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把苏晏的衣服拢起来,按捺着性子柔声问:“谁教你的?”
“什么?”
“留印子。”
厉建国不敢说长句。怕句子一长,火气就跟着往外喷:他的苏晏,捧在掌心里,冬天怕他冷,夏天怕他热,走快怕他摔,平日怕他闷怕他不高兴,见缝插针教他上进,生怕他一不小心拐到歪路上去,视线时时刻刻不离左右,几分钟看不到心就慌——就这样,还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苏晏给教坏了!
要让他知道是谁,他能活生生地把那人的肠子扯出来,在脖子上打个蝴蝶结然后挂到树上去风干!
苏晏却全没有察觉这事儿有什么不对,坦然地回答:“林老师呀!”
林老师?
厉建国难以置信:“我请来教你语文的那位?”
“是呀!”
厉建国皱眉:看上去明明是个正经人……为什么……
“怎么了?”苏晏察觉气氛不对,紧张起来。
“不,没什么。”
事情很敏感。厉建国不忍心苛责苏晏太过,却又必须教给他尺度和界限。这可十分为难。毕竟厉建国自己说到底也只有十五岁。仅有的经验全是欢场里逢场作戏,正经连女生手都没有好好牵过。
他只好推说约了人马上要去谈事情,行一个缓兵之计。
苏晏一听他有正事,一秒变乖。
开始检讨自己闹得他一晚上没睡觉的问题。
厉建国用被子把他裹好:“你赶紧的好好睡,就是体谅我了——熬一晚上,脸都白了。”道过晚安,犹豫片刻,还是低头吻了苏晏的前额。
该怎么和苏晏说呢?
去见凌思远和回来的路上,厉建国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等回到房间推开门,看到苏晏裹成一条蚕般卧在自己的床上,想好的话又都抛到九霄云外去。蹑手蹑脚地上前,才发现苏晏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闪亮亮地看着自己。
“醒了怎么不起来?”厉建国笑着把手伸进被窝里拽他,“什么时候多这个赖床的毛病?”
“你昨天晚上没睡好不是吗。”苏晏轻轻用手一勾,反而把厉建国勾进被子里来,“帮你暖着床呀。”
“这么乖?”
“我从来都乖的呀。”苏晏按惯例把自己在他怀里安置好,主动说,“阿国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嗯?”
“你看上去,不高兴……”苏晏小心翼翼地从睫毛的缝隙里看他。
厉建国不知如何回答。
苏晏拽他的袖子:“晏晏做错什么了,直接告诉我呀……我会改的。”
厉建国在心底斟酌着措辞。
苏晏看他还不说话,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急得眼圈瞬间就红了:“阿国哥哥……你别讨厌晏晏,你说哪儿不好,我都改的呀……”
厉建国回过神赶紧搂他:“你别慌,不是什么大事,我没很怪你,有一半也是我的问题,你让我想想怎么说……”
苏晏却吓到了。
不自觉地瑟缩起来,手心里全是汗,眼巴巴盯着他看,抿着嘴不敢开口,连呼吸都格外轻。
厉建国哪里忍心。
赶紧拍他,柔声哄着。
苏晏却不认账:“你别忽悠我。也别想着‘看苏晏小,不懂事,这次就算了’——我们同班呢,我没比你小多少,我可明白事理了,”这种时候他真格外精明,死拉着厉建国不撒手,“这一次你忍着我,糊糊涂涂翻了篇,我不知哪没做好,早晚还得犯,你忍得了我一时,忍得我一辈子吗?——迟早总要讨厌我的。我可不要那样……阿国哥哥,”苏晏倾尽了一辈子撒娇的本事,放软声音和身体,简直成了一小块缠人的麦芽糖,“告诉我呀。”
厉建国无计可施,一时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迂回方案,只好直接了当的说:有的事情,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该做的。
他以为苏晏会反驳,又或者问东问西地打岔。
然而苏晏没有——相反,听得非常认真,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厉建国索性把这方面一直顾虑的事情一股脑地说出来:比如作为大家族的继承人,必然肩负着延续家族的重任。苏晏虽然有个哥哥,但在这方面不顶事,几乎和向东一样算是独苗,这责任就不可推卸;比如继承人们往往不能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的配偶——这个位置比起感情,与金钱和权力的关系更大;比如作为一个持有巨额资产的企业的负责人,有义务为了企业和员工在公众面前保持良好的、正常的、符合社会预期的个人形象……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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