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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会。”Lucius说，柔和地笑了笑，“你是个善良的家伙，Severus，你总是想保护尽可能多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哪根筋不对才会把你介绍给主人，你们在某些地方相差太远了。不过事情做都已经做了，再怎么讨论也没有意义。所以今天，我是来告别的。”

“嗯。再见。”

“呃……其实我还有一点别的话想说。”

“说。”

“Severus，如果可能的话，你也许可以回去看看主人。我不敢说那是爱，但他对你的感情的确很深，我从未见过其他任何人——。”

“……Lucius，你可以走了。”

“——听我说完！主人他……不大好。”

听到这句话，Severus忽然觉得心里一瞬间被什么揪紧了。但他很快抑制住这种感觉，尽量保持平静的声音说：“……我以为对于我这个叛徒来说，这应该是个令人喜闻乐见的消息。”。

这样冷漠的评价令Lucius的眼色暗了一暗，最终他还是问：“……那孩子们呢？那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两个小家伙。你难道连他们也不要了？”

***

……孩子。从我的身体里诞生的，两个可爱的小家伙。

反复犹豫后，Severus终于决定去Voldemort庄园拜访一趟。他发了一封猫头鹰信件给McGonagall，没有说自己去了哪里，只是让他们暂时不要找他。事实上，他心里有点没底，一点也不知道Voldemort会以怎样的态度对待他。换了如果是Severus自己，在把身体交出去的第二天就发现对方不声不响地走了，肯定也怒不可遏。所以如果Voldemort再次用钻心剜骨和四分五裂来对付他，Severus也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资格抱怨。

不过Voldemort没有。

那是个大雨过后的清晨，空气里还飘着雨水和青草的香味。Severus直接幻影移形到庄园紧闭着的大门外，立刻就有家养小精灵出现在面前。那只小精灵先前担任过照顾Severus的工作，彼此算是熟悉，因此见到他立刻激动无比，满脸的褶子都好像挤在了一起，一边尖叫一边手舞足蹈地要去通知主人。

不过它还没动，Voldemort就在大门内侧倏地出现了。Severus抬头，立刻沉入了那双深红色的眼眸。他们深深地对视着，中间隔着紧紧关闭的门，那些栅栏上精美繁复的花纹将彼此的面容分割开来，形成许多不完整的碎片。

Severus开始明白Lucius所谓的“不太好”是什么意思。红眸的男人似乎有些茫然地望着他，脸色看起来比上次更加苍白了，狭长的眼睛下面有不太明显的青色。虽然已经到了初夏，但Voldemort仍然好像很怕冷似的，披着看起来有些厚重的黑袍子。

“你……”他们同时开口。

Severus立刻闭嘴，而Voldemort顿了顿，又重新开口：“……你要进来吗？”

“……你是否愿意请我进来呢？”Severus反问。

红眸里泄出柔和的笑意：“……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Severus，但也许你进来就出不去了。”

许久不见的温柔表情令Severus恍惚了一瞬，他很快定了定神：“……我要见见孩子们。”

作者有话说：

☆、三十八

紧锁的大门震动两下，缓慢地向外打开，发出枢轴摩擦的沉重声音。

Severus深吸一口气，没有丝毫犹豫，抬脚朝站在路中央的黑袍男人走去。Voldemort一直默默地看着，直到Severus走近，才优雅地转身，黑袍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他很自然地伸出一只手牵过Severus，指尖相扣，引导他走向庄园内那座奢华宏伟的建筑。

Voldemort的手很冷，冷得像冰。他以前不是这样的，Severus默默地想，心里那种被什么拉扯的难受感觉更严重了，不由得抓紧了前面的人。

周围的景色十分熟悉，路边的灌木修剪齐整、碧绿茂盛，间插着色彩鲜艳的花朵，偶尔有几只狐媚子或者比利威格虫在草丛中一闪而过，然后迅速消失。远处是装饰着精美石雕的白色走廊、喷泉和凉亭，另一侧立着长长的葡萄架，已经挂满了许多未成熟的果实，像是一串串绿翡翠。现在看起来，除了更加奢华精致和随处可见的蛇形装饰之外，黑魔王的庄园与普通贵族的宅邸似乎也没什么明显不同。

正前方是纯黑色的城堡，哥特式的尖顶高高地直戳天空，原本晦暗尖刻的轮廓的此刻在晨曦的映衬下反而显出一种独特的孤傲和高雅。Severus记得自己初次作为叛徒被抓来时，每接近那座建筑一步，内心里深藏的恐惧就加重一分，到最后几乎无法压抑。而现在，有黑魔王在前面亲自引导，又有什么可以让人害怕呢？当他们两个一起迈进雕刻着蟒蛇与鸢尾花的城堡大门的一瞬间，Severus只觉得熟悉和亲切。

他们直接上了三楼单独开辟的一个房间，小家伙们的居所。将近半年没见，Severus忽然有些紧张，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Voldemort敏感地察觉到了，他回头看了黑眸的男人一眼，柔和地笑了笑，“……他们今天醒得很早，说不定就是预感到你要来呢。” Voldemort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门，朝里面轻快地喊道，“……宝贝儿们，快点快点，你们的Papa来了！”

浅绿色宽大的床上，并排坐着两个小小的、圆嘟嘟的身影，比刚生下来时长大了不少。小家伙们肤色雪白，顶着短短的黑发，穿着一粉一蓝两个颜色的婴儿服，正睁着一模一样的大眼睛望过来，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好奇和茫然。

Severus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快步走到床前，蹲下身子，想要好好地看一看自己几乎拼了一条命才诞下的两个孩子。可是，当他距离他们还有两英尺距离的时候，小家伙们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害怕，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坐在左边的小公主忽然把头一扭，望向Voldemort的方向，用软软糯糯的声音求助地喊了一声：“……Daddy！”

Severus僵住了。

Voldemort连忙走过来，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别怕，宝贝儿，这是Papa，我跟你们经常说的Papa。他来看你们了——”

小姑娘在Voldemort怀里撒娇地蹭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望回那个对她来说十分陌生的男人，小小的脸上仍是有些审慎的神情。而她的哥哥不甘心只有妹妹受宠，也摇摇晃晃地朝Voldemort爬过去，留给Severus一个圆滚滚的后背。

“真是的，他们有点太黏我了……”Voldemort有些抱歉地抬头，看到另一个男人的黑眸里瞬间闪过有点受伤的神情，只能低头小声地教：“来，叫Papa。Pa——pa——”

两个小家伙起初都不领情，过了好一会儿，等稍微熟悉一些了，他们才看着Severus试探性地“Pa、Pa”了好几声。黑眸的男人叹了口气，缓缓伸手抚摸了一下妹妹圆润的脸蛋，小姑娘没有动，甚至有点想躲，但后来被摸得舒服了，就满意地蹭了蹭，又“Pa”了一声。

“……是我的错。”Severus说，“我太早地离开了他们。”

Voldemort没有答话，只是把小姑娘放回床上，自己站起来走到一边的橱柜前，开始摆弄上面的各种瓶瓶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