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周围找找。”凌霄勉力压下恐慌的心理,借天生与风亲近之能力四处查探,岳霖亦以地皇传承之密法意图沟通附近生灵,但好一副忙活后依旧无有收获。对望一眼,岳霖沉吟少顷道:“小范围回溯时光,以秘法吾能做到,只是实力尚浅,哪怕你我联手,也顶多只能见到模糊影像。”
凌霄深吸一口气,眼底一片寒意:“足够了,至少我会记得仇人是谁!”岳霖无声一叹,安慰性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催动了秘法,随其神色苍白,不甚清晰的画卷出现,两神瞳孔骤然收缩……血衣肃杀、蓝衣飘渺,然最终还是败落……嘴唇微动无声,红眸怒光闪烁,颈间神血流落,闭眸含笑待死,可红瞳冷凝、一掌切在喉间,周遭破裂山谷于魔尊一念之间化为废墟,人影消失不见。
“……走……”岳霖拉起凌霄的手:“先去炎波神泉,我带你去找……瑶姬姐……再请瑶姬姐向魔尊求情。”
凌霄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吾不明白,兄长他……”这得什么仇、什么怨,才能让魔尊亲自动手?
“大概和昔年旧事有关,你知道我得地皇传承,其中之记载……”对三族之战历史有相当明确了解的岳霖没敢耽搁时间,瑶姬、风伯、雨师曾说过‘在魔族攻入神界时,昔年敌人死伤殆尽,兽族之仇已报’,当时自己没在意,但现在回头想想,凌霄的兄长身上确实有很多疑点,实力强大却甘心隐居,连名字都没有透露……其很可能是当年人神联军的高级将领,才有让魔尊亲自出手擒拿的资格吧?
想到这里,岳霖对抿唇不语的凌霄道:“无所谓是非对错,不过是种族大义,而当年兽族……嗯就是魔族前身,惨败于神族之手,魔尊失去其父兽王蚩尤,自己不得不撑起整个魔族,在多年后他带领魔族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并统帅两族,其中发生之事,汝应该能想到?”
“……血债……血偿?”凌霄面容惨白:“我兄长……”
岳霖拉着他的手紧了紧:“别想了,我们先去找瑶姬姐,只要其还没死,魔尊应该会卖个面子,毕竟……”他苦笑一下:“兄长已退隐多年、避其锋芒,显然没与之为敌之意。”凌霄咬咬唇不再说话,眼中渺茫的希望燃烧的愈加明亮,脚步亦更快了几分,浑然不知另一边……情况完全非他们所想。
五年之前
被夜袭而来的飞蓬狠狠揍了一顿,灰头土脸的重楼神色很平静,甚至脸上尤带笑意:“你想通了?”
掐着脖子把魔尊按在地毯上,才出关的神将语气不善:“汝这么有把握?”
“飞蓬,我似乎有句话没告诉你?”重楼淡淡一笑道:“仔细想想,吾心慕汝是从三族时期……”飞蓬的手不小心一紧,重楼不以为意低笑了一声:“好不好笑,重楼心慕你,然你动心的……却不是重楼而是魔尊。”
已然明白对方言下之意,飞蓬表情有些复杂的松开手站起身来:“单纯的兽族少主,纵然实力高强,能为朋友又或者对手,可终究是没资格令所得一切都……自己奋斗的本将看在眼里。”
重楼阖眸幽幽一叹:“是啊,纵然赤子之心、毫无杂质,亦不得汝之注目,从兽族王子到魔界至尊,反是你成就了我。”
灵力凝成水扑面而下,被淋了个彻底的重楼咳嗽了好几声,睁眼控诉般瞪了飞蓬一眼,对方耸耸肩道:“索性都过去了,你恨我这么多年,我明知道仍往坑里栽了,还不许吾出个气吗?”这么说着,他把重楼拎起来往床上一丢,双眸相对间笑意盎然,似是不容置疑:“想来,汝不介意吾把那一次还回来?”话虽如此,但重楼敏锐发现近在咫尺的蓝瞳中有羞恼闪烁不定,其忽然有些想笑,又有些心酸,干脆环上飞蓬颈项权做默认。
游圝移的手指划破衣襟,没多久便赤圝裸相贴,然适才还状若潇洒的飞蓬动作难掩僵硬,面上更晕染点点绯红,沉默了好一会儿,在重楼莫名不解的询问眼神下,他偏过头去,声音低不可闻:“神族清心寡欲,我不会,还是你来吧……”
“……”但你当年吻我占便宜时可一点都没犹豫,甚至只差一点就能得手又是为何,酒后壮胆吗?诡异想法升起,又伴随想笑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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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蓬表情羞圝怒之极,泛着水色的眼眸瞪视身上的魔,却只能勾起更狠更重的力度,重楼挽起汗湿的长发,低笑一声:“汝可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哭着求我的吗?”面容瞬间更显烧红,重楼的笑容多了一抹叹息:“能说出口,汝那时就决定封印吾之记忆,一切不过一场虚梦,对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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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卧伏圝在床上的飞蓬感受着体圝内热圝流涌动,疲倦的被翻过身,依稀听见重楼沙哑的声线:“飞蓬,我们结为伴侣如何?”以最后的理智眨眨眼睛,破碎的水光显露出魔尊正色又难掩不安的神情,神将阖眸轻轻点头,沉睡在对方欣喜若狂的拥抱里。
清晨的日光照耀进殿堂,和昔日盘古大陆很像的灵气让飞蓬眼中露出一丝怀念,垂首则见重楼在身边睡的正香,只是腰间坚实有力的手臂……蓝眸滑过一缕复杂——三族时期相交甚笃,比武切磋更是常事,累了沐浴后倒头便睡,醒来时总发现重楼抱着自己,对此,自己甚至嘲笑过重楼跟孩子似的睡觉还需要人陪,那时单纯易怒的重楼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炸,斗嘴不成干脆直接动手,只是打着打着又不生气了……如今想来,恍若隔世。而后在神魔之井,魔尊和神将哪怕知己相交也再难单独于对方面前睡着,唯一起喝醉……醒来依旧是自己被抱着,所以……飞蓬幽幽一叹,当局者迷、诚不欺我。
轻轻推了推,被惊醒的重楼朦朦胧胧的揉了揉眼睛,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飞蓬脸色变黑:“飞蓬你不需要多休息一下吗?”
一声“轰”响,被一招掀下床的重楼直接变成滚地葫芦,昨夜的结界已解去,此等动静自然引来魔宫的侍从:“尊上?”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魔尊起身拍拍浮灰又拉开被褥,昨夜沐浴后直接入睡的一神一魔都没穿衣服,神将白圝皙的神体上旖旎的淤痕唇印清清楚楚,令红眸微微收缩、欲圝望几乎顷刻沸腾。从不压抑欲圝念的魔身圝体之变化当然瞒不了近在咫尺的神,某处若有若无的酸圝软令飞蓬的蓝眸浮现警惕,竟拉了被子向床内挪了挪,重楼反应过来讪讪一笑,向后退了一步以示诚意。
外面的魔族侍从能被选来服侍魔尊自然是忠诚、实力都不差,还以为出了事情的一位高手破门而入:“尊上,您……!”
“无事,出去!”重楼眼疾手快的一道壁障将自己和飞蓬罩了个严严实实,心里微妙的有些庆幸飞蓬只露了个头。
表情不可置信的飘了出去,那位魔族强者心底全是震惊,魔尊竟在寝室里藏了个美人,还是个神族?但尊上从来不近美色,投怀送抱者更是来者皆拒,怎么会……脚步一顿,他急匆匆去找首席魔将禀报,万一那神族是个不知用何等手段迷惑了尊上的刺客怎么办?!
正整理情报的溪风认真的听着同僚的诉说,和他一起办公的水碧亦是面色严肃,然在听清那神族长相后,神情都扭曲了一下。见状,狴零更惊:“溪风将军,尊上……”
“别多想。”溪风打断他的话,侧过头肩膀直抖:“咳尊上好事将近。”
水碧默默捂脸补充了一句:“你现在该回去让魔宫负责巡视之人最近小心一点,如遇上老一辈……像是天魔女怒气冲冲来找魔尊的话,立马有多远躲多远。”眼睛里都是问号的狴零被你一言我一语劝走,一头雾水离开房间时只听见憋笑的声音,还有窃窃私语……尊上速度挺快……呵我猜开始那声闷响是他被踹下床了……额抱得美人归总要付出代价……你有胆子当面去喊那位一声美人……水碧,你学坏了……哼!
可打情骂俏了好一会儿,溪风叹了口气还是站起身来:“还是要见的,共工的下落大致能肯定在哪个区域,想找出来却是不容易……”
水碧心领神会:“……风……无处不在……但共工不知道飞蓬将军回来了。”溪风坏笑着在她唇上偷了个香,在女武神出手前一阵清风飞去,水碧嗔怒的冷哼一声,又难掩眸中笑意。
3、平生未展眉
寝室
拿出培育好多年的茶叶,又说了不少好话才把飞蓬哄好,重楼还没松口气就听见敲门声:“尊上,溪风求见。”心里明白狴零肯定去找了溪风,魔尊想了想把眼神投向神将,见对方不以为意的继续品茶,才打开门。首席魔将表情平静而微带笑意:“见过尊上、见过飞蓬将军。”
飞蓬淡淡一笑,重楼随意的摆摆手:“有事?”溪风犹豫不决,眼底有些晦涩不明的含义,重楼愣了一下,飞蓬起身欲走却被拦下:“溪风,是共工的事情吧?”
知道魔尊不打算瞒,首席魔将松了口气,躬身一礼:“水神共工大致下落在属阴的北方,预计在溧水,然那处秘境众多,又暗通海流,不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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