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回道:“庆儿他不愿意,他在害怕,你猜他怕些什么。”
“我没什么可怕的,只是不愿意罢了。”我也跨下了床,脚步却有些轻飘,刚欲起身,又一下子坐了回去。
“啪——”
只听茶杯摔落在地,我不知晓我爹为何有些慌张,径自向我扑来。我只觉得鼻下有些冰凉,伸手一抹,低头去看,才看到了满目的红,悄无声息,自鼻孔中流出。
我张口欲言,却也吐出了一大口血,冰凉的凉意自眼睛、口鼻、耳洞中不断涌现,我便知晓,此刻我七窍都在流血。
我快死了么?
我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竟莫名期待起来。
却听见我爹嗓音中带着哭腔,焦急去唤:“白明玄!”
白明玄冰凉的手贴在了我的身上,声音一如既往地淡定从容:“怕什么,早说了,有三成可能会反噬,无论如何,我不会叫庆儿死的。”
那之后的日子,便过得有些昏昏沉沉,总是在药浴中醒来,醒来不过几炷香的时间,又会沉沉睡去。
一日在床上醒来,室内无人,却看见一坛极为绚丽的海棠花。
我总觉得这室内,不该有这坛花,又回想不出为何不该有,便挣扎着自床上爬起,双腿虚软得无力,只一步接着一步,晃荡着,走近那一坛海棠花。
我伸出了手,想要碾碎那最艳的一朵,却听到茶杯碎裂的声响,转过头,便见你一少年以手捂唇,满眼俱是泪光。
我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想起那少年的名字,便道:“洛林,哭什么?”
“教主哥哥……你昏睡了一个月了。”
原来,我已经沉睡得那么久了?
洛林扶着我一步步挪到了床边,我的视线却依旧盯着那坛海棠花,只道:“那花是谁送来的?”
“不知晓谁送来的,”洛林飞快地回答,“昨日我来时,还没见它在,许是老教主或者明玄先生送来的吧。”
我便细细去想,又过了很久,将白明玄和我爹自记忆里翻出来,只记得晕倒前,那一番似真似假的交谈。
“他们在哪里?”
“老教主在密室,明玄先生在炼药,我这就去唤他们回来。”
我“嗯”了一声,又叫住了他:“把这坛花扔了,别叫我再看见。”
他便也轻易地拎起了那花,直接走出了房间,我靠着床,低头去看,才发觉手指上没有一丝肉,皮包骨头,倒是可憎。伸手又摸了摸胸口,亦瘦得厉害,这倒是真像蛊虫反噬,我猜苍牧的命蛊虽能保我性命,但亦与我体内原本的蛊虫相斥,这月余虽然吊着命,怕也是杯水车薪。
直到此刻,我才察觉到,我竟然已不怕死了。如今竟了无遗憾,亦无牵挂,这条命浸了太多人命,活着也是条孽。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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