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别的动作,只将两片唇贴在纪雪庵乳首外下之处,却是他心跳声最剧烈的地方。程溏停顿片刻,抬起头,微微侧过身体,将自己的左胸靠向纪雪庵的心口。二人起伏的胸膛撞在一处,急促的心跳融成一片。纪雪庵垂目看他一眼,伸手拨开程溏脑后的头发,埋头亲他的后颈。程溏亦转过脸,轻轻吻他的脸颊。并不算一个完全的拥抱,但两颗心贴在一起,满得几乎要溢出。
身下的索取从未停歇,纪雪庵呼吸复又粗重,尽数喷在程溏颈间,牙齿咬噬同时带来刺痛与快感。随着他几下飞快的顶弄,一手紧紧箍住程溏的臀肉,泄在了他的深处。程溏微微哆嗦,双唇在纪雪庵侧脸颤栗,跟着出了精。
纪雪庵平息片刻,正要抱着程溏躺下,却被他死死搂住了腰。他转而伸手抚摸着程溏的手臂,难得缓声道:“怎么了?”程溏低声道:“不要那么快出来……我不想和你分开,从里到外都是。”纪雪庵俯首亲了下他的嘴角,将他抱得更紧,却听程溏继续道:“终于、终于到了今天,再不会有人将我们分开,谁都不可以。雪庵,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直到我们都变成老头子,白了眉毛胡子,满脸皱纹,牙齿掉光,也要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最后几字近乎哽咽,听得纪雪庵不由皱起眉头。他自然知道程溏的话与他体内该死的血寒蛊有关,却不想程溏思虑极深,大战之后反而再掩不住忧愁。若他如从前孤身行走江湖,身中什么奇怪的蛊虫并不会太放在心上,哪怕如今已然吃过血寒蛊数次苦头,其实心中亦不曾将此事看得过重。然而此时此刻,仅仅望着程溏的双目,却叫他感到一阵难受。
面前这人将他的性命看得比自己更重么?纪雪庵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竟无一丝高兴,惟有担忧恼怒。他一把抓住程溏的手,险些将他的伤指一并捏痛,冷声问道:“你要做什么!”程溏闻言笑了一下,眼中决绝一闪而过,“我只想着韦行舟着实太该死,莫非面上难看,吓着你了?雪庵,你别担心,韦行舟如今落在正道手中,终能逼得他交出除蛊之法。等过几日祝珣恢复过来,我陪你一同去寻他。”
当真如此简单?那他为何要露出这样的神色——却听程溏噗嗤一笑,勾着纪雪庵躺回床榻,在他耳畔轻道:“雪庵,你滑出来了。”
正是午后酣懒时分,程溏坐在窗下,纪雪庵立于他身后,拿一柄桃木梳替他梳头。梳齿在头皮划出细麻触觉,程溏展颜一笑,“这几日总是麻烦你帮我做这等琐碎杂事。”纪雪庵一手拢起他乌发,另一手执发带束住,淡声道:“你若愿意,往后每一天我都给你梳头束发。”
这句话于纪雪庵而言,已是了不得的甜言蜜语。程溏没有回头,面上却忍不住露出微笑。“好了。”纪雪庵放下桃木梳子,却听见小院外碎石路上传来脚步声。他走去推开房门,程溏亦站起身趴在窗口望了眼,笑着叫道:“是丰大哥来了。”
丰华堂应声步入小院,看向迎面走来的纪雪庵,面露关切欣慰,“雪庵,你没事吧?”纪雪庵摇摇头,“我无大碍,木槿夫人可还好?天颐宫这个地方我很讨厌,如今又人多事杂,外头有什么动静?”丰华堂苦笑一声,“若非为了碧血书,谁愿意住在魔教总坛养伤?七大门派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如今又要在天颐山上兴风作浪,搅得我好不头痛!”
纪雪庵闻言面色一冷,“他们又要闹什么由头?”丰华堂微微摇头,却忍不住诉苦道:“无非是诸位掌门间起了争执,飞鸿派的女侠伤得轻些,便提出要尽早责审韦沈二人,好快点将此事了结,常兴门和凌云山庄的人则恢复得较慢,由常季风常门主出言以休养为先,韦行舟和沈荃关在地牢中一时也无碍。他们兀自吵个不休,谁知小峦山家主柳至竟趁门人轮守地牢时私下见了韦行舟,韦行舟叫他传话于众人,他已将碧血书交与魔教余孽,一旦他有性命之虞,便会将碧血书公诸天下。”
语罢又叹了口气,“现下众人多在养伤,一时无力计较,我才得以勉强主持大局。前些天听说你醒来,我却直到今日才抽出时间来看你。”丰华堂说到此处,忽然双目一亮,“不少人向我打听你的身体,这次覆灭魔教生擒韦行舟,你当立首功,既已无事,不如你来做统领,倒比我叫人信服许多。”他恨不得快些甩开这个烫手山芋,携妻子回南香小筑好生休养,但纪雪庵果然毫不客气拒绝道:“丰大哥何必自谦,他们为了碧血书几多避讳,惟恐旁人偷学了各家绝技,任谁插手都不妥,反是你令他们最放心不过。”丰华堂一脸无奈,“若是你,觉得此刻该不该动韦行舟?”
纪雪庵冷笑一声,“妖言惑众,若是那晚韦行舟便已死了,七大门派拿碧血书也无可奈何。我若能做主,现下就杀了韦行舟,他所谓的退路,兴许只是延命之辞罢了。”话音落下,却听程溏含笑唤了一声:“雪庵。”
两人一齐回头,程溏跨过门槛走进院子。纪雪庵微微皱眉,“外头冷,你出来做甚?”程溏眉目舒展,行至他身旁站定,口中说的却是正事:“此事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万一韦行舟真有后招,碧血书现身江湖,又是一场滔天祸事,且不论七大门派,此书事关当年武君的清白名声,无息老人亦盼你彻底查明。”说着转过脑袋,又向丰华堂道:“如果丰大哥不嫌我人微言轻,依我看韦行舟的处置还应共同商议才好。”
丰华堂顿时笑道:“哪里,小程兄弟所言甚是,我的意思也是待众人伤势稳定后再共作决定。”纪雪庵只哼了一声,“当初喊着要夺韦行舟性命的也是你。”语气中却没什么不快。丰华堂闻言心中微动,不由凝目看向程溏。却见他面上带着浅笑,眉间隐约有几分如释重负。他突然想起,那夜沈荃以坠落屋顶为信号,指使捕风楼暗士炸毁桑谷大祠堂,纪雪庵一时生死不明,程溏气怒至极。丰华堂当时心中亦惊怒不定,神思已然恍惚,却依稀听见程溏与沈荃二人对话之中,竟有十分紧要的内幕。
韦行舟,沈营,程溏,纪雪庵,这四人之间似有一种联系,只有程溏和沈荃心知肚明。然而后来祝珣引发巨变,尘埃落定后他又忙得焦头烂额,丰华堂直至今日才回忆起那时心头一闪而过的疑虑。可是沈荃亲口所言沈营已死,韦行舟亦已形同废人,而他抬眼看去,却见程溏正望着纪雪庵,四目相对不掺一丝杂念,不禁叹了口气,不知是否要开口相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错过这个时机,便再问不出口。刚好程溏回过头,面上带了忧虑,“祝珣这几天如何,肯开门见人了么?雪庵的蛊虫,还须得他施与助手。”丰华堂啊了一声,“我差些忘记告诉你们这桩事,昨天桑谷那两个平素侍奉祝珣的小童寻来了天颐宫!”程溏闻言一愣,“只有他们两个?”丰华堂接口道:“还带着一名伤者,正是沈荃身边的那个捕风楼暗士。”
当初桥生重伤后入祝府报信,祝珣匆匆赶往大祠堂,情急之下只留下两名贴身小童看护桥生。后来发生的种种,叫程溏将此事忘得彻底,或许他心底不曾料到,桥生和两个年幼孩童竟能从桑谷大火中逃出生天。纪雪庵不明所以,程溏三言二语稍作解释。丰华堂神情有些如释重负,叹气道:“祝珣谁也不愿见,但听到消息的第一刻便把两个小童唤进屋去。外头的守卫说房中隐隐传来哭声,大约是主仆三人劫后余生抱头痛哭。桑谷又多两名幸存者,聊胜于无,但愿祝珣能因此慢慢平息伤心。”
纪雪庵问道:“桥生伤得如何?”丰华堂道:“我还不曾见他,只问过两名小童,道是当时伤得颇重,用了祝府上好的伤药,躲藏静养数日勉强赶路,故昨日才至天颐宫,只怕仍卧床难起。”纪雪庵不过随口一问,点了点头,丰华堂却皱眉道:“此人身份尴尬,他从前的两个主人都关在地牢里,目前我派人在他休养的屋外看守,雪庵你说如何是好?”
纪雪庵沉默片刻,“他在承阁本是埋伏,后又叛弃了沈荃,但若说他再无异心,却谁也保证不了。只是,世上会使斩云断雨刀的,只剩下他一个。”丰华堂沉吟道:“不错,日后若要为武君沉冤昭雪,除了你和无息老人,桥生亦是不可或缺之人。”
二人说话间,却不曾注意到程溏嘴唇微微颤抖,低垂的双目中瞧不清神色。身旁纪雪庵同丰华堂的声音在他耳中渐渐听不见,惟有一个声音在脑中不断回响:“桥生!桥生!我竟然忘了此人!叫事情陡生变故!”他猛然抬起头,恰如一声惊雷贯耳,院外跑来两个气喘吁吁的年轻人,疾声大喊道:“丰大侠,不好了!韦行舟、他被人劫走了!”
丰华堂一下转起身,惊声问道:“韦行舟被人劫走了?”那两人先后奔入小院,自知失责,行了礼跪在地上,只得重复道:“属下、属下无能,听见地牢中有动静,正欲查看,竟有两道身影擦肩而过,如鬼似魅……我们分头一人去追,另一人下了石阶,谁知韦行舟的牢门大开,而来人已逃得毫无踪影。”纪雪庵皱着眉踱步而来,冷冷道:“想来你们也定然没瞧清那人的模样。”二人对视一眼,面含惭愧,却道:“当时确实只觉眼前一花,但方才来的路上遇到看守那个捕风楼暗士的弟兄,那人本该躺在床上养伤,如今却已不知所踪。”
他们口中之人自然便是桥生。丰华堂重重叹了口气,这两个年轻人只是七大门派中的末等弟子,被委以看守地牢的重任,并非他识人不清,却实在乃无人可用。当日祝珣以笛音伤人,愈是内力高深受伤愈重,反是功夫稀松低浅的少年子弟伤得最轻。本以为沈荃重伤、韦行舟断臂,在地牢中已无计可施,不想还是出了纰漏。桥生装得伤重虚弱,竟是为了骗过众人耳目,而这两人又哪里是捕风楼暗士、承阁首领的对手。
他忽然想起一事,“只有韦行舟被救走?沈荃呢?”两人精神略振,抬头道:“沈荃还好好地坐在铁牢里,属下已派了多人严加看防。至于韦行舟他们,亦有善于追踪的弟兄们前去捉拿。”纪雪庵冷哼一声,“人再多也无用。我倒是奇怪,桥生若救沈荃便也罢了,怎地偏偏救了韦行舟?”程溏慢慢走到他身旁,向丰华堂道:“究竟如何,看来需去一趟地牢才知。”
丰华堂本就作此打算,点头道:“你们随我一块。”纪雪庵不置可否,两个年轻人立刻跳起身在前领路。众人行至地牢,程溏面色发白,纪雪庵伸手握了下他的肩膀,“别害怕。”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勉力笑了笑。
天颐宫地牢在长长的石阶之下,墙上嵌着油灯,仍显得阴森昏暗。程溏一步一步跟在纪雪庵身后,抬眼看见空牢房中挂着的刑具,默默闭了下双目。他对这些物什虽不曾全都尝过,却也决不陌生,眼前浮现出铃阁阁主韩秀山敬献新物时痴狂兴奋的神色,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他还知道,顺着这条倾斜向下的过道到底,便是天颐宫最可怖的水牢和虫牢。
丰华堂为人宽厚磊落,自不会将韦行舟同沈荃关在那等残忍之处,每日送餐,甚至替韦行舟断臂包扎换药,绝无苛待。已有几个正道弟子候在韦行舟的牢房之外,见了丰华堂纪雪庵纷纷施礼,领路的人低声道:“便是此处。”
四方牢房颇为狭小,黑漆漆的只有过道中微弱的灯光照亮几寸石板地。丰华堂扫了一眼,俯身仔细察视落在牢门两旁的铜锁。那枚锁两头连着一圈粗约数指的铁链,铁链则被铸死在牢门铁栏之上。看守的年轻人道:“我们来的时候,锁已被人打开,但钥匙却还挂在我们腰间,还有一份……”地牢的铁锁钥匙共有两份,丰华堂闻言从怀中摸出两柄钥匙,叹息接口道:“还有一份也还在。”
看来桥生并非以钥匙打开牢门,但铁链亦无被削断的痕迹。在场数人中倒有一个略懂些锁匠工技,拾了锁细细地看,惊疑不定道:“这枚锁打造得极为精巧,寻常钥匙根本无法打开,那贼人如何凭空开锁!”
众人无言以对,静默中,程溏却抬腿迈入牢房。他环顾四周,走到墙角,突然转身歉然道:“我的手受了伤,能否请诸位掀开地上干草,将这里每一块砖头敲一遍?”众人面面相觑,见丰华堂和纪雪庵却是默认的样子,只得分头蹲在墙角,一时笃笃之声回荡不已。程溏退出牢房,站在纪雪庵身边,神色复杂瞧着他们动作。
过了一会儿,忽听一人啊的叫了一声:“这里有块空心的砖头!”其余人一齐抬起身,那人敲了敲砖头,却毫无反应。正尴尬不已,却见纪雪庵神色凝重,走上前重新扣上锁,道:“你再敲一次。”却听空薄的叩音响起,旋即竟有铁链霍霍摩擦之声传来,铁杆上的铁链应声一动,铜锁啪的打开,随着铁链垂落在两旁。
原来拴住牢门的铁链并非铸死,却有一根暗链藏于铁栏中,甚至埋在石板之下。一旦敲砖便开启机关,暗链拖动铁链,从内里旋开锁芯,打开铜锁。一时间无人说话,直到丰华堂伸手拉开失去桎梏的牢门,“你们出来罢。”他心中陷入悔恨懊恼,当初怎会将韦行舟关入天颐宫地牢!自以为牢不可破,岂知竟是放虎归山。
正道众人亦气得咬牙,有人按捺不住,却向程溏发作道:“你早知有这种机关,怎么不一开始便向丰大侠禀报!”程溏看他一眼,淡淡道:“我不知道,不过方才看了情形才有此推测。况且倘若没有帮手,韦行舟即便离了牢房,亦逃不开多远。”那人还待争论,被纪雪庵面无表情打断道:“人已经不见,多说无益。沈荃被关在哪里,我要见他。”
丰华堂点点头,示意年轻弟子领路。沿韦行舟牢房外的过道前行片刻,待拐过两个弯,便见七八名正道人士数步一人,严守在沈荃的牢房之外。众人抬头看见丰华堂纪雪庵,退后少许让出一条路。丰华堂道:“我为防韦沈二人勾结在一处,互相妥协利用,做出于武林正道不利之事,特意吩咐将他们的牢房隔开老远。”纪雪庵走在他前头,大步迈向沈荃牢房,直到望见那人一角白色中衣,才停住脚步,目光缓缓下移。
沈荃席地而坐,微仰的面庞被光影分割成两半,只瞧得见左边嘴角略略翘起。他原先闭着双眼,此刻睁目看向纪雪庵等人,唇边笑意更深,慢声唤道:“丰大侠,纪大侠。”好似他仍立在晶城捕风楼那处最高的宫阁之上,睥睨众生,气度风华不损半分。丰华堂在心底暗叹一声,纪雪庵却丝毫不为所动,声音冰冷道:“韦行舟在哪里?桥生为什么要带走他?你们之间做了怎样的交易?”
他一连串发问仿佛石子投入湖心,激得地牢中正道弟子窃窃私语,心惊不已。沈荃哈哈一笑,不紧不慢道:“方才这些小兄弟也问过在下几个问题,倒不曾有哪位如纪大侠这般……直接。”纪雪庵不耐烦道:“你认与不认都没关系,快些回答便是!”沈荃似觉得他这般蛮不讲理十分有趣,目光从纪雪庵转到他身旁程溏脸上,微笑道:“桥生劫走韦行舟,这桩事还是你们告诉我的,我根本全不知晓,怎会知道韦行舟在哪里,更遑论什么交易。至于他为何这么做,捕风楼楼主已成阶下囚,昔日的一个暗士又何必再为我做事?想必你们也知道,桥生曾在魔教承阁埋伏多年,甚至当上了首领,或许他早就被韦行舟收买,如今处心积虑救出教主,一点也不奇怪。”
丰华堂摇头道:“沈楼主,桥生的养父武君倪大侠半生被前任魔教教主所害,他与韦行舟有此深仇大恨,绝无可能倒戈与他勾结。唯一的可能,便是韦行舟身上还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叫桥生不得不将他带走。”沈荃闻言忍不住抚掌笑道:“不愧是丰大侠!只是韦行舟功力全失,只剩一臂,魔教几乎被清剿,想要东山再起简直是痴心妄想。他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除了桥生还有谁人知道?今日若非桥生,趁着韦行舟尚活着,那个人会不会动手?”
他似笑非笑,句句话意有所指,却偏偏不肯说个明白,纪雪庵问他三个问题,他不多不少亦抛还三个。纪雪庵冷声讽刺道:“世上原来有连捕风楼楼主也不知道的事。”丰华堂心中突突直跳,韦行舟的秘密,沈荃分明是知道的,但除了他和桥生——他几乎忍不住要扭头去看程溏,却听一个正道弟子蓦然脱口道:“碧血书!”
霎时,众人目光一齐投向出言之人。那个年轻人瑟缩了一下,随即复又道:“韦行舟虽形同废人,魔教余孽也所剩无几,但只要他手中有碧血书,历时十数年便能重新创立一个青阁。碧血书乃四十年前写就,武君也恰在当时失踪,二者自然脱不开关系。或许武君曾在碧血书中留下什么秘密,后来告诉养子桥生,他苦心潜入承阁,韦行舟始终没有识破他的身份,仍将他当作忠心属下。他救出韦行舟,极有可能便是为了从他口中得到碧血书的下落!”
他愈说愈觉得有理,周遭数人也不由点头附和。纪雪庵忍不住冷哼一声,“胡说八道,你道人人都似七大门派垂涎那本破书!”丰华堂苦笑,这年轻人于碧血书与当年武君大会的内幕不过一知半解,想来道听途说居多,但他却不能全然推翻这个猜测。他却不知为何略感宽慰,倘若那个秘密果真事关碧血书,那便与程溏没了干系,只是——丰华堂骤然心头一寒,如若桥生不过替人行事,真正想要碧血书却是捕风楼楼主——他双目如电看向沈荃,那人坐在固若金汤的铁牢中,半边脸上露出微微嘲讽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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