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妳来找雨昔…喔,送便当吗?」小官抽了两口菸,低头注意到凤信手上捧着东西。一个方形的盒子被一个有红白圆点点的布巾包起来,上面绑了个结,翘翘的像猫耳朵。
「对啊。」凤信点头,笑得很不好意思,更加把便当捧在胸怀,牢牢守护。她吸了一口气,莞尔垫垫脚伸展,歪头看着入口的人潮。然后人潮渐渐散去,脚跟回到地面。「小官你…不去吃饭吗?」
小官含着菸,说话有点模糊。「嗯。等下。…抽一下菸…,每天中午都不知道要吃什幺。…啊对啦,今天是雨昔生日吼,从一大早就一直在收礼物,领带、红酒,甚至最新型的笔电手机都有。那些三八女人真是…。呿。乾脆把自己也当成礼物算了,哈啊,不对齁,搞不好她们是最巴不得这样的齁?…。女人真它X的神烦!…?!啊!不是讲妳喔!不包括妳啦!凤信!哈哈…。」小官敲了敲菸头,一丁点菸屑落下,被风带走。「唉,雨昔真可怜,我超同情他…。」
「欸,雨昔也太慢了吧,妳打给他了吗?」
凤信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摇头,她看着手中便当,觉得耳朵有点发热。
「?妳…,该不会没有…,他不知道妳在这里?」小官低头看她,嘴里的菸都快掉下来。他手指夹下菸,探到脑后搔搔头,正想着是不是该直接打给靳雨昔。
凤信抬起头,「小官,这给你吃。」伸直双手把便当递出去。
「ㄦ!妳、妳干嘛啦?!这不是给雨昔的?」小官吓得往后弹了两步。
「你介意的话就算了。」
「我是不介…」小官把菸衔进嘴里,凤信很急地把便当塞进他手里,小官错愕地看着转身快步离去的凤信。他这时才惊觉自己是不是说错话。或者说了不该说的话。菸自他张大的嘴边掉出来,落在地上。
「嗯?喔靠!!这是我今天唯一的一根耶…!」小官不断碎念哀号,被留在原地,看着凤信跑远消失的背影、硬塞入手中的便当,与在地上随风左右摇摆打转的一大截垂死香菸!妈啊!好想抱头骂髒话!
凤信不停跑着,却迎面撞到一个软软馨香的身体。
「呜,好痛…。」对方痛得哀号。
「对不起。我…妳有没有怎样?」凤信抬眼一看,是三个穿着黑窄裙丝袜的女人,是小官口中的那些三八女人。她们手上拎着外带麵食。
「嘶…没关係,我没怎样。」被撞的女人偏头回想。「咦?很眼熟,妳是…。」
「就那个啊…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凤信。」旁边的女人提醒她。
被撞的女人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用眼神制止。她往前关切凤信。「凤小姐,妳没事吧?」
「本来就是啊。」旁边的女人冷冷打断正要回话的凤信,转头跟被撞的女人说话。「学妹,她就是为什幺妳没办法跟雨昔在一起的原因!」她的说法就好像凤信不在场一样。她咬牙瞪着凤信。「她就是那个阻碍!」
「前辈,不要再说了!」
「学妹,妳不要这幺心软,妳不敢说,姊帮妳!」那位前辈十分义气,这次对着凤信说,直直瞪进凤信的眼里。「妳跟妳那些弟弟妹妹可不可以不要再霸占雨昔了!!」
那位前辈直接站到凤信面前。
「喂!妳知不知道?要约雨昔都约不出来,他总是说想多点时间在陪伴家人上,可是喔妳不觉得奇怪吗?你们又不是他的家人!妳哪根葱啊!」那位前辈越说越火大。
「还有啊,我们雨昔可以跟我们大家出去玩的次数都少的可怜。」前辈鼻子洩出鄙夷,讥讽地一笑。「哼哼齁,妳是他的谁啊?妳有什幺资格霸住雨昔身边的位子不放?」
凤信看着咄咄逼人的问话者,旁边两位女人都沉默地漠视。
「我…」凤信有点摇晃,脑子闪过一瞬间的晕眩,仅仅一下子而已,她脑袋就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回什幺。
「妳什幺?」对方向前一步,气势逼人。「妳说啊!说话啊!妳是雨昔的累坠,吸血蛭!我真的很讨厌妳这种人耶。有够不要脸的。为什幺要让别人伤心?妳是存心的吧?存心在找雨昔麻烦!算我拜託妳。滚远一点!」对方最后一句是用吼的。
凤信在那些女人们眼中看见鄙笑与倒映的她自己。那个历经时光,被人生的猖狂猛浪淹没的,狼狈懦弱,失败灰心的自己。眼前的这些女人、小官、靳雨昔都从事着她心仪的工作,她渴望却因为没有能力而错身的日文工作。凤信其实很羡慕靳雨昔,她掩住那份偶尔会因忌妒而起的心痛与他相处,所幸人生重担压得她没有闲暇去自怜,在一波波浮动的浪里挣扎。能餬口就好了。
好失败…。
对方的香水味散出,黑髮大波浪打上凤信的脸上。凤信闭眼,置身于对方强势的领域里,对方凌驾于上。凤信挺不起背,缩着肩。
现在要做什幺才对?看着身前三位女人冷眼瞪视,凤信低下头。她只能…。
「对不起…。」
以前的她会这样做吗?以前的她会怎样做呢?
凤信不禁自问。将店内的垃圾桶换过新的袋子,拖起及腰的一大袋垃圾,出了自动门,等着渐近的垃圾车。一群放学的国中生越过凤信,进了便利商店。
从靳雨昔生日那天过后,凤信就有意无意地避开他。
他生日那天的晚上九点多,她出门準备去上班。一打开白铁门就看见靳雨昔。
「妳为什幺不戴围巾?」
「今天又不冷。」
倚着门边的鞋柜,他看着凤信弯腰调好步鞋。
「有没有什幺要跟我说的?」
凤信站直身,与他交会一秒,她眼睛很快地移开视线。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感觉心痛了起来。一股酸冲向鼻子,有点想哭。
到底想要怎样?都已经收了那幺多高级昂贵的礼物了,今天一整天从早到晚也早就被人祝福到想吐了吧?东西收到手软,那四个字也听腻了。她什幺都没有,落魄穷酸到极点,为什幺还要这样对她?
「我想听妳说。」靳雨昔的嗓音好听,此刻他轻声说话,像是刚起床的自然模样,像是森浪撒娇的语气。凤信隐去情绪,看向他。
「…生日快乐。」叹气,她说。
她进了电梯离开公寓,工作自深夜到破晓,靳雨昔脸上的开心一直久久不散去。她对他的开心感到生气困惑,但有一件事她非常确定,她想逃离她自己的自卑,与那些会让她感到自卑的人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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