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
01
早在太子出生之前,顾清都便已是名满天下的才子了。
太子是无可争议的嫡长子,皇帝很少在后宫走动,能和皇后勉强完成承祧宗嗣的任务,群臣已经暗中长出了一口气。深宫垂老的如花女子们积攒了很多怨恨,难以将子弟放入后宫走动的臣子亦然,太子早慧,从他能记事起,就有人非议:“是妖人惑乱圣心”。
然而因此拥有了独子的皇后高枕无忧,总会露出一抹太子还看不懂的,属于成人的微笑:“母后有时候,倒还很感激那位顾大人呢。”
太子的位置这样重要,自他生下来便无人可以替代,是以他三四岁时,就请了大贤从牙牙学语开始开蒙,等到他七八岁,已是谈吐不凡,出口成章。
他从书里学到了很多事,顾清都是一位大官,但出身并不如何,来自一个破落的四等勋贵世家,只因写的诗被当时的太子和三皇子看中,才一路平步青云到如今,甚至在其后的夺嫡之争中,他一度支持的三皇子荆王落败,继位的太子也只是冷了他几年,便又把他捧回了烈火烹油的火苗上。顾清都的权势若说极盛,也越不过皇后娘家这样的世家;可若说他身为光禄阁卿,是光明正大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没人敢反驳。
皇帝对他的青眼有加,甚至到了觉得没有官衔能与他相配的地步,再进一步,便是并肩王了。太子时常好奇:“既然你们都说他如此难得,于政事、文史、音律、训诂、并诸天文医理杂学,皆是当世无双,那他为什幺不来教我?”
人人都含着一抹暧昧的笑意,其中掺杂了一些不屑,一些敬畏。
太子第一次听皇帝谈论顾清都,是在皇帝难得陪自己和母后守岁时。那年太子九岁,恭恭敬敬向父王呈上自己的贺岁文辞,皇帝淡淡地赞赏了几句,又去和皇后携手在消寒图上添了一笔。
皇后算是一位幸运的皇后,但作为女人的母后是不是真的幸福,太子也无从判断。皇帝常说“梓童的字最好”,将皇后的书法挂在御书房内。其他妃嫔有样学样,也苦练书法,但皇帝从不将它们留在身边。
难得的安逸氛围被一道奏折打破,皇帝身边得用的人珍而又重地捧上一本顾大人的贺岁诗文,织锦书衣,软缎一样的宣纸,流淌着墨色如一袭青丝。
皇帝摸着下巴,笑了一声:“这人,多少年没有在年节和朕说过讨喜的话了。”
父皇的神态太子无法形容,他只知道那种暧昧带着几分促狭和凶狠,是与父皇面对母后时的稳重截然相反的。
皇后好似也习惯了:“还是命人收起来?”
皇帝抚摸着那精致的书脊,同时在心底以手指抚摸那人怕痒的脊背:“嗯,放到朕床头的暗格里。”
皇后语气亲昵得太刻意,反而成了嘲讽:“顾大人每封奏折,每滴文墨,陛下都这幺珍而重之地收藏,实在叫臣妾羡慕。”
皇帝的好心情没有被打扰:“梓童,在太子面前,慎言。”
皇后这才醒了醒神,她要的一切皇帝都如约给她了,她有了太子承悯,实在不必再为皇帝而吃醋,便也一笑置之。
很久以后太子握着顾清都秀美双腕,将他压在父皇当年睡他的龙床上肆意淫乐时,舔着他不断颤抖的甘甜肌肤笑了:“我现在才懂得父皇的意思,在床上干着顾大人,再让你捧着自己的诗文又哭又喘地轻读,这种玩法真是不错,更胜秦淮歌姬的曼吟。”
只可惜那些诗文事后都沾了可疑痕迹,要不得了,所以皇帝床前的暗格始终没有装满过。
太子那时候还没想到,这世间事太荒诞,父皇为自己取名“承悯”,是希望他继承自己,怜悯天下,但皇帝是个只对枕边人有怜悯之心的人,他便理所应当地也继承了父皇的“宠妃”。
太子成为皇帝之后时常咕哝:“这算不算乱伦?”
顾清都每次都被他覆在身下牢牢占有着,只能咬牙压抑媚态和淫声,虽然满心怒斥,却根本无法回答他。
02
守岁之事没过多久,太子便听说顾清都惹得父皇龙颜大怒。听宫人们窃窃私语,被发落了的荆王原本封地便苦寒,但陛下开恩没有囚禁处斩他,都已是顾清都求情的结果。顾清都在荆王之事上,多年不肯和皇帝服软,结果难得一次讨好,竟然还是为了替荆王求情调粮。
皇帝命人彻查他和荆王私相授受,毫不含糊地先扣在牢里打了个衣衫凌乱,神色仓惶,结果皇帝自己反倒先心疼了,亲自将人抱回了寝宫,连着留了三天,据说顾大人求饶到嗓子都哑了。
顾清都大多数时候是深谙媚上之道的,人人都说他是出卖色相勾搭上了当年的太子和三皇子,他最多严肃认真地反驳一句:“是出卖色相和才学,只不过如果不先出卖色相,连出卖才学的机会都没有。”
皇帝蹂躏了他几天,又把他名声搞臭一层,但还是气得抖着手下了旨,让荆地能过个丰年,然后气哼哼地端坐在龙椅里大摆气势,等着顾清都来撒娇卖乖,谁想顾清都却一直黯然神伤,不通情趣。
在顾清都看来,若不是困难到了极点,荆王那个高傲的性子万万不会低头求自己。他偷偷去过荆地一次,回来便被皇帝在身上看不到的地方穿了环,动情时再也不能自主,全要仰赖皇帝,又痛又羞,难忍之极。仅那一次他便见识了荆地苦寒,旱不能种,来年只怕还要想方设法骗皇帝出钱修水铺路,每当想起荆王沉默而痛苦的眼睛,顾清都就不想顺了皇帝的心意。
皇帝察觉到了这一点,又抽了他一顿鞭子,只不过已经进入春耕时节,君臣都忙得很,皇帝便没好意思用私事麻烦大理寺,留在寝宫里自己动了手。
太子后来一直觉得顾清都是活该:“你这幺招惹皇叔,若是记了册的嫔妃,早就在冷宫了断余生了。”
顾清都骑跨在他身上,搂着他脖颈自己软软地抽泣着吸吮体内阳物,多年来竟是一丝不见老,皇帝和荆王都已有了为人父的风范,顾清都却还像个未出茅庐的白衣少年——
只是再不会有清纯少年能这般风情,这般恬不知耻:“微臣自然是活该,我在荆地可没少和殿下重温旧梦。”
“……你真不怕父皇一气之下把你们一起宰了?”
“他才舍不得动我。”
顾清都斜睨着太子,一湾春水般腻在人心里:“微臣没力气了,殿下自己来干好了。”
太子每次都被激得忍不住,怒骂一声提枪上马,顾清都总是笑着用唇舌搅扰他,很快便让他迷了心窍,说他一句祸国殃民实在不为过。
顾清都其实也不是不怕,他双乳和下身都被皇帝当玩具一样穿了孔,就是为了让他长个记性。他少年时为博名利不惜一切,风流烂账比传世诗文更多,从妖孽生长成了老妖孽,颠倒众生的气韵却仍逾越了时光。
仿佛连注定摧毁一切的时间本身,都愿意为他停留,同他调情。
皇帝兴致来了总是亲手替他换身上的装饰,也会将他全身精致而慎重地束缚起来,卷在锦缎里娇贵而脆弱地怜惜吮吻,这些情趣后来都被太子逼问出来,而后太子又把他身上已经愈合的孔又亲手扩大了些,给他戴上了新的更重的装饰。
顾清都抹着冷汗想,还好太子年轻,还给自己先嘴对嘴甜蜜地喂了麻药才动手,当年皇帝可是一边肏干着他一边饶有兴趣地在他身上穿刺,他疼得越浑身紧绷,吸得皇帝越神魂颠倒。
皇帝爱他却不太会表达,早年又有些互相利用的戏码难以遗忘,顾清都生性浪荡轻浮没良心,还容易替自己委屈,便一再胆大包天地和荆王叙旧情,荆王每次在高潮时替他拔下涨得通红的阴茎上的环锁,自己的眼睛也因情欲和嫉恨烧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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