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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中的衣裳放在脸上深深嗅着那人残留的余香，复又眼神疏离地望向众神仙：“哦，你们得为祁红陪葬。”

一众神仙听闻到此，骇的皆蠢蠢欲动。白晔好抬手，顿时鸦雀无声,“祁红让我托一句话，这天下是他为你打下的，他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坐拥天下，造福苍生。待到你将这九洲无为而治之时，他会再回来。”

道渊只是深深的看着那件红衣裳：“回来？他何尝不知那白玉剑是我当年用一半神源开出的步生莲花瓣制成的，见血则生，莲生神灭。诛神杀魔，毁天灭地的良品。他如何回来？当年在夸父神识里的时候，他说他要做一个威慑天下战神，我便允他给他一把诛神斩魔的神剑，没曾想，他一个神没诛杀过，倒是用来自刎了。呵…呵呵…比起多情无情、万般变化，我怎么玩的过他。”

白晔好伸手递过一个物事，道渊抬眼看罢顿时伸手抢过：“火灵玉？你为何会…”

白晔好淡淡回道：“洗月托了将连带给我的，里面留着祁红当年救洗月的时候留下的一丝神识。祁红好歹也是一个神圣，立下的誓也是有效用的，你便试试又当如何？待到这乱世平定了，如若祁红不曾回来便是他食言，不管他听不听的见，你也好谴责他，终究不是你理亏了。”

白晔好说完便带着诸位仙神离开了，空留道渊一人在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火灵玉。

“祁红以身为祭，破天咒已然开启，我不应也得应，但是，你们这些神仙会为帮着祁红赴死付出代价。”道渊在身后淡淡道。

白晔好难得一见地启唇挂上一丝寡淡的微笑，未回头直接走了。

第14章 圣君归位

圣君归位

【祁渊一年】四海八荒三界的仙魔神佛皆于南天门夹道迎接紫衣华冠的上古翼神道渊统辖天界，尊为道渊圣君。

自此，诸天一劫之后三界一统，堕落于那世界万年的众神仙历劫归来，记功三等，阶位荣升一级段。

这大概是一个乱世之后太平安康的皆大欢喜，除了那苦逼的祁红。

【祁渊纪元】始。

祁红以身祭天之事在很多年以后，在华商编写的《祁渊破天英雄史说》一书中这样描述祁红：“抬眸不问天下事，低眉醉卧花间辞。白玉血祭九重天，空留红衣悬九洲。有情若问天可老？上穷碧落复归仙。千年风雅今何在，犹怜人面笑春风。”

其实此处有一个疑点被大家刻意忽视了，华商不会写诗的，是以这首歌功颂德的诗极其有可能是祁红人家自个儿写的，更有史学家对当时祁红仙君的心理推断作出了批注是祁红仙君高义执着，令人涕零。是已知自己必死，才留此遗言，更加引人钦佩。

华商看到此处的时候，似笑非笑，只说了一个自古饱受争议的字：“然。”

此书记载的多为仙家壹是在祁红的灼眼风华里黯然失色，绩由华商仙君的高度评鉴，并在从那世界得以归位的天神仙家之中广为流传。

很久以后，当因为在银河里泡脚而错过了天下很多好事比如说诸天咒、破天咒、道渊即位、封神进阶等等以后才看到那本《史说》的时候他这样对华商抱怨：“你们这俩货真不够意思，我离不得银河之水你们便欺负于我不是，话说这小祁儿怎么可能会这么大公无私，以身殉天下？打死我我是都不信的。”

华商目光悠远地看着银河之水鳞光泛曳的远方，淡淡轻笑道：“我也不信……”

薄浣经常听到有些小天奴在津津有味的议论，那视死如归的祁红神圣是何等风雅，在圣君府上侍奉的天奴偷偷说起自家圣君常常独自看着一把断了的白玉剑黯然神伤；有时候会对着一颗火红通亮的珠子自说自话。

直到【祁渊一千三百七0年】，圣君发现他的宝贝火灵玉不见了，发动十万天兵天上地下、海中云里翻了个遍，结果却连影子都未曾见到，圣君的暴戾第一次在【新神纪元】之后让无所知的后生见识到了。

漫天的火烧云烧红了整个天空，那一夜，血月当空，四周布满火云缭绕，雷鸣声简直要把天空震破了去，世人以为世界末日已至。

当夜凌晨时分，第一声鸡鸣（其实是梧桐树上的凤凰在叫）以后，伴随着一声婴孩“咯咯呵……”的笑声，风波平息。

光风霁月里，昨夜的一切仿若都是一梦中。

在看不到神仙，神仙也留心不到的地方，凡间一个村落里诞生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婴孩。那一天敲锣打鼓，欢腾如过年一般。

不知是巧合还是命定，天界瑶池中，圣君道渊邀众仙参加群仙宴，那天道渊破天荒地微笑着和众仙举杯共饮、觥筹交错，同时宣布每一百年举办一次【选仙会】。

但凡得道的修道者均可以参见，经由道渊圣君亲选以后便能位列仙班。

后来，十三阙众神讨论道渊何出此意，白晔好冷面不答，倒是琚陌徵说出了缘由：“华商仙君与我说，火灵玉丢失那夜，道渊会面过他，你们知道的，火灵玉是祁红重回三界的唯一希望，道渊向来不离身的，所以没谁会偷的去。”

符黎打断道：“祁红的灵识再强大，也不可能凭借那一丝神源复活，这才多少年啊，一般两千七百年连聚成一根小指头都难，怎么会…”

琚陌徵笑道：“你说的没错，不过那是一般，祁红是谁啊，极北秘境的妖主、十三阙的圣神、夸父的忘年交、上古翼神道渊最爱的人。额…最后一句是道渊自己加上的。所以…”

“所以你是说火灵玉被祁红的灵识驱动，自己跑了？从一开始，这一切祁红都计划好了的？把道渊骗回天界，然后自己再凭借一丝神源偷偷复活？祁红这家伙真可恶。”

符黎打断琚陌徵的话，兀自推断道。

“是可怕。”白晔好丢下这一句晦涩不清的话，便起身离开了。

关于薄浣和玄诡的事情，你们肯定很想知道结局。其实早就可以看出端倪。

薄浣始终觉得祁红没有死，但是他绝对不会告诉道渊。在他看来，祁红摆脱了道渊。他是杀死祁红的凶手，也是帮助祁红的恩人。因为道渊本来要杀死的人本应该是自己，可是祁红却为自己挡了一剑。

玄诡回到了人间，因为薄浣对他说：“我为了目的接近你，你为了目的某害我，冤冤相报何时了。所以，我的神源送你，从此你我天上人间、两不相干。”

玄诡紧紧抱着那绝情的青衣，“长生不老何用？天下无敌何用？那都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