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章借故摸回泰丰,是要与秦绍阳相会,幸得美人明白事理,特意相陪,乐得司徒章心花怒放,连声道好,拉著秦绍阳就要起床。秦绍阳道声不忙,他叫春熙入房,对那少年道:“让人备席梅花轩,我要与司徒大人把酒说话。”春熙应了,秦绍阳又道:“你收拾收拾,明日与司徒大人同去鹿州,至於金银细软,书房里有个藤箱,想来还算丰厚,你自管拿去,不妄你我主仆一场。”春熙不敢违逆,转头出去操办,司徒章无视不能,搂了秦绍阳道:“哥哥又玩什麽妖蛾子的,莫非嫌小弟床上人不多,还要塞个小畜生不成?”秦绍阳道:“这孩子聪明伶俐的,机灵乖巧,放你身边照顾起居,再好不过。”司徒章还道不要,秦绍阳蹙起眉头,面露不悦:“莫非司徒嫌某所遣粗鄙,故而推三阻四不成?”司徒章心里叹息,嘴里忙抹下蜜糖,边道哥哥送的小弟都要云云,边顺便勾了情人臂膀,亲他面颊,直到秦绍阳眉头舒展,方才蒙混过关。
秦绍阳既塞了春熙给他,又了一桩心事,两人又在床上温存一番。临到午时,雪稍小些,秦绍阳穿戴停当,不带随从,与司徒章携手往御花园深处走去。一路上人际寥寥,到了园中更是无人,只见楼台颓旧,树木萧然,万物皆被白雪所盖,偶有寒鸦飞过,更显这满园凄凉。秦绍阳身披白裘,在雪中更显美貌,司徒章见之心动更甚,待到钻入湖石洞中,这流氓忍不住道:“哥哥好美,小弟真乃第一等有福之人。”秦绍阳听他胡言惯了,但仍会脸红,忙道休要胡说,任他拦腰搂住,暖暖靠在一处,加之四下无人,更是甜腻。
两人抱了许久,秦绍阳轻道寒冷,司徒章会意,将他抱得更紧,道只要小弟在世,定然冻不到哥哥云云,惹得秦绍阳抬眼看他,四目相对,天地静谧,仿佛只有眼前之人,其余万物皆是虚空。司徒章连夜而来,就为与之共处,此情此景,当是所求,他低头噙住情人双唇,轻啄细吻,轻易破了唇瓣,敲开齿门,勾了口中软肉纠缠,掀起津液万千。
秦绍阳被他挑得腿软,倒推两步坐上石台,正合流氓心意,他腾出双手,托住美人下巴,居高临下深吻,恨不得夺其吐吸,半点不肯浪费。秦绍阳也愿与他欢乐,全心与之缠绵,心迷情醉理所应当,吻到酣处,不当心胯下一热,淫水泄出,内外皆湿,不禁臊得脸红,被司徒章看在眼里,心中野狼醒神,暗恨不能立即剥了疼爱,但这外面天寒地冻,不可行事,只能强定心神,柔声道:“此地寒冷,片刻就会结冰,不如寻个地方暖暖,才是上上之策。”
天仍下雪,寒冷之极,秦绍阳已觉裆下由热转寒,冰冰凉贴了人皮,十分难受,他深悔不应受这流氓调弄,但事已至此,後悔埋怨都是无用,只好对司徒章道:“这边离梅花轩尚远,秦某再回西暖阁也不是办法,想来想去,还是请司徒大人相帮取了裤子来换,秦某在此等候就是。”
司徒章想想也是,他脱下紫貂围在秦绍阳下身,当即飞身往西暖阁而去,让春熙寻了替换,再急速返回山洞,见一金眸少年独自坐在洞内,洞里残留血味,秦绍阳不知哪里去了。司徒章正要问他秦绍阳去向,却听这少年冷笑道:“好你个司徒大人,把他扔在这边昏睡,自己到哪边逍遥快活去了?”司徒章被他抢白,懒得与之争吵,只道:“秦大人现在何处?”那少年笑得更冷,抬起屁股挪到一边,司徒章才见石台地下深深一片,与方才血味一合,心里顿时明了,只当秦绍阳被人劫去,却不知所为何来。
那少年看他面色阴沈,杀气隐隐,知道不能多卖关子,直接道:“他身子不好,经不起冻的,某家已送他到御怀风处歇息,想来暂且无碍。只是某家稍有疑问,不知司徒大人当真马虎,还是想早早害他丧命,免得日後夜长梦多,後患无穷。”
美人恩 第二十九回 长庚3
司徒章虽是心大,这话听著还是有气,他上下打量少年,想起往昔只言片语,干脆问道:“这位小哥看模样并非中原人士,不知生自那个鸟窝,要是有胆,不妨告知。”那少年自是梵天,他故意用话挑唆,只为试看此人动静,所以司徒章问得难听,他也并不介意,只笑嘻嘻道:“某家拜火教梵天,难道秦大人不曾对大人说之?”
秦绍阳只说拜火教已非敌人,梵天之事未透分毫,司徒章当然不肯实话实说,轻哼一声即算答复。梵天内里是个千年老妖,司徒章此刻心思尽在眼底,他双手叉在前胸,看那流氓有意要走,便出声拦道:“司徒大人慢走,某家有话要与你说,不如移座梅花轩内,饮酒叙旧如何。”司徒章知他不会无故逗留,此番听他有话要说,立即对道:“在下与教主不熟,理应无旧可叙,加之秦大人身子虚乏,在下理应先去探望,其余再作安排不迟。”梵天轻哼一声,道:“秦绍阳已经睡下,没有一两个时辰不会醒来,只要届时司徒大人到他身边,该亲该干,误不了的。”话已至此,司徒章不好再作回避,他也想问梵天些许问题,既然这异类相邀,谈谈也未尝不可,当下答应,与梵天钻出山洞,往梅花轩而去。
到了梅花轩前,梵天请司徒章先去,自己走往别处,小半时辰过去,司徒章见秦绍阳翩翩而来,正要起身相迎,忽觉哪里不对,待到秦绍阳坐他对面,司徒章才低声问道:“教主既然请在下说话,为何要装成秦大人模样?”梵天嘴唇微起,就有声音传到司徒章耳内:“司徒大人理应与秦大人在此吃酒,换作别人,难免让人起疑。”司徒章仍压低声音道:“教主果然考虑周全,在下这就遣散下人,反正我与秦大人一起,也常独处,如此说来,缺不怪了。”梵天笑道如此正好,於是驱散旁人,只道召唤方可入内,再里间外间清理干净,才好正经说话。
梵天给司徒章斟满,各自饮尽,梵天盯著司徒章看了片刻,忽道:“你与那人不但生得相似,行事机变也一模一样,某家即便知道他早已死去,见了司徒大人仍当是见了鬼魂一般。”司徒章呵呵一笑,道:“莫非教主认识家父不成?可惜在下与家父事事相异,长相也随母亲,教主何必左右言他,有话直说就是。”梵天摇摇头道:“某家说的不是令尊,乃是开国元勋,首位内卫总带司徒长烟是也。”司徒章甚觉荒唐,正要出言驳他,又听梵天道:“不但如此,那司徒长烟迷恋秋瑾风远胜他人,这与司徒大人爱那秦绍阳之事,也是一模一样。在某家看来,正是孽缘乱生,宿世轮回,就算司徒大人故意不信,也是铁板钉钉,变不了的。”说罢,他用眼盯著司徒章看,让这流氓哭笑不得,心知不该相信此等荒谬之言。
司徒章不愿再听,霍然起身,告辞道:“教主故事精彩,在下理当洗耳恭听,只是不知秦大人究竟如何,不如日後寻个日子,再听这奇闻逸谈?”梵天坐著未动,只是微笑,可恨他装得极象秦绍阳的,居然七八分相似,弄得司徒章恨不得飞到情人身边,不再被这假货纠缠。主意既定,司徒章就要抬脚,不提防梵天在背後冷冰冰道:“有些事司徒大人今日不听,便听不到了,如若将来丢了情人,休怪某家没有提醒与你。”
司徒章原不想理他,但拜火教实非善类,又神秘厉害得邪乎,任性抽身而去,只怕会有後患。梵天请他坐回桌边,司徒章便重回位上,两人吃了杯酒,梵天又道:“外面雪大,司徒大人何必急著出去,某家有些旧事要讲,还请随便听听,若不顺耳,一笑而过就是。”司徒章自斟一杯,顿在台上,梵天当他答应,便自顾自说给他听。
三百多年前,恭朝天子坐拥天下。大商人秋一统入手官盐,乃是第一等的富商,老头五十岁纳了歌女碧瑶,次年生下一男,取名秋瑾风,乳名羊儿。秋瑾风生得漂亮,又聪明得紧,家里请了文武教习,其中武教习复姓司徒,颇有本事,膝下独子司徒长烟,与秋瑾风一同习武,两人莫名合契,暗自堆土插草拜了兄弟,从此形影不离,常常同榻而眠,最是亲密交心不过。
秋瑾风十岁那年,秋家阔绰奢靡,终究招人忌恨,被权监参本抄家,秋一统午门断头。本家各自卷款奔逃,碧瑶柔弱,娘家难回,幸而司徒父子有义,接到鸡鸣山上住下,从此秋瑾风与司徒长烟相交更深,竟比亲兄弟还要亲了。
这些全在大夏国史之中,司徒章也曾倒背如流,并无什麽神秘之处。梵天见他神色不耐,呵呵笑道:“司徒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秋瑾风虽与司徒长烟亲昵,却并不止於兄弟之情。”司徒章也笑笑,道:“莫非教主要说他们脱裤子成就姻缘不成?若是这样,倒也不怪。”
梵天摇头道:“虽然司徒大人聪明,却没有猜对。”司徒章哦了一声,梵天又道:“当时鸡鸣山上有位苏居士,生有一对儿女,其中女儿名为蔷薇,生得清秀干净,小小年纪便是一位美人。”司徒章想这定然是蔷薇皇後无疑,听梵天再道:“那司徒长烟与秋瑾风都极出众,苏居士想让女儿选个依靠,本打算与司徒长烟订亲,不想这女孩儿主意甚大,非要与秋瑾风一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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