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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圆不敢多言语,连忙应下了,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一边觉得韩彦太鲁莽,不识时务,一边又觉得这样的韩彦十分有骨气,算得上个男人。

话说韩彦落了旗四一次脸,又听得旗四要把他绑起来吊打,以为这次少说也得去了半条命,内心没有一点害怕是假的,谁知最后小圆却告诉他只要病养好后在柴房关上几天就完了,心里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庆幸。况且小圆又偏袒他,愣是让他在炕上病了半个月,才把他带到柴房去。而在之前,小圆更是早就把柴房打扫得干干净净,怕韩彦睡地上冷,还给他卷了一床被子。

韩彦晓得小圆这样都是为了自己,心里越发觉得小圆好了,还想着下次拿了劳金一定要买点东西送给她。同时,也渐渐领悟了对付旗四那样的人,一味的顺从只会被吃得死死的,该硬气的时候还是得硬气。这不也没啥吗?韩彦暗暗想,不说被关上几天,就是真的挨上一顿鞭子,一个小伙子,还怕受不了吗?

但韩彦毕竟不是傻子,明知道旗四那就一火枪还偏往枪口撞。他想通了,左右他是来旗家抗大活的,不是来给旗四暖炕的。他以后就坚决待在下屋那做活,绝不踏进旗四的院子一步。旗四爷说出来也是个有头有脸的,要是被传出去硬了拉家里抗大活的长工上炕,那名声该得臭成啥样?到那时,谁还敢待在旗家大院吃劳金呐!

韩彦这么一想,心下更有底了。他跟小圆偷偷漏了口风,让小圆帮他躲着旗四。小圆也觉得他这法子也有些道理,便答应他要是四爷又想起他来,一定先帮他拦住。

可以说,对于小圆和韩彦的小九九,旗四是半点不知情的,没办法,他近来实在是忙得分身乏术。一是大烟花花期已经过了,要赶趟儿收割,好卖给烟贩子;二是要在海珠县办厂的事,厂址的规划建设他不放心假人之手,只好三天两头往县里跑;三是吕凤娘怀胎八个多月了,他作为掌柜的,总得挤个时间到自个屋里的走走,顺带照看照看自个的闺女。事虽多,但旗四毕竟是个能的,也能做得有条不紊,只是没时间到韩彦那耍流氓了。好在他也不是那种真的耽于享乐、不分轻重的人,忙虽忙,但也忙得有劲。

只是这样一来,两个人阴差阳错的,居然一连好几个月都没能见上一面。在这几个月里,旗家大院却不是静悄悄的,而是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三十一章

头一件就是吕凤娘七月初生了一个男孩。旗老爷三个儿子,旗易山长年在外,旗易水身子不行,旗家大院现今就只有一个旗四还说得上是成家立业,因此这个男孩也就顺理成章旗家的长孙。旗老爷乐得合不拢嘴,发话说这个长孙的满月宴和百日宴都要大办特办。

因此,一连三个多月,旗家大院上下都是一派喜乐融融,贺喜送礼的人一波又一波,连带着在院里做活的劳工也得了些实惠的好处,伙食改善了不少,还分得了好几个赏钱。

大伙都乐滋滋的,闲暇的时候聚在一起也时不时唠叨一些院子里的事情。比如又是哪个大粮户送了贺礼,那贺礼是五彩的布匹还是肥嫩的鸡鸭鱼鹅;又比如哪个村的豪绅也上门来了,坐着的那辆马车实在气派;又比如那丰盛热闹的满月宴,碟碟碗碗摆满了一桌,又是鲫瓜子又是狍子肉又是高粱酒,看得人垂涎三尺……如此种种,大伙七嘴八舌个个说得不亦乐乎,尽管没实实在在凑到那份热闹,但如此说上一说,似乎也就过足嘴瘾,也好像真的亲身经历了那般,心情都开怀了不少。

只是说来说去,免不了又会提到旗四。说到旗四,那氛围就更热烈了。特别是麦子这个大嘴巴,那兴奋劲就甭提了!

“我跟你们说,那旗四爷可比旗老爷能!不说其他,就说对咱长工的心,就比旗老爷好上一百倍!我听我隔壁的赵大爷说了,当年旗老爷生儿子的时候,屁都没给长工们放一个,反倒还克扣了大家一升粮食,说是拿去交喜钱!但人家四爷就不一样,不但每天吃饭多给加了一碗白菜炖粉条,还给发喜钱,就凭这一点,我就服四爷!”

又说:“你们是不晓得,四爷如今在咱元茂屯,那是比旗老爷风光了去了!陈地保和郭善人这你们都是晓得的,旗老爷见着都得给三分薄面的,遇着四爷,愣是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了。嘿嘿,为啥啊?四爷能啊!过没多久就要在县里办厂了。那可是个大手笔,连县长都乐得不行,前儿我还见四爷坐了县长的车子回大院呢!瞧瞧,这才是能人呐!”

大伙听了都默不作声,有一个人泛酸水的,故意酸麦子说:“至于么?旗四爷再能也是他旗家的,跟你麦子啥事啊?”

往常这个时候,麦子一准怼回去,但这次他却只是笑笑就过了。韩彦在一旁,越看越觉得麦子那笑容里有不少高深的意味。他跟麦子虽然私交不错,但事关旗四,他是绝不愿意多嘴的。只盼着旗四能更风光了去,最好能在县里置业长住,别再回旗家大院来了。

说来也是难以启齿,韩彦一连几个月没见着旗四,反倒又有了些羞人的盼头。就连那次被强迫的野合,在后来数个无人的寂静的夜晚里,在内心欲望的撩拨之下,居然也染上了些许甜蜜诱人的味道。尽管韩彦不愿承认,但偶尔一两次欲望的纾解,脑海里不可避免的都是那天纷纷飘落的罂粟花,以及掩盖在花丛里的交叠的身影,摇摇晃晃、上上下下、日日夜夜……那瑰丽的回忆,渐渐化成了陈年的高粱酒,虽然醉人却又只是微醺。这般禁忌的快感,让韩彦又是快乐又是痛苦。只好在平时抢着多做活,把自个忙得像陀螺一样团团转,只有这样,在夜深的时候,消耗过度的身子才会像倒塌了的房屋那般沉沉睡去。

前头说了旗家大院近来发生了几件大事,旗家长孙出生是一件,另一件则是旗四在海珠县的酒厂经过几个月的准备,终于万事具备正式开工了。酿酒的工艺现今说出去是旗家大院的,但老一辈的人都知道,那是旗老爷年轻时逼死了元茂屯一个酿酒师傅后拿到的。如今那酿酒师傅的后人尽管还在,但家境惨淡,人丁稀少,是绝无可能来讨还那酿酒的秘方的。

旗家大院地广高粱产量也大,海珠县又接近石泥子河,酿酒厂的原料自然是不用愁的,如今麻烦的就是人工,一时间要找上几十个听话又有技巧的工人还是有些麻烦的,毕竟这疙瘩不是哈尔滨,只是一个小县城。因此旗四让老李先从大院的十来个长工里挑几个老实听话的调过去,先把第一年的活计给应付了,再慢慢招人。说起来这也算是个肥差,酿酒厂的每个月的月钱不但比劳金高出将近一半,而且也管吃管住,最重要的是一年间休息的时间也比旗家大院的劳工要多十几天。因此,几个稍有门路的劳工都对这个活儿虎视眈眈,巴不得这等好差事能落到自个头上,其中自然就包括向来消息灵通的麦子。

麦子在旗家大院混了好几年,早就混成了人精,嘴巴大、消息广,面上跟其他大多数长工打成一片,私底下则是歪脖子老李的眼线,专门打其他劳工五花八门的小报告,连韩彦这个才来不久的、处处与人友善的,麦子都能在老李跟前说上几句黑的。由此可见,这个麦子是个怎样的货色!但也因此得了老李不少好处就是了。

本来么,凭着以往为老李立下的汗马功劳,以及近来对旗四爷各种各样的赞语,麦子想,去酿酒厂的名额自个起码得占一个。他这边想得得意美满,谁知歪脖子老李的想法却和他背道而驰。

老李想的是,麦子这个人又能干嘴又甜,要是把他调到酿酒厂去了,那到时谁来给他监视其他劳工的活计?又去哪里再找一个这样知根知底的晓得知恩图报能够给东家歌功颂德的人呢?因此,谁去都不能让麦子去啊!

老李这样想,也这般跟麦子说了,麦子听得笑逐颜开,连连说还是李老爷想得周到,心里则气得骂娘恨不得把老李祖宗十八代都拖出来了操了。所以说,老天爷总是喜欢捉弄人的,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前一种说的是麦子这种人,后一种说的当然就算韩彦了。

韩彦万万没想到,那个其他人口口相传的肥差会落到自个身上。要说他对到酿酒厂做工没一点想法那是假的,但是去了酿酒厂,见到旗四的机率明显比待在旗家大院要大上许多,韩彦已经躲了旗四好几个月了,如今去了,岂不是送羊入虎口?韩彦不愿意前功尽弃,因此私下里找了老李,希望他能换个人。

“啥?你说你不想去酿酒厂做活?”

“我活不行,到时误了大伙就不好了。”

“那里的有老师傅带你们,这个不用担心。”

“我人小、怕做不了重活……”

“酿酒这活儿有轻的也有重的,你做不来重的做轻的也是一样的嘛!”老李一条一条地开解道,趁着韩彦没想出其他理由,老李连忙摆摆手把他赶走了。韩彦没办法,只得把这事儿应了下来。

老李看着韩彦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认识韩彦也有一年多了,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心里是门儿清的,因此也就忍不住偏爱点。有个啥好事他都会下意识地把韩彦安排上,比如此次到酿酒厂做活,老李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韩彦。原本他还怕韩彦年纪小心大,把活儿搞砸。但今儿听韩彦这孩子这样一说,老李却觉得更得让他去了,因为韩彦这孩子实在是认真又有分寸!啧啧,怪不得是四爷看上的人呐!四爷真是好眼光老李欣慰地想。他跟了旗四好几年,自然是晓得旗四喜欢男还是喜欢女的,只是旗四一开始找的都是些戏子相公,因此开始时,他还不清楚旗四找韩彦的目的,后来韩彦洗白、长开了,老李才恍然大悟。耐人寻味的是,他并不因此就把韩彦看得低人一等,相反,秉着一种爱屋及乌的心理,老李对韩彦并不反感,甚至经年相处下来,还产生了一种淡淡的喜欢。只是他对着下人向来都是颐指气使,早已经忘了和蔼可亲该怎么来了,因此这么久了,韩彦依然感觉不到来自老李的关照。想想也是挺可怜的。

以上可以说是旗家大院的两件大事,剩下一件,则可以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那就是离家半年多的旗易水回来了。其实吧,旗易水回家,只能说是一件小事,但他坐着县长的汽车,由县里的地保刘大麻子亲自护送回来的——这可就不能算是一件小事的。因为这份体面可是连旗老爷这个在元茂屯横了半辈子的人都没有的,就算比之旗四也是绰绰有余的。

但旗易水拿啥跟旗四比呢?论头脑,旗易水可以说是头脑简单;论身子,旗易水常年卧病在床;论能力,一个病秧子哪来的能力?也就只有说到相貌,旗易水才没被旗四比下去,但在老一辈的人看来还是旗四眉目硬朗略胜一筹,旗易水则是过于女气了。不过,想是这样想,真是说出来却是半个人都没有。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旗四对旗易水还是十分爱护的,毕竟十年如一日好吃好喝地供着一个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所以也没几个人真的傻缺到跑旗四跟前讲旗易水坏话,反而明里暗里都称赞旗四兄友弟恭,是个做大事的。

对这些流言,旗四向来是不置一词的,该怎么着还是得怎么着,甚至比之以往还过犹不及,毕竟之前旗易水只是旗四的三哥,旗四对他只是一般的兄弟情义。如今旗易水是旗易山的命根子,旗四又要仰仗旗易山的,因此,旗易水除了做他哥外,貌似还得加上一个大嫂的身份?这么一想,心里莫名一阵恶寒,旗四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骂了一句傻缺。

抛开这些有的没的,旗易水这次回来,着实有些出乎旗四意料。好在他气色看上去还不错,遇着人都嘴角弯弯地打了招呼,旗四这才放下心来。只是晚饭的时候又免不了旗老爷几句冷嘲热讽,大意是说旗易水翅膀硬了,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半点没有把他这个当爹放在眼里。直到旗四发火了拍筷子,旗老爷才消停。但旗易水已经败了胃口,扒拉了两口饭就走了。

旗四饭桌上顾着旗老爷的面没多说,私下里则吩咐小圆弄碗素面给旗易水送过去。下晚的时候,三星老高了,旗四才得了空到旗易水屋里,一进门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旗易山没出事吧?”

旗易水愣愣道:“没啊,他好好的,只是今年冬天他要去黑龙江那边巡视,怕我身子弱受不了那里的寒冷,所以才把我送大院的。”

旗四一听才放下心来。兄弟俩又拉了些闲嗑。旗四询问旗易水戒烟的情况,旗易水祝贺旗四后继有人等等。只是旗易水舟车劳顿,没一会儿便开始打盹,旗四也就识趣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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