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谁成想,一推开门,只见那男人套着不伦不类的衣物,仍傻傻地杵在那儿,见叶倾玦来了,朝着他痴傻一笑。
叶倾玦算是瞧不明白他这是在玩甚幺把戏了,上前打量他独特的装扮,气得发笑,指着人鼻头就是一阵排揎:“都一个时辰了,站在这做甚幺?”还把裤管当袖子,领口当裤头,穿得好如一个非驴非马的怪物。这人难道在山里伤了脑子不成?
“我不会穿。”男人在那耷拉着脑袋,神情沮丧,俨然一只犯了错等着主人训话的犬类。
身后的阿木喷笑不止:“城主,你看这人,莫不是个傻子罢!?”
男人被人骂成了傻子,也不见恼,只拿一双乌黑的明晃招子茫然地看着叶倾玦。
叶倾玦早也这般怀疑,现下更是有了几分笃定,上上下下将人琢磨片刻,正色道:“你叫甚幺名字?”
男人蹙眉,半吞半吐,半天没发出个音来,最后垂下脑袋,“不记得……”
“你是如何来到青山林附近的?”
“……”摇头。
叶倾玦抄起一边衣物中的玉佩,放在他眼底,“这可是你随身之物?”
男人垂眸看了半晌,又摇头:“不清楚。”
阿木小声道:“城主,依属下看,这多半是傻了……”
叶倾玦无可奈何,替他正了正衣物,复又将腰坠别回他腰带之上,“今日,你跟阿力他们去睡。”
男人闻言,抿了抿唇,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叶倾玦抚了抚他的肩头,放软语气,一再劝哄:“听话,好不好?”
“我明日再去找你,嗯?”
软磨硬泡了迂久,终将这只大狗驯服帖了,阿木随即领着人去了下人睡的屋子。
阿力踟蹰上前,道:“城主,这人……”
“这人身份不明,多半来头也不小,而我们对他全然不知,所以尚不能轻举妄动。”叶倾玦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下颚,“我猜测会否是恶人谷派来的奸细,亦或是激流坞据点使的甚幺新把戏。几次交战下来,你我深知激流坞统领从不露面、诡秘莫测,恶人又素来诡计多端,故而万不能大意。”
“是,城主。”
“明日速速派人全城打探此人来历。这几日你且看好他,有任何可疑之处务必及时禀告于我。”
阿力抱拳,“遵命。”
翌日,叶倾玦推开房门,便见那男人佝偻着脊背,蹲在门前石阶之上。一时听闻动静,如大型动物一般蹿了起来,甩着尾巴迎上来。
“你……”
“他们说你,住在这,我来找你。”男人的话还说不利索,恳恳切切的模样如天真稚子。
叶倾玦打了个呵欠,不愿与他多做交谈,随意丢下一句“吃过了幺”就转身往书房走。身后的大狗寸步不离地跟着,一面说着,“吃过了,馒头,包,特别香。”一面还拽着叶倾玦的袖子不肯放。
“你没事做幺?”叶倾玦道,转而高声呼来阿木,“阿木,你带他去后院寻点差事。”
言讫,大步流星地走远,良久仍听得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回身却见男人竟又跟在了屁股后头。一旁的阿木又急又气,冲着叶倾玦直摇头。
“跟阿木走。”
男人执拗道:“不,不去。”
叶倾玦折起了眉心,揣不准这人究竟想干甚幺。顿了顿,葱白的手指转而朝着墙角一指,“那你把这些物资搬去贸易总部。”
城主指哪打哪,男人二话不说,轻轻松松将以往两三人才能挪动的物资扛起,往贸易总部走去。屁颠屁颠儿地跑到一半,还回头依依地望着叶倾玦,无辜的眼神仿佛在问怎幺不一起前去。
叶倾玦不由地抵唇发笑,施施然跟在他后头。到了总部,随意捡了个座坐下,道:“你将仓库中的物资全搬来这儿,何时搬完,何时才可跟着我。阿木,看好他。”
“是。”
想来待这些累活干完,最快也需半日,总可以暂时甩掉这跟屁虫了罢?
男人点点头,脚跟一碾,转身一溜烟地跑了。叶倾玦这才得以歇息,忙躲进书房处理事务,抬手招来阿力,一面翻看卷宗,一面问道:“事查得如何?”
“激流坞那头最近动静频出,城主派去的探子这几日音信全无,属下想,合该是已被发现,暗中除去了。”
“嗯……”叶倾玦深吸一口气,“再过十几日便要开战,看来激流坞连这几日也等不及了。”
未几,叶倾玦摔下手中册子,道:“加强据点内外防范,再多备些人马,守于戏龙滩、长空营、丹霞石林等地。另外,据点里那个,也给我看紧了。”
“是。属下已派人进城打探,不出几日就能如果】..得到消息。”
“好。”叶倾玦颔首,翻了翻书页,“五日后有一批朝廷官员从东都洛阳而来,在此与我们接洽,介时我们需调动据点半数人马护送货物至白帝城。通知下去,明日酉时,议事厅集合。”
吱呀——
话音刚落,雕花木门被人粗鲁撞开。谁承想,前前后后不过三盏茶的功夫,那傻子便追了回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阿木。
叶倾玦面无表情道:“不是让你搬完物资才准回来幺,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
阿木忙解释道:“城、城主……这怪力傻子不得了,以往我们兄弟一下午才能搬运完毕的物资,这人、这人居然仅一个时辰不到,就……”
“……罢了。”叶倾玦一愣,又看向男人,“你……”
话音一顿,叶倾玦左右思量一番,“看你无名无姓的,平日里招呼也不甚方便。”
阿力古灵精怪道:“看他木头木脑的,不如就叫他阿傻呗!”
“不许无礼。”叶倾玦嗔道,转而又笑了,“行,就叫阿傻罢。你意下如何?”
阿傻看来是真的傻,憨厚地笑着落力颔首,上前凑近叶倾玦身边,布满老茧的大手握住青年的嫩白手掌,抓着他细长的指头一根一根揉捏把玩。
叶倾玦不与一个傻子一般计较,挥退阿力阿木,将手指头一抽,指指置于案角的端砚,“替我磨墨罢。会是不会?”
阿傻闻言,拿起那根徽墨,捏在手里左右看了看。
房内一时寂静无比。
谁料,不过俯仰之间,再一抬眼,叶倾玦便见男人满脸满身的墨汁,案边的书案也不幸皆遭了殃。
“……”
*** ***
不空关据点最近闹得鸡飞狗跳。
有侍女抱怨道,自从叶城主将那高头大马的傻子捡回来之后,据点就无一安宁之日。所幸据点贸易的效率倒是因这蛮人而大大提升,总算是让生无可恋的城主有了点欣慰之貌。
叶倾玦这几日确是累得够呛。
他本想将人扣在据点内不管不顾,只需差人严加看守,待他查清此人来历后再做处置便可。然不承想,这日日夜夜粘在自己屁股后头的二傻子,就是一块粘人的牛筋糖,怎幺扯也扯不掉。像是狗崽子认定了主子一般,他去哪,傻子便跟到哪,偏生力气还大,谁若是敢拦他,一巴掌就能把人拍成肉饼。
要说若是身旁总跟着一人也就罢了,叶城主的身边却也是时时刻刻有着侍卫亦或暗卫贴身跟随的。
但最可气的,是这傻子不仅爱跟着,还偏要动手动脚。这会儿摸摸侧脸,那会儿亲亲手指,不一会儿又拽拽他鬓发,扰得叶倾玦甚幺事儿也干不成。而若是大声打骂了,这傻子又摆出一副欲哭未哭的委屈样儿,谁又忍心责怪一个无知稚子?
叶倾玦只得扶额哀叹,生生受着,谁教人是他亲手接回来的。
内院,晨。
叶倾玦着一件小衣,披了袭明黄薄衫懒散地坐于扶手椅之上,正端着杯阳羡茶慢悠悠地吹凉。阿力从门外走进,抱拳行礼后禀报:“城主,属下派出的人,于今晨回来了。”
“结果如何?”叶倾玦小啜一口清茶。
“……”阿力嗫嚅半晌,“一无所获。”
嗑哒。
荷叶盏被不轻不重地置于案上。
“看来,那人是留不得了。”叶倾玦眯了眯狭长凤眼,“若是浩气同袍、亦或中立百姓,除非他是凭空从石头缝里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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