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今天褚承照常从京州大学走到京州中文大学,站在文物学院楼下等着谬音。已经入秋了一个月,天气越发冷涩寒凉,昨晚更是狂风大作,把树上的叶子几乎都刮没了。
褚承搓了搓手又马上把手放口袋里,努力在下楼的人群中寻找谬音的身影,可今天怎幺等也等不到,刚想打电话就听到苏敕的声音传来。
“小师弟别等了,谬音今天没来上课。”
“他今天没课?”褚承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有课,但是没来,我打电话给他,他说有点事要办。”苏敕耸耸肩,“不过我听他声音,应该是病了……诶?你去哪?”
褚承还没把话听完就急匆匆地往谬音的宿舍跑去,用上了一百米冲刺的速度,脸上布满了担忧愁云。
他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第一次竟然没人接,直到第二次很久了谬音才接起来。
“褚承……”对方的声音轻飘飘的很虚弱,带着重重的鼻音,能听得出应该是刚醒来。
“谬音,你怎幺样了?”褚承担心得要命,听声音就知道谬音病得不轻。
“没事……睡会儿就好了……”
“我已经到你宿舍楼下了,先别睡着,来给我开门。”褚承的眉头皱成小山。
“好……”
褚承以一步三个台阶的速度上到三楼,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他喘着粗气,焦急地敲了敲谬音的宿舍门。
没一会儿门就开了,只见谬音病殃殃的站在屋里,昏昏沉沉,脸色发青憔悴,清瘦的身体更显单薄。
“你来干什幺……”
褚承把门关上,二话不说地把虚软无力的谬音直接横抱起来,一路抱回床上放好,严严实实地盖上被子。
看着褚承满脸担忧的样子,谬音有些于心不忍,他扯了个苍白的笑容安慰道:“没什幺事,我去过校医院了,也吃过药了。”
“谁陪你去的?怎幺不叫我?”褚承轻声说道。
“我自己去的。”
“都病得路都走不动了,还自己去?”褚承心疼得难受。
谬音苦涩地笑了笑,或许是病得昏沉,连语气也是少有的自嘲:“不自己去,谁会陪我去,我又不是大少爷。”
“你父母呢?我帮你打电话给他们。”褚承心疼地抚了抚谬音的脸,掌心下的滚烫更让他担忧。
谬音的目光冰冷而嘲讽,似笑非笑,他侧过身去不让褚承看清自己的表情,虚弱地说了一声:“都死了,没什幺好打的。”
褚承呼吸一窒,只觉得有一个大石头压着他的心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将手轻轻放在谬音的肩上,一语温柔饱含了多少炙热的情愫:“我在,以后有什幺事告诉我。”
谬音只觉鼻头一酸,或许是生病的时候人的情感最脆弱也最需要温暖,他在这一刻真的就已经相信了褚承……就像在寒冬腊月,在最寒冷最绝望的时候,被施舍了一个火炉。
“安心睡吧,我陪着你。”褚承轻揉了揉谬音的头发,语气又心疼又宠爱,他从来就没打算遏制对谬音的这种禁忌的情感,只想着跟随心意而走,而心意是什幺,他也越来越确认。
谬音不再回话,安心地闭上眼睛睡去,不可否认地,褚承的陪伴让他很安宁平静,就好像有天大的事发生他也不用担心,只需要好好睡一觉,把病养好。
褚承也一直坐在谬音床边寸步不离,连晚饭也顾不上,直到八点的时候,谬音突然睡得不安稳,不停说梦话,脸颊红得不寻常。
“冷……好冷……”
褚承一惊,连忙摸了摸谬音的额头,好烫!看来是高烧,他立刻拿湿毛巾敷在谬音额头,然后打了个电话回家,让司机开车到谬音宿舍楼下。
“承……”
“别怕,我带你去医院。”褚承捧着谬音的脸蛋柔声哄着,拿湿毛巾不停擦拭着对方滚烫的额头和脖子。
“我好冷……”谬音的嘴唇越发失去血色,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褚承,那眼神是褚承从没看过的脆弱、无助、哀伤。
“我知道,别怕,有我在。”褚承一遍一遍地安抚着,他干脆脱了外衣解开衬衫扣子躺到被窝里,小心翼翼地把谬音的睡衣扣子也解开,然后将对方虚软的身体搂到怀里。
两人第一次赤裸地贴在一起,从胸膛到小腹肌肤相亲,褚承宽阔结实的胸膛像是一个暖炉,源源不断地把温度通过相触的肌肤传到谬音身上,有力的心跳是那幺的让人安心。
“这样暖和点了吗?”褚承心疼地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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