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来说,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拉大旗做虎皮的跑腿吆喝的工作。
那么实际操作起来,就是在和满天众神作一场体力智力耐性和刷道德下限斗争。
最可怜的是,他竟然在前几天把后勤处的头目也就是玕瑛院的主任陈云舒得罪了,原本她是能唯一理性温良对待他的半个亲戚,现在因为私人的原因,怀恨在心的陈云舒生气了,后果比想象的还严重。何况原本他就是一个靠耍阴谋诡计拍主子马屁上位又无才无德恃宠而骄的势利小人,慧曦列出来华丽的仇家名单只是浮在海面上的冰山一角而已,办事过程中整个公司上下各部门领导干部对他表面上客客气气唯唯诺诺,实际上绵里藏针暗地使拌小鞋夹脚大帽子压头,集体狂欢般地利用这次机会痛打落水狗把他朝里外不是人的火坑里穷追猛赶;张仲文打落门牙肚里吞老着脸皮缩着脖子折腾了两天,恨不得自己真的就变成马路上的公共厕所--同样都是被人随便拉屎撒尿,至少那厕所不用东跑西颠累得老牛乱颤。
因为工作紧迫,全部门通宵运转,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回家,夜里员工们就只能轮流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眯一会儿。恭庆宫的采购科长承诺在早上九点把今年的发票薄交给张仲文,但是为了防止这个面色完全不善的女人耍阴,于是他就决定睡在31楼门口接待处的沙发上,明天一早就堵人。
不知道是不是恭庆宫的人故意使坏,竟然有六个值夜班的人出来在凌晨四点钟出来“防治害虫”,到处喷一种味道刺鼻的杀虫剂和除菌液,各个都欢天喜地敲桌子砸门框吵吵嚷嚷。张仲文知道这里是睡不下去了,迷迷糊糊地披着衣服晃荡出来,找了有饮料机的楼层,攥了一杯热滚滚的不知道什么鬼东西灌了下去,胃里发烫,精神也好了许多,蓦然回首,却见自己在婚姻登记处。
不过这里更像是诺亚方舟的入口,因为夜间就来排号的新婚“夫妻”们绝大多数都是动物。长椅上人形睡起来不舒服,所以他们就都现出了本相,于是张仲文就看见一公一母的狼虫虎豹们埋头低脑并肩成双成对的挤满了座椅。
“嗤--”他拿着纸杯斜眼冷笑了一声,从过道里走了过去。
十秒之后他又倒着走了回来,迈着细碎的步伐沿着皮货展销柜台般的A窗口前的长椅,拉着一张青脸来到了第一排。
“Are you sure?”他瞪大眼睛,望着正努力在座椅上缩成一团的白色毛球困惑地问。
雪白的毛球里睁开一只漆黑的小眼睛,看见是他,立刻就又闭上了;这是一只全身都埋在尾巴里的犬科动物,张仲文虽然看不见它的脸,但是从那毛发微微颤抖的姿态也知道表情很傲慢。
“Crap, do you really think you just ignore me like this?”张仲文很想把杯子里漆黑的饮料泼到这纯白细软剥下来卖应该值几吊钱的狐狸皮上。
“Excuse me,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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