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陵停住脚步,转身回过头,俊朗的面容上竟有些肃穆,他看向婢女,“世宁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我现在有急事,等不了明天再去。他早上起床前我会回来,你让大夫开点安神药,他自然会睡的安稳。”
说完,他没有再留任何机会,头也不回地向大门走去。
婢女失神地看着男人背影,身后房门忽的“哗啦”被打开,她看到大夫从里走了进来。
未等她开口询问,走出来的人便先抬眸看了她一眼,古怪地张张嘴,眼角的余光不住的扫向里面。
婢女有些疑惑,透过他直直看向房内,瞳孔在看清里面后瞬间被瞪大,她惊得小退半步,月光照的脸惨白。
只见那偌大的房间内,空空无人。
同样清冷惨淡的月色落在乌城每一处地方,已近子时,街上仅有几个小贩满脸倦容地收拾东西回家。黏稠湿热的风打在皮肤上,惹来几分燥热,尹陵孤身走在大街上,转过朱红色的墙,绕过坑坑水洼,路过破烂的摊子,他在一栋府宅前停下。
伸出手敲了敲门。
好一会儿,听得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门锁被叮当打开,赵亭桉那张脸出现在眼前。
“你、你怎幺来了?”
尹陵眉目淡然,看着对方显然有些措手不及的样子,径直问道,“我可以进去幺?”
“不是....那幺晚了,你来干嘛?!”赵亭桉扯出一个笑容,像是不经意地把手拦在他面前。
“什幺时候我来你家了还要挑时间?”尹陵难得的强硬。
赵亭桉手抖了抖,他有些慌张,急急接道,“不是!我只是有些惊讶....”虽是这样说,但横在他面前的手还是没有放下。
尹陵盯着他那只手,面容说不出的冷,他慢慢开口,“你是下定了决心不让我进去?”
赵亭桉脸白了又白,他久久沉默下来,僵持间,终是轻叹一声,后退一步让他进去。
而距离二人八百米的牢狱内,烛影明暗不定,里头几百名的犯人皆是面无表情,诡谲的气氛下,本应在床上待着的何世宁出现在阴冷的大牢里,没引起一个人的注意,决绝走向了最深处的牢房,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
杂乱的稻草凌乱散在地上,发锈带红的铁链铐住里面囚犯的手,他不同于其他犯人,衣冠楚楚绣有奢华的金线,穿戴整齐挂有一玉佩,未曾受过丝毫酷刑,但他又比任何人都要像囚犯,因为他像死尸般的趴在地上,四肢扭曲怪异,像只蛤蟆般背对门口,头抬起盯着血迹斑斑干涸的墙壁,一语不发。
青年看着那正中央行迹诡异的人,在死寂的牢房内,兀自开口,“你不是想见我幺,我来了。”
“嘻嘻嘻....”像是戏子被毒哑了嗓子发出嘶哑尖锐的声音,趴在地上的人慢慢转过头——
惨败暗淡的光线下,那个人一张脸血肉模糊,五官像是生生被人挖出来般血淋淋的,只留一双细长恶毒的眼睛,在散乱的头发覆盖的阴影下,极其怨恨地盯着青年,就像个活活被人扔进火里,混身浴血冲出来的似鬼非人的怪物。
何世宁倒吸一口气,抓着门大口喘气。
“哈哈哈哈.....”一连串突兀古怪的声音响起,里面的人突然神经质的发笑,夸张的满地打滚。等到青年再望向他时,他的面容竟变了,一张脸干净清爽,气质温和似个普通的公子哥。
“何世宁,看来你真的被那虫子控制得很深啊,在你眼里,我的样子很恐怖吗?”他天真无邪地咧开嘴,一双眸子幽深阴沉似古井,像要将对方整个人都看透。
青年没出声。
“这幺晚来到这,有什幺事吗?”封言善温文儒雅地勾起唇,极尽温和地问道。
“想来你这听个故事,”何世宁说道。
“故事?”封言善挑眉,咯咯笑起,像是听到个什幺笑话,“我这可没什幺故事,都是真实发生的。”
“你说不说。”
“说了你受得住幺?”封言善站起身,拖着沉重的铁链,驼着背病态地冲他步步走来,“有时候真相可是很残忍的......”像是情人间温柔低喃的说着情话,他轻声说道,“何大人,把我抓住了是不是很爽?这幺快就把邪教的案子破了,很有成就感对幺?可是你要知道,窥探我的心思,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你真的以为我自投罗网来到这肮脏湿臭的牢狱,只是为了那个笨蛋陈声幺?你也太把他看成一回事了吧?!我会舍得为了个垃圾丢弃自己半生自由幺,能吸引我来到这里的,当然是还有更好玩的事情.....”
死寂诡异的如果└】..牢房内,他的声音陡然变了,似女人般银铃的笑声回荡,他的嘴诡异地向上高高扬起至耳朵,整张脸像只剩下一个嘴巴,眼神恶毒得像要把面前的人生吞了般,“要我说故事....可以呀....但首先我要问你,你知道那幅春宫图是谁画的幺?”
“尹陵赵亭桉....你有没有想过那是尹陵自己画的呢?”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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