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0 来访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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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一辈子也离不开,和这片土地同生共死。

他呢……他不应该吗?

这一场生存游戏,他舍弃了同伴,看着人们先于他死亡,等待着以死亡终结一切。

——在那过去的世界,他做了同样的事情。

过去与现实重合,生死刹那,他终于想起了一些东西。

不多,堪堪够他验证一个关于结局的推论。

为什幺他即使丧失了记忆,仍然笃信Ralph已经灭亡?

为什幺每每想起,心中就忍不住孤苦惆怅?

为什幺会有那样的执念,生存到最后?

尽管还有大片的空白,这一张记忆拼图,终于拼上了终局的那一块。

他曾经答应一个人,以生命、以灵魂、以所有的一切起誓:他会坚持到最后,竭尽全力。

——还会是谁呢。

然而最终穷途末路、无以为继。

他确实是Ralph最后一个死去的:

他点燃了世界的核心,和它一起走向了灭亡,同一整片大陆,一整个星球一起分崩离析。

所有的生命,草木,被污染的土地,海洋,飞散的歌声,雪山,溶洞,明亮的眼睛,暗淡的眼睛,渴望的声音,绝望的声音,祝福与诅咒,语言,文化,礼节,习俗,图腾,仪式,沸腾的情感,温暖的故事,宝藏,迷宫,传说的血脉,尸骨……还有敌人,他记不起来的敌人……

一道弧光闪过天穹,一片残灰溶于宇宙。

再没什幺剩下来。

是他亲手干的,他给Ralph的历史画上了句号,他就是那个凶手。

那以世界相托的承诺,他到底没做到,让那人失望了。

失望了……这个念头像打开了魔匣,释放出无穷黑暗来。

之前的一年又一年,他同世界一起坚持着,守候着,最终还是没等到。

他们被抛弃了,他被抛弃了。

他们失败了,他失败了。

于是一切都没了意义。

却连死亡都做不到,这看不到终点的折磨。

安缇用仅存的理智意识到,这情绪起伏超过了他能够控制的范围。他试图求援,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整个身体不听使唤,仿佛没了知觉。

他被这深入骨髓的阴影侵吞了,网罗了,飘在意识的深渊里;他看不到,也听不见。世界黑着的,周围一片漫长到能把人逼疯的、没有时间量度的沉默。他呐喊,嘶吼,一切无济于事,热、冷、疼痛……什幺都好,可什幺都没有。这是无形无质的无穷黑暗,空寂得让人发抖,而他一无所有,连战斗都不能。

直到有一个声音进入他耳中,又好像直接从他心底响起来,太熟悉,太熟悉:

“我回来了。”

这句话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他得以感觉到嘴的存在,一开口,眼泪从脸颊上滑下来,泣不成声:“太迟了,太晚了,来不及了……”

那人把他抱起来,团在怀里,有什幺湿软的东西擦过面颊和眼眶,眼前突然出现了星点的亮光,一个趋近的逆光的身影。

那熟悉的声音紧张又竭力安抚地回答他:“不迟的,永远也不迟……刚刚好。”

“有我呢,别怕。”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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