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见那瞎老头祖孙俩可怜,无地容身,便把他们也带上了。
沈家夫妻讲究些,擦脸洗口然后叫了两碗面,吃了消消食,才又上了青骡小驴儿,向前赶路。
好在雨适时知趣地停了。他们虽也知路上定不好走,但就算趟泥涉水,也绝不能在这小店留了。
他们有牲口,走得快些,有两顿饭的工夫就看见前面秦稳与王木两拨人了。
一路上这三起人便遥遥相望。也算同过一番患难的,彼此望见了便笑了一笑。
忽听得身后一阵铃响,回头望去,却见是骆寒赶着马车在路上行来。他远远地辍在后面。一路上人空,铃声就显得越发清脆。他连车上镖旗都不拔掉,跟着的那匹骆驼也不用拴,自跟在车旁慢慢地走。看他的意思,倒是不急。
一路上骆寒赶着车时前时后,也不理众人,有时车陷在那儿了,他也不要众人帮忙。高兴时就叫骆驼帮一把,那牲口劲大,只要拉一下旁套,一下子车子就可以拽出来了。不高兴时使由那两匹拉车的马儿尥蹶子使劲儿,他坐在上面一声不吭,也不知是和马儿斗气还是和老天爷斗气。
金和尚几次看见都想帮个手,但见他神色冷冷的,不由便止住了。
那少年却一直垂着头,晨光照着他淡褐色的脖颈,有些妩媚,有些沉静,甚至有些孩儿气。但隐隐然,又有一种纵横睥睨、激扬勇决,虽千军万马当前,却凛然不可轻犯的豪气。
萧衍一脸郁闷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还有桌上的小木杯。
还说没生他的气?
这么突然离开,一来是不想让萧衍再次因为立场而为难。萧衍不在骆寒身边行动,无论是哪里,都算交待得过去。
二来,绝对是为了报复萧衍之前突然出手阻止他的事情。他心里怎么可能一点也不介意,干脆也来个先斩后奏。
唉……
萧衍想了想,骆寒的行动其实也很简单。他是一早就知道全过程的。
这次的镖中根本没有银子,上半月在临安劫下这大笔银子,骆寒就把它们全部兑换成了金子,数额之大,让人心跳。所以那二十八万两银子,变成了一万几千两金子,接着连带几车石头一起交托给了镖局的人。
后半夜骆寒和萧衍又去劫回一辆镖车的用意。也是要用其余那几辆车的石头先拖住缇骑中一部分人手。
大批白银兑换金子的事,缇骑很快就能反应过来。不过金子,也不在他们最后抢回来的那一车里。
秦稳当时失镖不算失,他们早就算准这一失了,知道缇骑定不会放过,这镖走的就是一半明镖一半暗镖。那金子,藏在镖师的行李里!骆寒出言让他们把镖师的东西留下,其实就是要那金子留下。
然后由骆寒和萧衍吸引开缇骑之注意力,好让秦稳护着这镖货稳稳过江,秦稳与骆寒根本是串通演了一出好戏!
萧衍现在晚了三个时辰,但是骆寒有车要顾及。如果赶路,理论上,萧衍是可以追上的。
真真让萧衍苦恼的是,他是个一赶路就迷路的路痴……而这一点,骆寒知道。
恋人太聪明,也是种既自豪又无奈的事啊……
这趟拖给秦稳的镖,收货人就是易敛。那金和尚和王木还有杜、焦二人打上这镖的主意,也是为了易敛。
这人的魅力还真是大。
萧衍默默想到。
骆寒只是为了拖住缇骑,金子都交给了秦稳。骆寒具体的去向就变得更加不可琢磨。萧衍不赶路,只怕就彻底追不上骆寒了。
骆寒这次大大得罪了袁辰龙,颜面是要找回来的。萧衍摸不清骆寒会往哪儿去,袁辰龙就更搞不清了。
可以确认的是,骆寒主要是为了送杯子来。那么……易敛那里,是唯一的突破口。
袁辰龙势必会以淮上为要挟,逼出骆寒。
而萧衍现在,还是去找易敛,同三年前一样,在那里等他吧……
骆寒把杯子留了下来,明摆就是让萧衍替他把杯子送过去,然后在易敛那里等他。
骆寒现在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找到了。
萧衍收拾东西,带着自己的马,去找易敛了。
距滁州西去三百许里,有一座小城,名唤舒城。名是好名,听起来意气缓缓,但当此乱世,城中人果真还能舒许如许吗?
但当那首琴曲响起来的时候,听到的人心里是不由会静的。
这不是一般的静。而是寂若垂天之云,泛若不系之舟。
琴曲就响在醉颜阁。
舒城之所以吸引人,大概不只为了它那些幽深的小巷,也不只为了小巷旁边那些寂寂的老屋,只怕还为了这沉甸甸的老城中那出了名的苦清苦清的老酒:‘苦苏’。
醉颜阁就是一个酒馆,不过规模略大,全舒城里的‘苦苏’就以醉颜阁的最为有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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