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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卫初明确了自己的身份后，表现得十分有眼力见儿，山流端粥进来，她自动自觉的接过来。山流腾出手，连忙向躺在病榻上的燕东拓行礼，站在后面的丰葵，看见他拜，也照着他的姿势做，给燕东拓行礼。

等他俩行完礼，燕东拓就让他俩下去，山流和丰葵到隔间候着。卫初将碗放到小桌子上，问他能不能坐，他点点下巴，她从床里拿过一只枕头垫在他背后，扶他坐起，喂他吃粥。

一碗粥全吃了，卫初觉得燕东拓实是好多了。用帕子给他抹了嘴，接着递了杯水给他漱口，足够细心周全，燕东拓有些意外，她在别院也是让丫鬟侍候的主。

卫初不好支使山流，便命丰葵去灶上烧水，她晓得山流不大瞧得上她和丰葵，所以她也不大理睬他，她转身回房后，山流拧了把鼻子，他是个精细人，打小就侍候人，正因为他手脚麻利，嘴皮子溜，才派到燕东拓身边，贴身服侍。

就他刚才在房里观察到的，他家爷看卫初的眼神，急哄哄的把他和丰葵遣走，不用他侍候吃饭，山流已经看出卫初在他家爷眼中绝不一般。

他真是精明的过了头，途中怎幺就不对卫初客气些呢，他这个悔啊。

天色黑下来时，卫初为燕东拓擦身，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让丰葵拿去洗。燕东拓看着她忙来忙去，眼睛越来越亮，嘴角微弯，她给他换干净的衣裳时，同方才脱衣擦身时一样，动作轻缓温柔。

可是卫初动累的够呛，他的个子高，身量长，身子又那样重，折腾完他，她手酸腰痛，用袖子擦了下额上的汗，这会她真觉得累了。

燕东拓扯她的衣袖，卫初往他跟前凑了凑，听他有什幺吩咐。

够不到，箭射中他的胸口，使他前倾很困难，伸手拽了她一下，她乖巧的又靠近半寸，距离足够近了，他的嘴唇贴到她的脸颊上。

卫初怔在那，差点死掉的他居然还有这份色心。

她站直身，不是她不让他碰，只怕扯开他的伤口，走到桌前吹灭一只蜡烛，只留床边小桌上的蜡烛亮着。

燕东拓体内的余毒刚清，还很虚弱，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卫初到西间拿着白天换下的脏衣服，在院里的井边洗干净了，到侧院喊了丰葵出来，帮她打桶热水，送到西间。

没点灯，月光照进来的光亮，足够用，洗头而已。

顶着半干的头发，她往东间去，这时山流打门外进来，两个人正好撞上，山流道：“晚上我守着爷，姑娘回房好好歇一宿。”

卫初想想，“也好，有事就唤我。”

半夜燕东拓要水喝，听到是山流的应声，睁开眼一瞧，不见卫初，问道：“卫初呢？”

山流倒完水过来，“爷，卫姑娘在西间歇着呢，小的寻思着卫姑娘这一路辛苦，好好歇一宿，明晚再让她守着爷。”

燕东拓虽然失望，但山流说的又没错，喝完水，他静了半天，忽道：“你明天搬张小榻来，还有新的被褥，卫初就歇在这屋。”

“明儿天一亮就去办，爷，睡吧。”

第二天东屋里就多了张小榻，摆在窗下，不大的屋子更挤巴了，燕东拓却不觉得挤，摆那再合适不过。

老大夫来给燕东拓换药，一进来就瞧见多出来的小榻，回头就发现站在床边的卫初，老大夫活得年头久了，有什幺不明白的，“好俊俏的姑娘啊，跟仙女似的。”

老大夫察看了伤口，对燕东拓道：“再养两日，小将军可以下地走动走动。”

燕东拓道：“多谢老先生。”

上完了药，老大夫道：“这回的药敷完，不用再换药了，敷三天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