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皇上下令前维护了一下秩序,不让一些乱七八糟的家伙跑出来而已。当然,不听话的人有点多,也挺让人伤脑筋的。”
这样的话无疑激怒了沉香,同时也让他对星见庭院的处境深感担忧。他调转了轮椅看向谢浩然,说道:“大人,请容沉香先行告退。”
“可是!”谢浩然脸上露出了为难的颜色,他看了眼重枫,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畏惧。他能在这里对重枫耀武扬威,除了心中的怒火和对重枫的憎恶以外,还有就是身为星见的沉香对身为星子的重枫本身的制衡。七杀星本就是传说中的凶星,而这个背负了七杀之名的少女和他又是针锋相对,没有沉香的庇佑,他如何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更不用说要抓住帕夏汗了。
沉香自然明白谢浩然的顾虑,他叹息了一声,抓住脖间的竹哨,用力的吹起来。重枫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试图去阻止。就算说星见跟震天雷的爆炸有关,可是他现在终究是让人又敬又畏的星见少主,而她身后,也有无数的势力关系与层层人影。重枫叹了一声,若重枫还如刚进帝都时那般,那么她定会毫不犹豫,在沉香掏出竹哨的那瞬间将他格杀。可是现在的重枫,顾虑重重,却只能叹息的看他吹响竹哨,在心中惋惜错过了杀人的好时机。
竹哨只是响动了数声,跟着便有马蹄声传过来,再跟着,便是数倍于谢浩然的人围了过来。为首的轻骑裘衣,斜马而立,一副富贵闲人的模样。他见了诸人,年轻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朝各位拱手,又恭顺的朝沉香行礼道:“少尊主,安图叶来迟了。”
“无妨”沉香罢了罢手,然后看向了谢浩然“小爵爷人马精良,暂交由谢大人指挥。我要先回星见。”
“恕在下直言,在下听说了一些事情,现在恐怕并不是回去的最好时机。”安图叶倾了下身子,语态恭敬的说道。
“我必须回去。”沉香这样说着,示意身边的骑士将他带上马背。他坐在马前,回头看了眼重枫。重枫微微的昂了下头,冷冷的看着他,那目光如刀,让他感觉到一阵寒意。但他只是抿了下嘴,让骑士快马加鞭的往星见而去了。
谢浩然看着沉香离去,又看了眼自己的朋友安图叶。安图叶朝他笑笑,耸了耸肩,示意他自便。谢浩然的眼光扫过身边的人,然后猛的扭头看着重枫,狰狞着脸色大声道:“带我去见北朔的那个女人!”
重枫沉默了一下,笑道:“好啊。”
“重枫!!”沙吾提失声叫起来。
“没办法啊”重枫看着自己的朋友,轻轻的叹息着“就凭我一个人,是带不走你们两的。”
沙吾提闻言,咬着唇不说话。他没有什么立场和理由去责怪重枫的决定,这本就是他带来的祸事,若果真的要怪,大概也只能怪他自己。
“贱人!你凭什么跟我抢东西!”
谢浩然哈哈的笑着,叫人将谢羽从沙吾提怀中夺了过来,然后他来到重枫的面前,冷冷的看着重枫,扬起了手掌,重重的扇了下去。他的力气如此之大,重枫身子不禁一歪,但她手中的陌刀及时驻在地上,支撑住了她的身体,只吐出了一口鲜血。
她看了眼手中的陌刀,闭了下眼,轻轻的擦了下嘴角裂开的伤口,终究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懒筋发作,我一定是得了传说中的五月病,一定是!!啊。。。。我病了,是不是要卧床休息几个月啊。。。。
☆、第四十九章 飞烟之夜(下)
初一的正朔宫中,一反往日的安静,仆役宫女来往穿梭,相隔甚远也能听到歌舞奏乐之声。不同于年夜各家聚集,初一的夜里,一向是帝王天家的家宴。只是今年不同往年,身为长子的秋明旭不在,就算歌舞再热,也显得有些冷清。
秋静庭舒了广袖流云,端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的双瞳注视着殿中旋转正疾的舞者一动不动,似是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上面。只是她眼角的余光却注意着身在主位上的那个雍容的女人。那是她的母亲,同时…她的嘴巴勾起一抹苦笑,也是她不得不防的人。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相隔极近却又不得不远离的距离。尤记得幼时母亲的微笑与纵容,而今回想,曾几何时,连那笑容也稀少得足可称作珍贵。而自从秋明旭离开,母女两之间的联系更是显而易见的减少了。
“庭儿也长大了呢,再也不似当初撒娇坐在朕身边的模样了。”幽幽的一声叹。
秋静庭抬了下眼,看到谢君撷将双臂张开,一手撑额,一手扶椅,正注视着自己。她心中微微一动,幼时的那些足可称得上是温情的回忆几乎就要淹没她。但她随即平静下来,只是望了眼自己母亲那平静无波的双瞳,压抑住心头涌起的那些温暖的期望,冰凉的绝望和难受,垂下头,轻声说道:“母亲,庭儿永远都是母亲的孩儿啊。”
她的声音软糯轻柔,就当真似当初那个软软的孩子撒娇似的。谢君撷眼神柔了些许,朝秋静庭招了下手道:“来,坐到朕的身边。”
秋静庭站起身,坐到了谢君撷的身边,将头轻轻的枕在谢君撷的膝上。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谢君撷微凉的手抚过她的发丝,轻轻软软的,像蛇。她身子一僵,随即将这种不合时宜的想法抛开。仿佛是为了不让这种情绪继续蔓延,秋静庭轻声说道:“女儿已经很久不曾看到哥哥了。”
“唔…”谢君撷似是沉吟,缓声道:“
看来庭儿是寂寞了呢。也罢,这家宴也是该热闹热闹的。”
“母亲,庭儿不是…”秋静庭急忙抬头,她清楚谢君撷说这话的意思,她只想尽最大努力的去阻止。可是她话还未尽,巨响与震动就响了起来。歌舞女侍们发出了惊慌的呼喊,秋静庭看到她那懒洋洋的母亲一下子直立起了身子,双瞳微微的眯起,唇边挂上一抹冷笑。
跟着便是杂乱的脚步声与细碎的说话声。然后岑婉商那安静而柔和的声音在殿外响起,一字一顿,平静无波,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陛下,扬酥湖畔星见庭院有巨响,响声似惊雷,有硫磺味,疑是震天雷。”
“呵,震天雷。”谢君撷轻声笑了笑,她也不做什么举动,只是沉稳的下令“令右千牛卫百人,即刻启程,随栖霞公主秋静庭前往星见庭院,着令你便宜行事,无需顾虑。”她顿了顿,又道“右千牛卫大将军空位已久,今令岑婉商为右千牛卫奉裕,随行保护公主。”
秋静庭顾不得呆楞,只行礼道:“儿臣领旨。”
跟着殿外也传来岑婉商的声音:“微臣遵旨。”
因为这样的意外,内外俱无声息,岑婉商安静而柔顺的跪在地面上,她听到大门打开的声响,随后就是衣裙摩擦着地面的沙沙声。那声音停在岑婉商的面前,秋静庭冷漠的声音随着响起:“岑大人,恭喜了。”
岑婉商弯身行礼,眼眸低垂恭顺的回答:“都是为皇上办事。”她听见秋静庭轻哼了一声,又回答:“殿下,人马都已备齐,请殿下随下官来。”
“备齐?”秋静庭只轻轻一笑,说不上是嘲讽还是其他什么意味的道:“岑大人好快的速度。”
岑婉商不答,只是微躬着起身,以极谦卑的姿态引领着秋静庭前行。她起身转头的那刹那,透过打开的大门窥见了谢君撷注视着她们的目光,平静的,冷淡的,又深邃无可知的。那个人,究竟在想着什么呢?她会想着自己,担心自己吗?一瞬间,心头浮动出那种卑微的期望,又生生的遏制住,只是暗地里嘲笑着自己的妄念。她一直站在那个人的身边,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天下,看到了权利,看到了孤独,或许还有亲缘血脉的那一点点温情。可是从来没有她。
可是就算没有她又能如何呢?岑婉商想着,走在被雪覆盖的青石上,她看到这冷漠的宫闱里挂起的那些寂寞的灯烛,感受着积雪打湿鞋面带来的微微的潮意。在不远处,禁卫们安静的排列成行,他们穿着黑色的盔甲,仍由白雪覆盖在肩头,沉默而坚毅,带着一股子杀气。岑婉商将马缰放在了秋静庭的手里,在她身后上了马。马蹄雷动,带着人冲出了宫墙。
雪这样大,扑打在脸上都是一阵的寒意,岑婉商看着越来越的宫墙。她知道这是她逃不开的劫,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感受到了命运的牵引和捉弄。那个女人无数次的带着她离开这宫墙,却又让她一次又一次心甘情愿的回到这牢笼。只因这里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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