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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见南山05

那个晚上如天崩地裂一般倾覆了久的世界。久是在九月入的王府,那个晚上也是在秋天,赏桂时节,三天两头府里就有宴饮。这样的场合,久向来是不被允许参加的,理由当然是年纪太小。大一些之後,久也从来没掺和过,因为其实就是不堪入目,府里没什麽外人,席间玩乐总是过火。那晚宁钊大概也是玩过火了,回来时兴致极高,与平常不同的是,他没回卧房,而是直接进了久住著的小房间。自入府之後,宁钊从没责骂过久,於是久并不怕他,那晚宁钊也如往常般轻佻地笑著,久却觉得那面目极其狰狞,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宁钊浑身酒气,几乎可说是臭气熏天,但久还是知道他没有喝醉,宁钊从来没有喝醉过,明明没醉,宁钊却似颠狂一般。

当时的久痛苦不堪,时隔多年,那种痛苦却似蒙上了一层迷雾,再想起时,久只是隐隐浑身发热。虽然痛苦,久却没有哭,一整晚,不论宁钊怎麽折腾,久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也不曾大声叫喊,只是小声呜咽。宁钊对这一点似乎极其赞赏,连连夸奖久是“好孩子”,一边夸奖,一边兴致更高了,越发下死劲地折腾。天将明时,宁钊终於累了,躺在久的小床上睡著了,久却难受得没法睡著。等到宁钊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久已经开始发起热来。宁钊施施然地穿戴了,唤了大夫来看久,就离开了。

久在房里关了近十日,一方面是身上著实难受,一方面是羞惭不敢见人,出了这样的事,不知别人会怎麽看自己。终於憋闷得受不住,鼓起勇气出去了,却发现旁人对自己的态度一如以往,没半分不寻常的地方。久纳闷了一阵,才渐渐省悟,自己会被留在内院,本来就是为了这用处。有了这样的觉悟,就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整日玩耍,心底总是郁郁,却又说不清到底自己在不满什麽。

那桩事开了头之後就一路没完没了了。宁钊仿佛真的非常中意久,只要久身子稍好,就要久侍寝,偏偏久年幼体弱禁受不起,从此躺在床上的日子就越来越多了。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这个缘故,岁尽开春,宁钊开始教久习武。

当时久根本没有想要习武的意思,而习武绝非轻松的事,其间吃够了苦头。他出身世家,幼时养尊处优,此时受了这等重负,晚上要伺候宁钊,白日里又要扎马步练拳练剑,苦不堪言。宁钊又不是个好相与的,玩乐时倒还罢了,正经督促起久习武,变得严厉异常,久学不好时,动辄一顿鞭子。内院女眷们见不得这麽血腥的场面,慢慢地也都不大搭理久了,免得把自己惹上晦气。

那段日子著实难熬,可咬牙熬住了,又实在没什麽大不了。忽忽数年过去,久长成了十三四岁的少年,被宁钊折磨惯了,已不觉其苦,身体变好了,剑术也有小成,最重要的是,渐渐懂了情郁欢爱的妙处。

☆、依稀见南山06

也许是鞭子挨得多了,榻上的疼痛渐渐只残留在记忆当中,少年的本能慢慢苏醒,宁钊算不上温存,但也没有多少怪癖,久本来就先入为主敬宁钊如天人,一旦尝到了欢爱滋味,就沈迷在宁钊的怀抱里不能自拔。不需要别人教,久自然而然地懂得了情爱以及嫉妒。内院里繁花乱人眼,久果然生得标致,但混在其间,并不显得惊世骇俗。再者,就算久年幼,也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女子们都可能宁钊的妾室,即使将来宁钊的宠爱不再,也能在王府中生活得心安理得。所幸,宁钊对久的兴趣经年不变,久至少可以安慰自己,内院女子再多,男孩子毕竟只有自己一个,自己又习了武,就算宁钊不再要自己侍寝,自己还是可以给宁钊做个侍卫,只要能一辈子留在宁钊的身边,也就心满意足了。

十四岁的久,正是最灿烂的年纪,一张脸生得标致之极,习武之後身段纤长柔韧,在榻上风情独具,还带著些天真,以为至少现在,宁钊是不会抛弃自己的。当一切猛然发生的时候,久就仿佛挨了一记闷棍。

没有征兆,一日久练剑回来,发现管家带著个杂役等在自己的房里,见他回来,点头说:“有什麽还带著的?我叫了来升帮你收拾。”

久十分错愕,说:“带什麽?去哪里?”

管家说:“只要是你平日自用的,都可以挑了带走,殿下吩咐了,今晚开始你就不在这屋里睡了。”

久说:“那要去哪里?”

管家说:“跟著去了不就知道了?这时候也解释不清,到了地方自然有人跟你慢慢解释。”

久尚未醒悟,只以为调换一间屋子而已。他并没有多少东西,不过是几件衣服几本字贴再加手上的剑而已。平常用惯的茶壶茶杯是久喜欢的,想要带走,管家却拦著他,说:“这种家什带著做什麽,到哪里没有分配给你的?”

久微微有些奇怪,没有说什麽,老老实实地跟著出门,却发现是一路往外,才突然慌了,说:“是让我出去吗?”

管家说:“以後你不住府里,但还算是王府里的人。”

久情急抓住管家的袖口,说:“为什麽要赶我出去,我犯了什麽错?”

管家说:“你若犯了错,殿下自会发落你,既没有,可见得你没犯什麽错?”

久说:“那是为什麽?为什麽之前我什麽都不知道?”

管家说:“殿下的意思,我们哪能明白,只要照著做就行了。”

久甩开管家,转身就走,管家厉声说:“站住。”

久停住脚步,一片迷惘。

管家说:“你这是想干什麽?”

久说:“我要见主人,我要知道这到底是为什麽?”

管家说:“殿下没叫你,你敢自己擅闯内院?”

久果然踌躇,对宁钊的服从已经习惯成自然,但就此不明不白地离开,如何受得了。

管家说:“你往後还是王府的人,只要现在规规矩矩不犯事,何愁将来没有机会?”

☆、依稀见南山07

久跟著管家一步一步地离了王府,每一步都像踩在荆棘地上。出了高高的院墙圈起的那个方寸之地,惊觉自己竟然已经在里面待了八年。这八年只有一个重点,就是宁钊,除了宁钊,久想不起还有什麽是重要的。从小角门出了王府,巷子里零零落落的是过路的平民,与内院里的每个人都迥然不同,看起来就像粗糠陈谷之於山珍海味。久觉得自己并不是留恋锦衣玉食,而是忍受不了离开宁钊,为什麽宁钊竟然能够轻轻松松地打发了自己呢?

当时的久自然不能明白。其实道理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宁钊贪恋著久,经年不愿放开,但久毕竟是个男孩子,渐渐长大,不可能再留在一堆宠妾侍婢中间。管家心里明镜似的,当初送久到宁钊身边是为了讨好主子,看著久年幼,宁钊图过一时新鲜,十天半月也就无趣了,哪知道久留在内院年复一年,越长越大,管家时时想起这一笔,不免心惊肉跳,要是闹出什麽丑事,连自己也有不是,突然主子想通了,他真是如释重负。

出王府并不远,一条僻静小巷子往里走,有个冷清不起眼的院子。青砖院墙上布满了污渍,木头院门油漆斑驳,进了院子,地面坑坑洼洼,里面的房子也破旧不堪,窗扇上的窗纸不知尚是哪个年月贴的,变成了灰黑颜色,院里一棵枯朽的老槐树,树上一片叶子也不见,显是枯死多年了。院子倒是不窄,只是空旷得很,除了那棵老槐树之外,别无一物,座西向东,一排屋子,似乎并没有一点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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