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口
凤信今天因为帮忙支援而晚下班。一出店家,就看见靳雨昔站在转蛋机旁。
「干嘛不在车上等?或者进来等也可以啊。」凤信唸他。虽然冬天越来越不像冬天,但二月底的天气有时候还是会很冷,就像这几天。
「里面那幺多人,挤死了。」靳雨昔一副讨厌死沙丁鱼的表情。把一个东西丢给凤信。
「因为今天是那个牌子的奶茶最后优惠日,两瓶才49…块…。喔!」话讲到一半,一条毛绒绒的东西打上她的脸。凤信拿下,一看是她的围巾,柔软摸在手里,那毛茛花黄色温暖她的眼。带着因为夏日阳光下而充盈的活力。
她主要的班时是早班,但有时候会代大夜班。而靳雨昔是八点到五点上班,没有加班的话,会来找她,一起回家,或者一起去上班。
两人一起走了一段路,上车出发去接双胞胎放学。
三个小男孩定点在学校穿堂的阶梯上,周遭是刚刚排队解散后,流动的人潮。凤森浪走在石梯旁的宽大扶手上,逆着往上走。凤海凉跟上次借他们看小虾米的同学坐在阶梯上。穿堂正对着校门口,海凉放空地看着伸缩门的轨道。
「猴齁呜啊!!那就是你姊夫吗?」小虾米同学突然问。
顺着他的手指,海凉看到一个看起来木讷温柔的男人低头听围着黄围巾的闹腾的女人说话。
「嗯。」海凉点头。脑中想到的除了幼时误把靳雨昔叫成爸爸之外,还想起一个他看过好几次的画面。一个让他觉得靳雨昔会是他姊夫的画面。
海凉与小虾米同时起身,森浪跳下扶手。小虾米跟他们挥手,往另一个方向走向来接他的阿嬷。
「哥哥!」森浪开心地冲向靳雨昔。
「噢!小鬼头!撞到我的…。」靳雨昔折腰,闷着脸。
「我怎幺知道哥哥的淡淡这幺脆弱?」森浪调整揹包,无辜样子。
「哥哥,是淡淡的哀伤吗?」海凉笑说。
凤信在他们旁边看着,靳雨昔抓住森浪作势要以牙还牙。她脑中盘算着明天的计画。
「今年的和平纪念日在星期天,所以下星期一的时候补假一天…。」车上,凤信回过神来。话题已经转变了。
「今年没有29号耶。」森浪翻着联络簿。
「去年已经闰完年了,今年不会有。笨蛋~。」靳雨昔余裕地转动方向盘,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森浪说。
车子抵达家后,凤信打开后座车门,是最后一个下车的。
「妳在干嘛。演殭尸吗?」
靳雨昔的声音打断她认真的神游。他的手搭在车门上边门板的地方。隔着车窗与她对视。「还是妳忘记要怎幺关门?」
靳雨昔把站在车门打开来的空间里的凤信拉开。手掌一推,关上车门。
没有预期的反抗,靳雨昔马上回看她。
「…欸,雨昔,你最近有没有想要什幺?」凤信眼睛眨呀眨。
原来是这件事啊。靳雨昔哼出一笑。她最近老是逮到机会就问他这个。
「没有啊。」
「快点说啦,我真的想不到你生日要送你什幺。」烦恼地看着他。
「想破头啰?」靳雨昔好笑地看她,凤信点头。静静看着她一会儿,他敛起坏心,叹息地道。「跟之前一样就好了啊…。」他无所贪求,只要他能待在她身边,足矣。
凤信豁然开朗。
公寓大门前探出两个小男孩。
「姊,哥!你们在干嘛?快点啦,小凉要尿出来了。」
「欸,凤森浪。明明就是你要大便的。」
靳雨昔跟凤信走向不断吵嘴的小兄弟。
=====
凤信来到靳雨昔上班的公司。这几年她来到这里的次数很少,几乎十根指头能算出来。
公司大楼外面的圆弧内车道上总是有车,入口有两个旋转门,几处的柱子上刻着金色的数字四,大厅光亮宽敞,墙边摆着许多常绿植物,不时有人在走动。现在是中午,电梯里跟公司大门不停涌出人,到外头吃午餐。
靳雨昔在退伍后,没有花很久时间就找到工作,到这家日商公司工作了六年。
「凤信。」一个陌生的男生走近,叫了她的名字。「噫?妳是凤信没错吧?」
那是靳雨昔的同事。
凤信向来者点点头。「呃,你好…。」有点小尴尬,凤信不知道他的名字。倒是对方认出她,还知道她的名字。明明见面次数很少,每次见面也没有多聊…。
「哈哈!妳一定很惊讶我为什幺会认出妳吧?」男同事不等她回答,逕自说,「因为啊,雨昔的电脑桌面是妳的照片。然后因为每天看每年看,所以就知道了。啊,每次都没有自我介绍齁我。叫我小官就好了。」
凤信恍神消化着小官的话。他们站在离大门有些距离的花檯边。小官自胸前口袋找出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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