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像今天这个案子,你说岑默干嘛要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无论受什么情感冲击,人总是有点良知的,他就一点都不会为别人想想吗?还有那些帮凶,你说什么那个权威服从的实验,我看他们就是用这个借口来做平时不敢做的事!他们焦虑过挣扎过吗?”
简奕整理了一下,一个个回答她的问题。
“人的情感很难定性分析,爱情尤其。而且每个人情况不同,你没法用自己的目光去想他的做法。”
听到这句话的颜悦撇开目光,有些不服气,依旧没精打采。
简奕继续说:“至于那几个帮凶,如果他们只是一个人,大概不敢这样做,但七个人,底气就足了。”
颜悦皱眉,“什么意思?拉垫背的有安全感?”
“社会心理学有个词,叫‘去个体化’,就是在一定情景群体中,一个人会觉得自己被群体淹没,分辨不清自己的身份。又有很多人做相同的事,他们就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是不需要负责的。”
“就是相互壮胆是吧。”
他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也太过分了。”她嘟囔了一句。
简奕无奈,过分的人太多了,若一个个都看过来,这姑娘估计要被气炸。
同时,他明白颜悦郁闷的点在哪里了。
“你是不是觉得,所有围绕案子的都是受害者?”
颜悦摆手,“我才没那么圣母呢!”她歪头想了良久,自己都不耐烦了,反正就是莫名其妙有点难过嘛!要什么理由。说着,过河拆桥赶人,“我没事了!你赶紧写报告去!要什么帮忙的告诉我!”
简奕分了几块内容给她,回办公室。
什么话都是说得好听,人不该那么自私,要顾及他人,体恤他人,不能因为一己私利害人。
可是,感情那么复杂的东西,谁能控制得了?
☆、拟态(一)
周围喧喧扰扰的,一堆人围在我身边,父母忙着帮我办复学手续,朋友们兴致昂扬地为我收拾东西搬家。
妈妈说:“高中住宿要和大家好好相处,不开心就回家住。”
“?”我明明已经上大学了啊?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站在军训的列队上,清一色迷彩服,迷彩帽,每一张面孔都是纯真的颜色。
为什么我站在男生的列队?
老师把我叫去谈话,说:“这里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要好好开心地和大家相处,知道吗?”
不知道?
慢慢的,有一个传言在班中流开,说我是个杀人犯,初中的时候拿刀捅死了自己的老师,在监狱里呆了五年。
他们又说,我看着不像杀人的,像个傻子。
时间真的好奇怪,我又回到家里,好多朋友帮我搬家,那个新家似乎是个十分美妙的地方。
可是……还是好奇怪……我根本不认识他们……连脸都记不住,怎么会是我的朋友?
而且,他们的表情好冷漠……
我拍了其中一人的肩膀,他把我搡开,说:“别捣乱!”
脑子里有什么炸开,我脚步一歪,就见周围的场景像褪色一般,瞬间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铁锈色带着青苔的栏杆,泥土色的墙壁,又硬又单薄的小床,房间只有一个狭小的窗户,同样被栏杆封闭。
而那些,我的朋友?他们穿着同一色的制服,搬运着房间内极少的生活用品,表情单一而刻板。
我站在原地,被一个穿着普通衣服的男人带出去,另一个穿制服的人说:“刑满释放,别再回来了!”
监狱外口,像原始森林的入口,没有任何建筑,从外围也看不到任何人烟。
那个男人,似乎才是我真正的,唯一的朋友。他和狱长握手,感谢对我的照顾。
我像个木头一个伫立在原地,记忆断断续续从这个荒莽的地方涌来。
对,我真的杀过人,杀过很多很多的人。他们说我有精神病,缺乏受审行为能力,把我送到这个监狱医院,帮我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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