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卫士应声扑来,也许注定是个死的下场,那个人切腹自杀,就躺在老七身旁,周慈凑过去瞧了瞧行凶者的脸色——断气了。
老七也快断气了,他仰面半躺在阿慈的怀抱里——真好呢,阿慈终于肯抱自己一抱了。
卫士们团团将师座围起来,砌起一面人墙,谨防后续,而又有带头的副官长一面喊人开汽车,又一面让同袍去抓医生……
温子周将一只血手轻轻搭在阿慈的手背上,作贼一般,他轻轻“嘘”了一声,轻轻的、小声说道:“……我自找的。”
——他自找的,他以为只是演一场“苦肉戏”而已,哪知假戏真做,真正赔上一条性命了。
杀人放火金腰带,铺桥修路无尸骸。我只信我自己。
——他只信他自己,然而为了阿慈,他愿意相信别人一回,哪里想得到这个别人居心叵测、心怀鬼胎——真是毒啊,毒得人心服口服、心甘情愿、心如死灰……这样叫他自己将性命送到了刀口里,枉送呀——好个李少闻!无毒不丈夫!李少闻,大丈夫!
——想必这个局里,行凶者早已被布置成一颗死棋——大丈夫做事,就要做绝。
温子周目光涣散、嘴唇嗡动,他吃力地抬眼看着阿慈,又放出目光,望了一下阿慈身后傲然而立的李少闻,他想让阿慈小心这个人,然而他都欠力气说话——生命力随着汩汩鲜血在急遽地流失着,他叹息地轻轻搭着阿慈的手背,他连捏人家手指的力气都没了,温子周想,真是呢,怎么可以是这样一个下场呢——死得像个笑话!
他想笑,笑自己,笑自己什么呢,没什么,情之所钟,唯一死尔。
死于失血过多。
——白俄医生和那副官长旁若无人地低声交谈许久,在手术房的外面走廊上,围绕着“师座”这个死人纠缠不下。后来医生副官长两人拉扯完毕,那副官长便转向了一旁抱头而坐的周先生,副官长是含痛抱愧道:“周先生,师座这是——真的去了!您要是还有精神的话,就进去见师座最后一面——尸体很快就要抬走了!”
周慈当然还有精神。
他不走。
他不走,他的干儿子阿闻自然也不想走,而那位副官长还要留下来善后——特别是要往西安那里拍一份卜闻电报,也是没走,其余的勤务兵们一律摘下军帽,站在门外齐齐默哀。
周慈不知道该哀悼还是该开心——从感情上,自己对里面躺着的那位真是又爱又恨,爱他是“七哥哥”,又恨他是“温老七”——温老七老是想睡自己!
自己和七哥哥两人之间,有着二十多年的交情,堪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爸爸在的时候,教养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小徒小弟,对于自己,也是一视同仁——只知道教自己腿脚,不知道问自己寒暖,是是是,自己是不缺吃也不缺喝,单缺关爱。七哥哥很关爱他,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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