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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也的声音渐行渐远地飘渺起来了。

不才笑着站在原地看着那簇绿色的衣角，转身回了月老祠。

“不用怕，我就看一眼，然后下凡去也无妨，再修炼回来就好了。”

第16章 桃也沃若

都说人间的孩子家中的宝。

桃也，这天宫里众所周知却又讳莫如深不能拿到明面上讲的圣君家的小公子，自然，这里的众是指上仙们，像不才那样的小散仙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桃也从来不曾觉得自己是个宝。

桃也偷着爬树玩的时候，听那些白胡子老仙下棋的时候说了，自己是道渊父君用泥巴捏出来的。

这一天风和日丽，千年的大桃树上繁花簇拥，把树上打瞌睡的紫衣小童遮得严严实实。树下两个鹤发童颜的白胡子老头儿在下棋闲扯。

“太白，你说这道渊圣君都即位这么些年头了，可着不立君后也不是个事儿啊。”

“月老啊，我说你这操的是什么闲心哦，道渊圣君被你们这些人催的不是都捏了一个小太子了麽……”

“什么叫我们这些人？你不是也参了一本。还有啊，那也不成，那孩子，怎么着说起来也不能算的上正统不是……唉呀……这……这天，漏啦？”

太白金星跟月老看着棋盘上的黄色液体，面面相觑。

却说桃也气急败坏地给那俩嚼舌根的老仙撒了一泡尿，就飞也似的跑走了。

桃也气的不轻，决定去月老祠把月老那老家伙的红线给扯了。

偷偷摸摸的钻了个狗洞，爬进去。结果，被一股子尿味儿的液体冲了一脸。

桃也气的不行，抬眼就看到面前笑着站了一个红衣的少年，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妈的，本宝宝才尿了月老跟太白，这回就合着该淋我自个儿头上啦！”

桃也怒气冲冲地盯着那红衣孩子含笑的脸，差点没抽上去。

“哼，要不是看他长的还成，挺好看的，我真打！”桃也暗忖。

“喂，你是月老家的私生子？”桃也问他。

红衣少年愣了，然后哈哈笑起来，笑得那么好看，跟花儿似的，桃也看呆了，“不对，月老那老头不能生个这么神气的孩子！”

“恩，不是。我是月老的仙童，你唤我一声不才吧。”

看着一身尿水一脸泥的紫衣华服的小娃娃，不才笑意盈盈地送给桃也一件旧衣裳——绿的。

不才说是以前在弼马温那儿喂马的时候剩下的。

一红一绿，一个头发束起一个扎着总角；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两个孩子，一道跑到月宫偷桂花儿做桂花糕去了。

后来，桃也就经常穿着那件不新不旧的绿衣裳偷偷跑去找那个会做桂花糕的小散仙不才，用神界的故事来换桂花糕。

“不才笨蛋，说我是天奴！有本宝宝这么器宇轩昂的天奴麽？没眼力见！哼。不过，不才做的桂花糕最好吃啦。”

桃也嘟着嘴，怪不才笨，又不自觉地笑出俩小酒窝。

“桃也。”

正在发呆的桃也被这一沉稳的声音吓得一怔，抬眼偷偷看了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对面的父君，悻悻地低下头等着挨训。

“把头抬起来。”父君大人还是不怒自威的语调。

桃也抬头看着父君大人的紫衣金冠，突然觉得不才和父君有些地方很像。是眼神吧，都很漠然冷清又有点沧桑悲悯。

“父君……”

道渊伸手指点了点桃也的额头，严肃道：“你可是把月老祠的红线扯了？还有太白金星的金丹可是你偷了撒到了鱼池里？还有华商的话本子可是你给撕了叠纸玩了？还有淮官帝君在银河泡脚可是你去偷着撒尿了？还有……”

“父君……我错了。您别罗列了，我害怕……”桃也带着哭腔求饶，暗地里把不才骂了个遍。

都怪不才！还有一百天就是父君大人二十万岁生辰，我问他要一块桂花糕送父君作寿礼，他非得跟我说：“月老的红线用来作包装的丝绳能保佑你找到个好母后；用太白金星新炼的金丹喂金鱼能长黄金鳞片用来做包装盒儿可以保佑你财运亨通。啊，还有去找几张旧报纸就更好了，顺道我再做几根人间的油条，给你尝尝鲜。”

然后呢？桃也扯了红绳儿，又撒了金丹，扒了鱼鳞，找不着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