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地上,抬头看她,俊朗的眉峰微微扬起,似笑非笑,“怎么了,害羞吗?”
不说还好,一说谢蓁的脸更红了,就跟初秋熟透的柿子一样。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埋在他颈窝哼唧:“帕子,帕子……”
严裕很快会意,取过一旁木架上的绢帕替她仔细地擦了擦,这才提上亵裤。那儿娇嫩,又因为刚生产而撕裂过,所以绢帕用的是最棉软的料子,不担心会弄伤她。
做完一些,谢蓁已经完全没脸见人了,脸红得能滴血。偏偏严裕就跟上瘾一样,一次不够还有第二次,无论她怎么抗拒都没用,每次小解都是由他亲力亲为的伺候。以至于谢蓁觉得那些丫鬟的目光,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思绪一下子飞远了,明明在为一双儿女的名字吵架,她忽然走了神。他见她脸蛋红红,笑着问道:“你想起什么了?”
谢蓁忙回神,总感觉他笑得不怀好意,移开视线底气不足道:“反正已经定下来了……就,就这样吧。”知道反抗也没用,于是只好屈服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嘟囔:“那我以后就叫他们的小名好了,小鲤鱼小羊羔,或者阿肃和阿槿,比严肃严槿顺耳多了。”
这方面严裕从不与她争辩,她喜欢就好,于是直起身笑看着她:“随你。”
毕竟是当爹当娘的人,一夜之间好像长大了许多,严裕表现得尤其明显。大抵是一下子多了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小娇妻要照顾,所以不得不快速成熟起来,肩膀才能承受他们三个人的重量。
谢蓁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天,终于能下床走动了。
这些天来她躺在床上,不能洗澡不能洗头,只觉得浑身都臭烘烘的。她自己都受不了,真是难为了严裕每天晚上睡觉还要抱着她,脸上一点嫌弃都没有,宠溺的表情能将人融化。
谢蓁好几次把他赶下床,他受得了她还受不了呢,“你去榻上睡!”
这时候他的表情就有点受伤,不愿意挪动,握着她的手低声下气地说:“我想陪你。”
即便谢蓁是铁石心肠,这时候也全部服软了。
她叹了口气,往里面挪了挪,“睡吧。”
于是他薄唇很快扬起一抹笑,心满意足地跟她同床共枕,耳鬓厮磨。
如今谢蓁能下床,也代表能洗澡了。她足足在浴桶里坐了大半个时辰,头发不知洗了多少遍,身上也打了皂荚,还滴了几滴荷花蜜露在水里,总算洗得能见人了。双鱼双雁替她换上干净衣裳,天气还很热,她只穿了一件月白织杜若纹的夏衫,下面配一条娇绿挑线裙子,瞧着颇为清爽。
她坐在廊下,双鱼在后面为她擦头发,她让乳母把两个孩子抱过来。
如今已经快一个月了,过不几天便要设一场满月宴,听元徽帝的意思是要在宫里举办。谢蓁本不想这么隆重,在府上办一场邀请几个人就行了,又不是皇子,办得太大容易引人注目,她只希望两个孩子能在她和严裕的庇佑下健康长大。可惜皇命不可违,这些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正好阿肃和阿槿都醒着,放在竹编的摇篮里,一个在打哈欠,一个嘴里正吐泡泡。泡泡“啪”一声破了,口水落了阿肃满脸。
谢蓁笑出声来,拿帕子轻轻替他擦了擦脸蛋,“小笨蛋!”
哥哥明显比妹妹活泼些,表情也多,一会儿咧嘴一会儿吐舌头,自己跟自己玩得不亦乐乎。妹妹显然不如他闹腾,或许是在娘胎里没睡饱,现在爱睡得很,一天里几乎有十个时辰都在睡觉,所以能看见她醒着实在不容易。即便醒了也睁着乌溜溜的大眼出神,对于哥哥“哇啦哇啦”的声音不予理会,偶尔被谢蓁逗一逗,才咯咯笑出声来。
谢蓁拿着一个拨浪鼓在阿槿面前晃了晃,拨浪鼓一摆一摆发出“咚咚”脆响,阿槿的眼睛也跟着她的手转,小模样别提多专注,看得人忍俊不禁。谢蓁算是看出来了,哥哥活泼爱动,妹妹是个木桩子,但是对声音很感兴趣。坐月子的时候冷氏来过一次,抱着阿槿就说:“怎么跟荣儿小时候有点像……”
谢荣小时候也这样,还是小萝卜头的时候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不爱说话,偶尔很专注。
谢蓁却觉得没什么不好,每个孩子的性格不一样才好,若是都一个模子,那有什么意思?反正两个孩子她一样喜欢,就是觉得阿槿有点瘦弱,让乳母平常多看顾她一些。
正逗得有趣,身后擦头发的人忽然换了,她偏头笑睇过去:“小玉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严裕搓着她半干的头发,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儿干得多了,居然变得很熟稔。“刚一会儿。”
他今天进宫跟元徽帝商量满月宴的事情,元徽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怕是撑不过今年冬天了。人老了,就喜欢热闹,想趁着最后的机会给孙子孙女儿大办一场,所以场面很隆重,邀请了不少文官武官。
严裕把名单对了一下,没什么问题便从宫里回来了。
他喜欢回家看着谢蓁逗两个孩子,只是在后面看着,便觉得一身轻松。心里有一块被填满了,说不出的欢喜。
头发擦干以后,他便拿着犀角梳一下一下给她梳头,偶尔把她头发扯痛了,她抱怨一声:“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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