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凄清——这个夜真是长啊,怎么就还不过去呢,也许天亮了就会发现眼下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梦,噩梦!
周慈像发噩梦似的,茫然张望了四周一下,就见阿闻笑微微的、香气扑鼻地立在自己跟前,一团镇定、胸有成竹,这个人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呢!
周慈没想到李少闻能在自己眼皮底下站得这么稳——沉稳、安稳。他开始惊慌了——行凶者不慌,肯定有所倚仗;而他这个受害者慌了,自然是失了底气。
——周慈发现自己一旦折了一条腿,就好像是老虎失了爪牙,没本钱凶。
没本钱凶——这个感觉可太糟糕了,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喝口酒镇定一下情绪,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大三十的男人了,要是当场嚎哭起来,那,很可以一头撞死去!
他临睡前是喝过了酒,酒壶就搁在床头柜上面,按理说只要一个伸手就可以拿到,但是周慈不敢伸手——他腾不出手来,他双手捧着一条右腿,浑身哆嗦,怕啊,真是太害怕了——要是自己残了怎么办!
他一直是个爱惜羽毛的人,总是要吃好睡好,性命最要紧。都说树大招风,人的名、树的影;偌大一间道馆,他说关就关,明里暗里不知道收了师兄弟们多少的埋怨,就是怕到时进了日本鬼子的眼,天津一沦陷,他让逼着当汉奸去!
他总觉得自己是莽夫一个,没有什么见识,也不聪明,甚至没心眼,可是,“侠之大者”,这四个字,他是用心在写的。
周慈脸上的表情太绝望,一眼就让人看穿——李少闻看穿干爹想些什么,甚至要说些什么。
李少闻含羞抱愧地道了一声:“干爹,你瞧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就不机灵呢!连干爹想喝酒都不知道!”
李少闻现在知道了,他转过身去,伸长手臂,拎起一壶酒,摇了两摇,水声稀稀——还有酒。
李少闻仰起头,自己灌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
周慈呆呆看着人家,这是在戏弄自己吗——喝给自己看!
然而,下一刻,周慈傻了。
——人家面对了自己,捧起自己的脸,一口堵住自己的嘴巴,将一口酒悉数渡了过来。
周慈想喷,却被对方口舌相堵;周慈想推,却不敢放下断腿。
周慈被李少闻恶狠狠地啃了一遍——根本不叫吻!狼一样,恶狠狠的,以嘴巴为战场,以舌头为矛,双方短兵相接,对方节节逼近,自己步步败退。
周慈仰起头,胸膛上下起伏,口鼻中发出急促的喘息声——这根本就是一场窒息!他是要用吻谋杀自己!
李少闻一只手搭在干爹的肩膀上,面上笑吟吟,堪称笑容可掬,男人伸出舌头舔两下嘴唇,仿佛是在回味着什么,李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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