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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知道小哥是绝对不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而且很显然他这四个字比他说以上那些字对我都更有威吓力。

我自觉理亏,只好畏缩道:“小哥,那啥,真没啥事……我就是有点纠结……梁子说南边兄弟不下斗了,想请你回去给指点指点身手,我想说你在这边走不开,所以……”

我这话绝对是搪塞了。我真是一时想不出词儿了才拿梁子来挡枪。况且我觉得以小哥这份睿智肯定能听出我找借口,到时他打个哈哈我承认错误不就结了么。可是眼前这个明显和平时不一样的大闷油瓶还真没搭理我这个搪塞。他没等我说完话,就打断了我,冷冷突出一个斩钉截铁却冰凉冰凉的字:“回。”

“啊?”我傻眼了。一时太震惊捂着胸口又是一顿咳,“小哥,你说……”

“我说回去。”他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眼神还是那么冷,然后又冷着语气加一句,“你安排时间。”

我彻底傻了。……这么简单?果然梁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我克制着咳嗽说道:“成,成。那咱安顿一下这边就回。反正快农历年了,让胖子跟我俩回杭州一块儿过年。”

我这咳嗽总算是见轻了一点,在他这样的盯视下,我也确实有点不适。为了缓解这种不适,我只好起身去找药。好在手下伙计一直知道我身体状况,把一些必备药品都放在医药箱里,很快我就找出来吃到嘴里。

他在后面淡淡看着我,我再回头时明显感觉他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减轻了,这才长出一口气,赔笑道:“我没事,小哥,你回去睡吧。”

他定着看了我一会儿,好在没再爆发要杀人的盯视目光,动作好像想转身往外走。可是转身之前又顿了顿,加了一句话,很温柔也很平静,他那种语气听起来大概是要表达一种很安抚的意思。他说:“吴邪,别胡思乱想。”

我一下就愣了。然后,我慢慢,慢慢,慢慢堆起满脸的小佛爷微笑。我知道他是想要安慰我的,可是偏偏他用了这句话。他可能不记得,但是我记得。西湖边儿上那个一切都不在轨道上的夜晚,就是这句话结束了我一晚上的酒后牢骚。

我笑了。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又觉得他是真的关心我。我叹口气,知道自己不该用这种笑容面对他,这对他不公平。最后我只好把笑容慢慢淡化成了不在小佛爷状态时的吴邪式微笑,用尽力气让这种平淡的笑容挂在脸上很久。

他看着我,想说什么,又没说。最后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我一下子卸了力,把所有的笑容都扔掉,默默坐进了沙发里,恢复成一个要坐在这里天荒地老的姿势。

第二天的早饭是摆在饭店大厅里吃的,主要的这哥儿几个都在。人这么全的时候可属实不多。平时不是我在忙,就是他们在忙。前些时候我都是一大早就往外赶,再赶回来一般都是深夜,人都吃完了,单独留菜给我。偌大一桌子就孤零零摆那两三个碗碟,我也吃不多少,每次伙计都来问我要不要热一下,我说不用了。这些日子我闲了,大家又都忙起来,似乎每个人都在这场新月饭店开业的战役中找到了自己的新据点。胖子一大早就溜达出门,晚饭也偶尔逗留在潘家园儿跟外边朋友蹭饭吃;小哥在议事堂被各种伙计各种事务缠身,左右他在斗里的时候也常常十顿吃不上五顿,习惯了;栋子则不是在伙计面前当他的二把手,就是在他张爷面前装老实伙计;黎簇却是做不完的活计焦头烂额一边走路看着账本,一边悲催哀嚎着说我不吃了;苏万常常要回学校去上课,毕竟人是名牌大学高材生,闲了回饭店的时候基本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拜了黎簇的山头就帮黎簇一起学习饭店和盘口事务;黑瞎子基本是苏万出现时他才出现,苏万回学校上课时,他也不在饭店露面,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对他的行踪也根本不上心了。

上上下下的人,就只差王盟。十年过去王盟从一个呆萌小伙计,变成了他自己手下也有一群呆萌小伙计,这个人这颗心我确实管不住也不想管了。自打前些时候王盟在胖子那学了一脑门接人待客的小聪明,就常常告假回南边儿去,明面上是挂名开铺子帮我这边收购古玩,实际他那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谁不知道,不过是家中老婆孩子热炕头,他的心早飞回梁湾和孩子那去了。他这个店的交账,既不归南边儿梁子管,又不归北边儿栋子管,如果叫伙计们知道,其实这就算另立山头了。但是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装糊涂,伙计们即便知道我包庇王盟也没的话说。其实我心里知道,他王盟这辈子出息就算再大,就像小懒猴掉进了小佛爷的五指山,保管出不了我的手掌心。

趁这些人开始动筷子的时候,我清清喉咙开始说:“明天我要跟小哥回南边儿呆一段时间,约莫总得在那边过完农历年,这边谁要跟我回去,好提前安排手上的事。”

一桌子人听了这话都抬头看我。我尽力保持微笑,尽力让我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好一点,最起码不能让人看出我一夜没睡那个萎靡。我故意忽略了黑瞎子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潜意识里他墨镜后边的目光里肯定在说:看,裤腰带管用吧。我转头看向苏万。苏万知道我这是在问他,一边继续吃菜,一边淡定回答:“我不去。学校这边要考试了,考完还有实习什么的。”

我点点头,苏万看着文气,但是做什么事都有主心骨,用不着别人操心。我又转头看黎簇。刚才我说谁要跟我回南边儿的时候,他的眼里是放光的,这会儿眼神又暗下来,瘪着嘴偷瞄了一眼那边桌上吃饭的栋子,苦着脸道:“我就算了。栋哥说我这进步龟速,回头还要好多事情让我跟着学。”

我一听,嘿嘿,合着黎小爷即将成为我接班人的事情就是人尽皆知心照不宣啊。这样还真就,不错。在他接手前,南边梁子北边栋子都能像个严师慈父一样看顾他。我本来还合计苏万那边有黑瞎子自然错不了,黎簇这边我顾不上怕是还要艰难些。这样看起来也不用我操心太多。我点点头,沉声说道:“那也成。等这边事务完了,让栋子定机票把你送南边儿去,梁子那还有一大堆事务忙不过来,账目啥的也到年底了,你给做做。”

黎簇闻言立时瞪大眼睛:“吴老板!难道你外号吴扒皮么!上次买东西的事儿我错了我真错了!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成么!”

我敢说这个屋子,不,这些盘口上上下下能管我叫吴扒皮的人也就黎簇这不要命的一个。我冷冷的说:“做不完从股份里扣。”

他立时嘴又瘪了,气鼓鼓的往嘴里扒拉饭粒,吃完了好去干活。我心里无奈。黎簇不像苏万有个好家境,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在他爹身边过惯了穷日子,拿钱威胁或者引诱他总是管用的。

安顿完黎簇,当然如果这能算安顿的话,我又转头看向坐在小哥左边到现在也没说话的胖子。到了胖子那我肯定不能用目光问话了,别说胖子是我异姓兄弟,就是现在在这个饭店里,人家现在和小哥那俩铁铮铮的地位,叫出来怎么算也是一把交椅。我诚恳的邀请他:“胖子,眼瞅着还有些日子就到农历年了,咱哥儿几个这些年也没好好过过,今年你就跟我回杭州过,一会儿咱把东西收拾收拾,你手上的事我叫人接着。”

没想到胖子毫不在乎的一边大口吃饭一边头也不抬的冲我说:“那什么,天真,我不是冲你客气。今年我就不跟你回去了。潘家园儿那边我还有几个老哥们儿,说好了今年一起凑热闹。”

他说这话还真把我弄的一愣。虽然我刚才是做足面子诚恳邀请他来着,但是在我心里,胖子和我那谁跟谁啊?就算我不邀请他,我这一拎包他就得跟我走的主儿啊。他在这边举目无亲的,潘家园儿那怎么说那都是朋友,那都是主雇儿,那跟咱这铁三角的情怀能一样么。我皱眉,刚想说话,就见胖子吃差不多,抹着嘴冲我一乐:“嘿嘿,别看胖爷挫,这些年走南闯北哥们儿倒还有几个。”

我愣了一会儿,果然想起潘家园是有一个叫什么司令的,年轻时跟胖子的感情,就跟现在我们铁三角的感情差不多。这人胖子跟我说过,我一直也没太上心,毕竟那人已不在江湖多年,我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了。现在忽然想起来,又看见胖子笑的毫无阴霾开怀大气,心里十有八九认准了就是那个人。得,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了,只说:“到时候如果你朋友那边有差头,就到我这来,我叫人接你。”

胖子点头应了,饭也没吃两口就赶着出门。这边人吃的差不多该散的也就散了。我看看小哥,小哥一如既往平淡如水,明知我看他,他也没看我。我把这边事情安排安排告诉给栋子,隔天就回了杭州。

☆、第 26 章

二十六

在杭州下飞机,按例仍是梁子带着越野车来接我。我和小哥坐上后座,梁子坐在副驾驶上。车刚开,梁子就回头探身说:“爷,近好几个月您都忙着,久不回南边儿一趟。好不容易回来看一眼,伙计们都在盘口等着向您交账呢。您看,是不是给兄弟们个面子?”

我一听差点儿乐了。娘的,还是梁子知道我的心思。这家伙在我身边这些年别的没学着,奸商本性倒是学了十足十。最近天气冷,土地都冻着,别看倒斗这行业没有多高贵,但是还真就分个淡旺季。冬天轻易是不下斗的,穿的多土地硬负担重,除非有把握是安全无误的油斗才下,否则就缩在家里吃余粮,性质就跟动物过冬一样。特别前儿个新月饭店开业,南边伙计正经可赚了好几倍,饭碗撑的足足的。钱是从我这边发下去的,哪来什么帐可交,就算有些各自盘口额外的收入,可哪就非急在一时跟我交账,尤其是我刚下飞机连气儿还没喘上一口。梁子把时间安排这么紧,无非是做给人看的,是要告诉兄弟们说:小佛爷忙。很忙。忙的要死忙的不可开交忙的日理万机。但即使就是这么忙爷还是百忙之中抽空来看兄弟们。兄弟们要感恩,要听话。跟着爷有肉吃,跟着爷有钱赚。

还是那句话,梁子此人,深谙人心之道。无论对上对下,哪怕是对王盟对黎簇,他都能游刃有余把人心摸透了抓在手里,不然也不能隔着天南地北电话里一听我咳嗽就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他这么做,无非是因为我太久没回来,想提醒我要及时安稳伙计们的心。

再者,他确实是为我着想的,恐我在北边儿被闷油瓶压着风头太久,想在南边儿给我竖竖威风。想让他张爷看看,小佛爷在南边儿还是那个跺跺脚地都颤三颤的大老爷们儿。

可我乐的原因在于,就他这点儿小心思,我当时就明白了,以闷油瓶那个百年智慧,能看不出来么。梁子也不怕哪天被他张爷捏粽子一样给捏掉。我不说话,梁子居然还敢赔着笑跟闷油瓶请示:“张爷,这边最近也还有几件新收进来的明器,麻烦您给看看。”

闷油瓶顿了片刻,然后言简意赅就吐一个字儿:“好。”

我一听,得,我还没说话呢,这俩人就把事儿给定了。

到了佛爷堂,还真有点想念这个地方。毕竟我摸爬滚打这几年,这个地儿可以说是我起家之处,多少决定是在这做的,多少大风大浪是在这里平息的。所以感觉上总是有点亲切。

进了门我把连着休息室那屋的宽敞正厅让给了闷油瓶,一则我总想让他心里好受一点,虽然我知道他不在乎这些物质享受。二则我也不想让他觉得到了南边儿心里落差太大,虽然我知道以他的性格很难有什么心理落差。三则我想让他把货看完能就近有个休息室休息,虽然我知道他未必需要休息,今天光坐飞机和坐车了也没累着,以他那个体力真未必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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