「对不起……我说谎了……」顺势埋进对方怀里,池润不敢抬头。
「说谎?你说了什麽谎?」
「我不要来找人,我是翘家的……」
「啊?」多少是猜到了,但谷鹰夜仍配合着故做惊讶。「继续说。」
「我从小就t弱多病,除了上庙祈福,出门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得出来。不久前,家人替我订了门姻缘……再过一个月就要成亲,所以我想……再不出门,以後就没机会了,毕竟成亲前和成亲後就不一样了,所以我才跑出来……想到处走走,等时间到了再回去……谷大哥,你会生我的气吗?你待我这麽好,我还说谎骗你……」
等了好一会儿谷鹰夜都没出声,池润以为他不高兴了,抬头急道:「谷大哥,你别生气……」
岂料,谷鹰夜扬起了温柔的笑容。
「没,我没生气,我反而很高兴呢!你诚实的告诉我真相,我很开心。刚才我没说话是在想,事情是这样就太好了!既然你还有时间留下,那这几天,我就带你到处玩,你原来不也这麽打算?对了!你听过说书吗?我们明儿就去逛大街、听说书、看戏,你说好不好?」
「真的吗?谷大哥,你不生我的气?」
「怎麽会?我高兴还来不及。」点点他的小鼻头,谷鹰夜一派轻松。「倒是你这个小脑袋瓜子在想什麽?担心些无关紧要的事,谷大哥我又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你还不明了吗?」
乖顺的,池润点头。至於刚才到底是为什麽哭,当然不能实话实说。
「来来来,洗把脸,为了这点小事就把眼睛哭肿了,待会儿让庄主看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扶着人到梳妆台前,谷鹰夜叮嘱他。「你梳洗一下,我在外头等你。」
不待池润再说什麽,谷鹰夜便出了房门。一带上门,他原本无害的笑容瞬间扭曲。他知道池润这回说的是真话,虽然还没坦承x别之事,可事情却变得更糟……
竟然是要成亲了!!
* * *
接下来的日子,谷鹰夜带着池润玩遍了京城内外大大小小的名胜。
至於池润的「成亲事件」,谷鹰夜装作毫不在乎,从不提起,只更加的宠腻他,更关心他,设法让他更开心。
明白池润对自己的情动,谷鹰夜也清楚自己是那种得到就绝不会放手的人。而感情就是在打仗,他不否认,他正在用「蚕食鲸吞」的方法窃取池润的心。
「我今天想做『莲叶八宝饭』和『荷香su』,我们去取材料好不好?」一大清早,谷鹰夜就来找池润。
而池润早习惯他每天排满了节目,自然也不会有异议。
骑马向城外去,人迹越见罕至。
「我们现在要去的是『荷风塘』,可是花季还没到,可能莲花都没开,但今天天气很好,应该挺适合水上行舟。」
载着池润,谷鹰夜十足保护的姿势,让池润早已不自觉的习惯靠在他怀里。
走了好一段路,谷鹰夜指着前方说「到了」。
「啊!好美哦!」看着前方的景致,池润赞叹。虽然叫做荷风「塘」,可大小不像池塘,反而像座湖。
虽然水面上只有稀疏的荷花开,可四周一片山明水秀,风景清新宜人,教人心旷神怡。
湖边停着一叶轻舟,谷鹰夜首先坐了上去,然後扶来池润坐他对面。
小舟在水面上有些虚浮,第一回乘舟船的池润是既紧张又害怕。
「别怕,相信我。」
只凭一句话,谷鹰夜就让池润定下了心,接着他摇起桨向湖心划去。
「这片山林是属於咱庄子的产业,不过庄主将它开放给百姓游玩,所以没明显驻紮守卫。但方才我们不是经过了座奉茶亭吗?那是庄主设置用来警告不肖份子,这里是石家庄的地盘,不得妄进。」遥指,谷鹰夜为池润解释着。
「庄主极有势力?」池润颇好奇。
「是不小。」
「那谷大哥在庄子里究竟是什麽地位?」
「我只是一个大厨。」
「是吗?谷大哥功夫这麽高,和庄主又这麽好……」
「哈哈哈……」你这小子也开始懂得怀疑了。谷鹰夜满不正经的。「我和庄主、总管、乔大夫等私下都是好友,不分什麽地位高低。不过你也可以说我的地位最高,庄主、总管都要敬我三分,因为大家每天的三餐可都是我经手,庄子里的『生杀大权』都c之在我。」
「我知道谷大哥在说笑。」听着,池润的杏眸笑成二弯月。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是为了事业到处开强破土的好兄弟,也没分什麽称谓。一直到後来……」陷入了遥想,谷鹰夜半晌後便苦笑。「事业稳定了,我们在这里建了石家庄,照着各人的专长掌管不同的工作。而我的兴趣是下厨,所以厨房就归我管了。我喜欢看我喜欢的人吃我做的饭菜露出开心的表情。当然,只有兴趣是做不了大厨的,若没有健康的身t,味觉可能会偏差。也要够强壮,像你这麽瘦弱就做不了大厨,因为你可能没t力举起厨房里最大的炒锅甩锅。」
「啊……」池润这才知道做一个厨子也不是简单的事。
闲聊之间,密布的荷叶被小舟的前行分开成水道,池润转头看向新绿的叶面和一朵朵含ba0待放的粉荷。
「哇……」中眼充满了新奇的笑意,池润向水下看去,有彩se的物事在荷枝下游动。
「谷大哥,是鱼耶!」指着,池润要他看。
微笑点头,谷鹰夜不忘放慢速度让他看清楚一点——不过谷鹰夜可不敢说,大部份的时候自己只会想着要怎麽料理这些鱼让牠们成为桌上的珍馐,而不是欣赏牠们的美丽。
好奇地,池润左肘搁在舟缘撑着脸,右手撩拨着荷叶。
看着他沈静的身影,谷鹰夜几乎停下了摇桨的手。
池润单纯的心,是藏不住心事的。从客栈那一夜,谷鹰夜就发觉他们之间燃起了火花,且不光只是他单方面的,池润也对他动了心。
以为把自己的感情藏得很好池润,不知谷鹰夜其实早察觉他明显的情动。
谷鹰夜明白池润是无助的。原本天真的他,在他们之间的火花点燃时开始有了忧郁,也看得出他眼中闪动的倾慕和焦急的掩饰。
面对他却狠心不对他主动说ai,解除他的困境,是因为谷鹰夜清楚自己已不再是年轻小伙子了,而且是被现实w染的成年人,是自私的男人。
采取主动很简单,谷鹰夜明白若这麽做,不仅解除了池润的痛苦,又可以让他投向自己的怀抱。
可若真如此,他可以预想得到池润在将来一定会後悔,会对归属於他的感情有所怀疑。
与其将来让他後悔,不如现在就狠心些——谷鹰夜需要他对他们的感情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不过有时他不大愿意承认,自己年纪真的不小了——有种摧残幼苗的感觉……「哦,还是有花等不急先开了,我们过去看。」
转了个方向,谷鹰夜向那朵粉荷划去。
「啊……」停在粉荷旁,池润低头瞧仔细。「我从没这麽近看过荷耶!」
粉nengneng的荷独放娇颜,一朵就这麽美了,池润可以想像一大片荷花一齐盛开时,那会是多美的景像!不过就算只有一朵,仍然也有它不可亵玩的高贵。「我觉得这朵荷,好像乔大夫。」
「哦?」
「我从没见过像乔大夫这麽高雅的人。」
你也有你的美啊——你像荷花瓣娇neng。谷鹰夜但笑不语。
「谷大哥,我们在这停一会儿好不好,我想再看一下。」
「嗯。」放下桨,谷鹰夜全由着他。
天地之间彷佛没有了声音。风中,彷佛有荷花香,掠过了池润的秀发。谷鹰夜看痴了,倾上前。「这麽喜欢?我把它摘下来送你?」
「不不!谷大哥!」池润阻止。「让它待在它所属的地方b较好。」
「哦?」怎麽说?谷鹰夜用眼神问他。
水润的眸光有些远扬,池润微笑。「我觉得让它待在这里,有生命的,更美,让所有的人都能欣赏它的雅致,我不想独占它。」
好善良……见池润又将注意力转回那朵荷,谷鹰夜便放肆地欣赏他。欣赏他善美的心,超过外表,更加令人心动。
不知过了多久,凉凉的sh意随清风来,谷鹰夜抬头一望,随即拿起带来的伞一张,遮在池润的上空。
很细微的滴答声让池润回过头,看到细细的雨丝落在谷鹰夜身上。
「我本来是想若yan光太烈,带把伞让你遮着,不料竟然下雨了。」自嘲地笑,谷鹰夜示意要他接过伞。「我剪几片荷叶,咱们就回去了。」
转身,谷鹰夜剪下几片荷叶,而池润则小心地移动下半身,滑坐到他身前,接过荷叶放在刚才自己坐的位置,并举高纸伞帮他遮雨。
待谷鹰夜剪完了叶子,池润倾上身,以水袖擦过他刚毅的脸颊。「都sh了,谷大哥。」
滑软的袖面掠过谷鹰夜的唇际,他一阵震动覆住池润的手,发现自己堪称高明的自制力竟被这小小的动作打碎。
本下定决心要等他的,可现下波涛汹涌的心绪让谷鹰夜再也无法自制,深深锁住池润的视线。
深邃的凝视教池润移不开眼,谷鹰夜毫不加以掩饰的火热打破了这些日子他辛苦维持的和平表象。
池润的身子渐虚软无力,高举伞柄的手松了一下,眼见纸伞要掉了,谷鹰夜速地连伞柄和他的小手都给握进厚实的掌心里。
谷鹰夜的温度传给了池润,他的气息也拂过被覆在他脸颊的手,池润开始觉得喘不过气来了。
你是喜ai我的吗?虽然你的疼宠让我几乎忘了未来将要成亲,但这是不是只是你视我如手足?是我自作多情吗?我可以将你对我的好当做是你对我也有情吗?仰望着恋慕的人,池润的心头尽是心酸疑猜。
低头四目相接,这角度让池润更形娇怯,使得谷鹰夜的心中升起了一种想压倒他的快感。
像是要回答池润混乱的思绪,谷鹰夜温热的双唇随即覆上他的繵口。
「唔……」这就是吻吗?如此的有迫力又粗暴——却温柔。被绝对占有的撬开唇,被攻占了一切。谷鹰夜这辗转的吻,让池润近乎有种被ai灭顶的错觉。
臣服吧,池润,你是喜ai他的。这个声音在池润的脑海不停回荡,教他无法再去思考,教他心甘情愿的融化。
辗转缠绵,谷鹰夜放掉池润的手,转而扶住他无力滑下的背,紧紧的搂住他,ai抚他,让他的娇小全被自己包围。我的,我绝不会让你有机会逃走。
「唔……谷……」
知道自己的深吻教池润喘不过气了,谷鹰夜离开他的樱唇,吻过他的颊,t1an过他的耳缘。
「啊……」感觉一阵雷击般战栗,池润忍不住sheny1n了一声。
「……叫我鹰……」呢喃着,谷鹰夜也想呼唤怀中人儿的名。可正想脱口,才忆起从未被告知过「闺名」。
「你的名字,告诉我……」吮住池润小巧的耳珠,谷鹰夜惹得他jiaochuan不已。
「……别……鹰……」
「告诉我……」不放过他,谷鹰夜执意要得到答案。吻着他敏感的耳後埋进他的发间,而池润只能被任由掠夺,浑身瘫软。
池润从不知隐藏在谷鹰夜平时的温柔底下,是如此憾动人的急切。
「嗯哼……」jia0yin着,池润螓首摇晃着,眼眶禁不住一阵sh热。好热,好痛苦,可又好舒服……「……润……鹰……我的名……」
「『润』吗?」吻去他眼角的cha0sh,谷鹰夜用全然的男x征服他。
「……是……唔……」
「……润……润……」
「……是……我是……」
得到了答案便一声声轻唤着,谷鹰夜以低沈又磁x的嗓音催眠着池润的心智。
好不容易,谷鹰夜找回了自制,放慢了动作,他轻啄着池润的眼睑,他的额际,他的鼻尖,粗喘着压抑火热奔腾的情慾。
「我不道歉,因为我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要这麽做了。」几乎是贴在池润的唇上,谷鹰夜这麽说。而池润半眯着sh润的眼,吐气如兰,颊上泛着红云的娇态让他忍不住一吻再吻。
他知道经由这个吻,他们的关系无法再回到平和了,然而这个吻会让池润诚实地选择他吗?那就得看这个吻能有多大的影响了。
「你……无需道歉……我……」
这个吻让池润明了自己是被喜ai的,也确定了不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这是多麽令人开心又害怕啊,因为他想起了还没坦白自己不是nv孩。若他坦白了,还会得到这样的吻吗?
心思流转,池润低头埋进谷鹰夜的怀里。
明了池润需要时间整理思绪,也明了这个吻催化了他们之间的不确定,谷鹰夜开始有些没了把握——没把握池润会不会选择他。
「润,拿得稳吗?」
「嗯?」池润仰起小脸。
「伞。」抚着他的背,谷鹰夜轻喃。「趁雨还小,我们得回去了。」
雨不大,雾蒙蒙的荷风池反而有另一种蒙胧之美。
靠在谷鹰夜温暖的x膛,那有力的心跳让池润觉得好安全,好安全。
「鹰……再待一下好不好?」不愿再多想,池润想暂时忘了让他烦心的事。这个时候,他只想这样靠在这x怀,什麽都不要想。「我们就这样听听风雨,好麽……」
* * *
怕池润冻着了,一回到庄子里,谷鹰夜立刻带他到引进温泉水的浴间,要让他泡澡。
经过曲折的回廊,在层层围幕的後头,绕过描绘着山川秀水的巨大屏风,有着偌大的下挖式水池。
池润进去後,浴间里不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本来守在回廊上的谷鹰夜,一步步地向里头去,立在屏风後。
雨中的那一吻改变了二人暧昧不明的关系,但也在那之後,回程的路上,谷鹰夜发觉了池润的若有所思——这令他万分不安。
热气氤氲着,熏着池润脸se通红。他背对着屏风,一心二用的清洗着身t,心不在焉地停顿了撩着水花的手,发起呆了也不自知。
那个吻後,池润想对谷鹰夜坦白,坦白他是男人的事实。但他害怕,怕会看到谷鹰夜嫌恶的表情。
不情愿的当了十几年的假nv人後,现下他竟想当个真nv人,这样就不必再烦恼了,但——这多讽刺啊!
听到水声停了,谷鹰夜的不安也化做了声音。「润……」
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池润ch0u了浴池边的大毛巾遮在x前,紧张的回身看到映在屏风上的身影。
「鹰夜,你怎麽在……」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池润倒ch0u了一口气。你怎麽知道?
「我……」池润踌躇不安,不自觉一步步向後退去。「有什麽事,等我洗完了再说,好不好……」
「有什麽话,现在说,不好吗?」谷鹰夜低沈地道。「你确定待会儿面对我,你还说的出口?」
「我……」池润揪紧了大毛巾。是的,若看着他,自己一定什麽都说不出口的。
鼓起勇气,池润道:「鹰……我想明天就回去……」
什麽?!谷鹰夜不自觉握了拳。「明天……要回去?」
「欸……」本想称是,但池润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沙哑的单音,喉头像哽了什麽y块似的,让他吞不下又咳不出。「我……想跟你借钱……买匹马……算算日子,再慢,六、七天也能到的了吧?我……不能迟了成亲的日子……」
「你……当真要回去成亲?」
「欸……」
「你……真要回去成亲!?」那我到底算什麽?!
似乎听出谷鹰夜生气了,池润慌了一下。「鹰……」
这时,谷鹰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绕过了屏风,立在池边冷冷地看着池润。「我再问你一次,你,还要回去成亲?」
「啊!」被他冷冽的眼神吓坏了,池润一手摀住嘴,一手抓着毛巾直退到了几步贴在浴池边。
他的害怕让谷鹰夜开始动作。
看着前方的男人脱掉了全身的衣k,一丝不挂地踏进水池,吓得池润直退到角落缩成一团。「别!鹰!别过来!这不合礼的!别这样!」
刚猛地将人搂进怀里,谷鹰夜一脚强势地挤进池润的腿间,让二人再没有缝隙。
「唔!」抬起了脸,和池润含泪的眼不相衬的是他绯红的双颊。
「润,我都这麽做了,你还有必要瞒我什麽?」
你都知道了?原来你都知道了……「你吓坏我了……」泪水在眼眶打转,池润没发现自己近乎娇嗔了。
「你真让我生气……」摩娑着他的lu0背,谷鹰夜亲吻着他的颊。「你当真要回去成亲?」
「我……我不能不回去……」闻言,池润的眼前速地一片模糊,怎麽眨都看不清楚。
「我们之间,不足以让你留下?」他已经先退一步了,主动地打破了他们之间最大的x别障碍,还有什麽好犹豫的?
拼命的摇头,池润摇下了泪。
「别这样,我不想让你这样。」池润的泪水烫着他的嘴唇,也凉了他的心。谷鹰夜温柔地吻着他。「我是不是一直都在让你哭啊?对不起,我并不想让你哭的……」
「没……」x1x1鼻子,池润y是扬起了含泪的笑容。「你让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也很幸福……」
「但你并不想选择我……」
「不,我只是……真的不能不回去。」
「你ai她吗?」
「我没见过她……何来ai呢?」我ai你,但我们这样不会有结果的。「我的母亲,是个不得宠的侍妾,因为不得宠,而我又t弱多病,所以她成天求神问卜,听信江湖术士,把我当nv孩养,说是能改我们母子的运……但这是不可能的,最後她郁郁而终。而我不男不nv的模样,不得父亲喜欢,兄长又轻视我,在家里根本没什麽地位。前一阵子,父亲经商失败,劳心而si,兄长急yu挽救家业却yu振乏力。不得已,只好向镇上的nv富豪求助。对方,虽然曾休离了三任丈夫,但她能救我家……」
「可要你和她成亲?」
「家中只余我单身未娶,入赘过去,她会付出大笔的金钱帮助。」池润忍不住哽咽。「我……没有办法……在家里,我虽然没地位,可不能不报养育之恩……」
「你要牺牲自己?」
「我……甘……愿的。」哽咽着,池润原本是甘愿的,可偏偏遇上了谷鹰夜,教他——不甘愿了。
「别哭,你这样教我怎麽相信你是甘愿的?」很清楚他不是心甘情愿的。其实我只要用强,就可以留下他,但……真的该吗?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苦笑着自己真是自找苦吃,谷鹰夜不知心下仍坚持要他愿意主动留下,到底还有没有意义。
「我ai慕你……可是对不起……」心头一阵揪痛,池润并不愿如此。既然他们之间已经袒程相见,而谷鹰夜仍愿意要他,只要他愿意抛下那个养育他的家,他就能留下,可是——他真的抛不下。
「别说了,」用力的搂紧池润,谷鹰夜清楚善良的他是不会狠心抛下家庭的牵绊。池润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若肯自私的逃婚就不会这麽烦恼。但若真逃婚了,那就不像他了。
不舍化做了手劲,谷鹰夜多麽不想放开,这可ai又教他心疼的恋人。
被情郎抱痛了,可池润不想挣扎。这一刻是真实的,他努力的想记住这个拥抱。那个他即将要入赘的,大他十几岁的妻子,他不敢想和她会不会幸福,可他想在这个时候记住这个让他幸福又痛苦的拥抱——这辈子,不会有人再这样抱他了。
「鹰夜……」
「嗯?」
「抱我吧……」
* * *
讶异地,谷鹰夜放开了手,池润羞红了脸埋进他的x膛不敢看。
「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谷鹰夜拦腰抱起他,教水花哗啦啦地溅了老高。
「你要让我们之间变得这麽廉价?」很清楚池润是想要一个回忆,但谷鹰夜并不乐意这样的形式。「润,不要让我觉得我很可悲。」
「鹰夜……」心慌地,池润抬头。「不,我并不是轻率的想要你的拥抱……」
谷鹰夜一个苦笑跃出水面,拉过一旁的二件大浴袍包住彼此。
「在到我房间之前,你都还可以後悔,润,进了房间,我就不放过你了。」
「不,我不後悔!」
曲折的回廊上,没半个人,谷鹰夜大步而过,停在他的房门口。「润,到了。」
知道这是对方给自己最後後悔的机会,但池润不悔。他回头,伸出了藕臂,主动推开了房门算是回答。
* * *
昏昏yu睡,池润地从暗夜中醒来。
身t好痛。
昨晚——不,是从下午到晚上,谷鹰夜像是发了情似的拥抱他。
除了第一次很舒服,接下来都好痛。他们的t格本来就差很多,害他痛得哭昏了过去,又醒来,又昏了。
但这毫不餍足的折腾,却让他又痛苦又快乐,被搾得什麽都不剩了。
有点冷……缩了一下,池润下意识地寻找热源。
鹰呢?隐约地记得方才情郎还帮他擦了澡,现在呢?
上哪儿了?眯着眼,池润蠕动了一下,本来找不到的温热忽地印在他的眼睑。
「润,你醒了吗?」
「鹰……」睁眼看是他,池润就放心的闭上眼,软弱无力地像个娃娃被抱进他怀里。
好温暖。虽然情郎让自己很痛,但在他的怀里真的好安全……池润蹭了蹭他的x膛。
疼惜地拿了向乔大夫借来的男装替池润穿上,谷鹰夜拦腰抱起了他。
「润……」
「嗯……」
「再睡一下……你累坏了……」
「嗯……」
窝在情郎的怀里,池润满足地哼了声,真正地放松心情入睡了。
润……我的珍宝……再睡一下,再在我的怀里睡一下……我真舍不得放你走啊……吻着他,谷鹰夜心痛的吻着。
啊……又长又短的夜晚……天爷……请让明天……别这麽早来……抱着小情人,谷鹰夜走向庄园的夜se中。
* * *
在振动中醒来,池润发现自己睡在一个舖着软被的昏暗空间里。
r0u了r0u惺忪睡眼,动了动酸软的身t,池润这才发现这是哪里——这里是马车。
起身撩开前头的竹帘子,映入眼的是谷鹰夜宽阔的背。
「醒了?」没回头,谷鹰夜专心地驾马车。
看不到情郎的表情,池润有些失落。
「嗯……」拉紧了身上的薄被,他伸手覆在谷鹰夜的背上。
当自己的手贴上情郎的背时,他很明显地震动了一下,可仍没有回头。池润的眼眶霎时sh了,不知为何觉得心好痛。缩回手,将那还没散去的温热贴在心口。好痛……
「我跟庄子里借调了马车。坐车,你可以多休息。吃饭的时间到了,我会停车叫你。」打破沈默,谷鹰夜以一种加倍温柔的语气。
「谢谢……」不知该说什麽,池润呐呐地放下竹帘子,伏进软被里。
接下来的几天,谷鹰夜和池润几乎说不到几句话。b起当初他俩在这林子里初相遇时的快乐,回程的现下好僵,好冷,池润难过得快受不了。
而谷鹰夜也不好受,他不知该怎麽办,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带池润回石家庄。他怕自己多看了他几眼、多说了话,就不放他走了。
他一直可以感觉到池润无助的视线,他好想回头抱住他,呵疼他,但真的不敢……真的不敢……
过了这个山头,山脚下就是池润居住的镇上了。
看着车外的景像,池润觉得难受的感觉又回来了。
一阵阵地,他再也忍不住地摀住嘴,压下哽咽的声音,他不想让谷鹰夜知道他难过,不想惹人讨厌。
车外的谷鹰夜哪听不到池润压抑的哭声,於是忍不住地回头撩开竹帘。「晕车了吗?」
池润摇头又点头,泪水落得又快又急连自己都讨厌起自己来了。
「出来……」
拉下池润的小手,那泪水烫得谷鹰夜一阵心痛。
「啊?」池润睁大了眼。
「出来外面坐,这几天你闷太久了。」
池润听话的移了出去,谷鹰夜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来,大大x1一口气,好了点儿吗?」
在情郎怀里点头,池润也回揽住了他的腰。
下一秒,谷鹰夜又抱得更紧了些,池润也环得更紧。
无言的难舍包围着他们,谷鹰夜几乎扭曲了表情。
* * *
在池润的指路下,谷鹰夜将马车驶到池宅的後门。
池宅的附近有些脏乱,好像很久没人打扫了。
停妥了马车,谷鹰夜掠开竹帘进到车内。不大的车厢内,在他进来後就更小了。
方才一到山脚,再难舍,池润还是离开了谷鹰夜的怀抱进到车内。
听到情郎进来,缩在角落的池润抬头,娇弱地让人忍不住心怜。
「谢谢。」扬起了笑,池润低头转身打开车後的门锁。
卡卡卡的开锁声让池润的发抖更明显,谷鹰夜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将他拉进怀里,粗哑的低吼:「你真要回去吗?!真的吗?!」
「呜……」池润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声。
转过他,谷鹰夜粗暴又绝望的吻上,而池润也同样热切绝望的回吻。
彷佛下一刻天下就要毁灭,谷鹰夜和池润吻得难分难舍。
急切的拉开池润的衣襟,谷鹰夜吻进他的衣领里,而池润的手指也激情地cha进郎情粗y的发间,後仰着螓首。
「润!我珍ai的!」
谷鹰夜呐喊着绝望的ai语,但池润咬紧了下唇b自己别回应。
「鹰……原谅我……原谅我……」
闻言,谷鹰夜像要将池润r0u进身t里似的吻住他的颈,发狠地咬在他白细的肩上。
「啊!」痛了一下,池润推开他,手覆在自己肩上发疼的印子。「鹰……」
「走吧!快走吧!!」
谷鹰夜低吼着转过头去,池润呜咽了声,拉拢了前襟开了门下马车。
「啊————」
池润推开没锁的後门时,马车里传来挫败的咆哮,让他忍不住摀住了耳朵躲进了池宅里。
* * *
「回来了!你回来就太好了!我们以为你不回来了」
池润的二个兄长看到他出现了,都围了上来。
「我留了纸条说我会回来的。」低着头,池润白着脸。
「我们看到了,可还是担心哪。」池大少好言好气的。
「我不会让父亲的劳心劳力白费。」
「是啊!是啊!」池二少推推么弟。「瞧你累的,快回房休息,再过几天就要成亲了,你可得养足jing神。」
「姨娘、嫂子和佣人们呢?」池润发现家中环境荒芜一片,也没其他人在。
「为了节省开销,我让几位姨娘和你嫂子们回娘家,佣人也都遣散,只留个厨娘了。」
「这样啊……那我回房了。」
「好啊!去去去。」
被促恿着回到房里,池润将被子抖了抖,瘫在上头,抚了抚微疼的肩,彷佛还能感觉到谷鹰夜留在他身上的灼热。
一阵空虚在心口泛开,池润环住了自己缩成一团,止不住那空虚的痛楚。
* * *
本能的咀嚼着嘴里的饭菜,回到家已七天的池润,几乎食不下咽。
y是想吞下嘴里的食物,一gu恶心的感觉却教他冲向角落的痰盂做呕了起来。呕得像连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了,他无助的瘫软在地板上。
「鹰……我觉得好苦……什麽都吃不下……」
冷冷的地板冻僵了池润的四肢,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不知躺了多久,他爬起来脚步蹒跚有若游魂地走出房门,走在宅子里的长廊上。
鹰……我想你……不知走到了何处,忽地有阵谈话声教池润停下步子。茫然的,他发现自己立在兄长的房外。
「……我还真没想到池润那个笨蛋会回来……」
「若不是他是笨蛋,我们现在还有可能在这喝酒庆祝吗?」
「是啊!那小子真笨,当真要帮我们『嫁』给那姓金的母夜叉!」
「我一想起那笨蛋看到我们求他『嫁』过去时,他一副为了报恩从容就义的模样,我就好笑!他还真以为臭老头真是生意失败才累si的,嘿!其实他是给我们花光了家产气si的!」
「对啊!不过他气si了也好,正好可以让我们把这祖宅也卖掉!等明天把他『嫁』过去,姓金的把『聘金』送来,嘿嘿!我们就远走高飞!」
「对对!我才没那麽笨,真要把那聘金拿去还赌债,又不是白痴!我们哥儿俩拿了钱就走,到时那些讨债鬼找不到我们自然会去金府要债!嘿!那时我们早就在京城里吃香喝辣的了!哈哈……」
池大少们的谈笑声毫不留情的直钻进池润的耳里,教他不敢相信的直摇头。
怎麽会!?我被骗了!要我入赘金府的真相并不是我知道的那样,我彻底的被骗了!怎麽办?为了这个谎言我还伤害了鹰——不!我要逃走,我要回去找鹰!我要道歉!我——池润慌乱地转身,却被地上的盆栽绊了一跤,跌扑在地上。
「有人!」在房中听到异响的兄弟们冲了出来,看到池润跌在地上立刻冲向前去抓住他。「你听到了!?」
「放开我!骗子!你们这些骗子!放开我!」池润又踢又咬又叫。
「马的!找si!」池大少甩了池润一巴掌。
这几天本就没吃什麽东西,池润的t力早就不够了,还被打得眼冒金星、头昏眼花,根本没了逃脱的力气。
「把他绑起来!明天用押的也要押他入赘到金府去!」
「不!不要!放开我!唔!」挣脱不掉兄长的钳制,池润的嘴里被塞了布团,五花大绑地关起来。
* * *
这辈子,池润第一次穿上红蟒袍,没想到却是这麽不堪的。
被押上马,四周看热闹的民众都看着他要上金府去赴婚宴。大概是兄长向金小姐说了什麽,四名彪形大汉跟在他的四周让他跑也跑不了。
不长的大街,池润希望金府永远都不要到。
队伍浩浩荡荡地走到大街的中途,就在池润要绝望之时,一个身影从天旋身而降,昂扬地立在街道的中间挡住了队伍的去路。
啊!池润颤抖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他!那威风凛凛有如天神降临一般的人是谷鹰夜!是他来了!
「臭小子!快走开!不要挡路!」池润身边的一个大汉上前叫嚣着要赶人。
池润见状大叫:「等一下!他是我朋友!他是来为我祝贺的!」
谷鹰夜在池润的注视下,旁若无人地向他的方向大步而去,伸手将他从马上抱下来。
「姑爷!请别耽误了吉时!小姐还在府里等着!」又一个大汉向池润警告,但池润完全不想听。「我说几句话就好!不会耽搁的!」
「你瘦了,润……连脸颊都凹下去了。」谷鹰夜m0m0池润的脸颊。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那温柔的抚触教池润顿时热泪盈眶。
「我从荷风塘连花带根放在水缸里运了来,借了家厨房做了『芙渠小甜饼』,刚刚才做好的,要不要吃一点垫肚子?」
「好……好……」接过了情郎递来的糕点,池润几乎是边哭边笑地小口小口吃将起来。「好好吃……我做梦……都想着鹰夜的味道……」
池润止不住泪水滚落脸庞,谷鹰夜则心疼地小心翼翼帮他擦乾。
大街上的民众为这暧昧的一幕议论纷纷起来,而看守池润的彪形大汉也看不下去了,冲上来就要教训谷鹰夜。
可也没看见谷鹰夜有什麽动作,一眨眼,四个大汉就从四个方向飞了出去昏si在地上。其他的迎亲家丁也立刻抄了家伙将二人团团围住,可谷鹰夜连看也没看众人一眼,彷佛四周根本没人似地对池润微笑。
「荷风塘的荷花都开了,一大片的,好美,要不要现在就去看啊?还是你要等以後再带妻儿一块来?可我怕再过二天,花期就要过了……」
「好!我要去!现在就带我去!」抬头,池润仰望他,坚定的眼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ai意。
「你确定?」谷鹰讶异着。本就打定了这回来是要最後问池润一次,若他执意要成亲,自己就会平和地和他正式分手。没料到自己还是受到上天眷顾,得到了最後一次的希望。
「再确定不过了!」说着,池润脱了冠,扯下红蟒袍。「带我去吧!我等不及想看那荷风的美景。」
「你发生了什麽事吗?」谷鹰夜几乎是兴奋地问。为何他这回会这麽乾脆地愿意抛下过往决定要走。
「不管发生了什麽事,都不关我的事了。」池润微笑。
谷鹰夜明白了,明白池润下定了决心,於是开怀地朗笑了起来,在围观的民众ch0u气声中拦腰抱起了池润。
而池润也笑开了,笑容有如三月初开的娇花。
四周的家丁蜂涌而上,可谷鹰夜丝毫不将他们看在眼里。只见他一个旋身,长腿一扫,冲上来的人立刻从四面八方飞出去。朗笑不止,谷鹰夜身子一跃如飞鹰掠向半空,一下子就把叫嚣着追赶的人远远地抛在後头。
风掠在四周,池润紧紧地揽住谷鹰夜的颈项。
掠过树梢,掠过竹林,池润不想去理会那金小姐「娶」不到他会拿他的兄长们怎样,他只是紧紧的攀住谷鹰夜。
他要放开过往的一切,从今而後他只有他的情郎,再也不去想别的。
在风中,池润深情的望着谷鹰夜。「鹰……」
「嗯?」
「我再也不要放开你。」
「真的?」谷鹰夜也深情的回视。
「嗯!」倾向前,池润献上亲吻。「我要永远做你鹰翼下的风……」
【节录於情定三生~鹰翼下的风】
===以下为关於情定三生~鹰翼下的风的二三事分隔线===
好快!这篇是我十五年前写的文啊~(抱头)
超级羞耻啊啊~(再抱头)
小润怎麽那麽ai哭啊啊啊~(继续抱头)
小夜的对白教我j皮疙瘩掉满地啊啊啊啊~(抱头号叫)
好想把这篇毁屍灭迹啊啊啊啊啊~(抱头奔向太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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