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团来得突然,解得也突然。
那是刘仲言前来送粮的一个白日。
却说这刘仲言,年纪好一大把,什么剑招也不懂,在华山上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伙夫,偏生那轻功是一等一的好,骨骼精奇,轻功简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即便楚炎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胜得过。
这般好的身手,自然要有用武之地,思过崖弟子的起居,干粮捎送便全都是刘老伯一个人包揽的活。
“刘伯,多谢了,总麻烦您老真是过意不去。”
“说啥客套话,俺精神得很!再跑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喽!”
楚炎笑着应和,提了大包小包的干粮往九老洞里干爽的地方搁。
年纪大的人话匣子开了就关不住,不住夸耀道:“俺可真没老!好多年,思过崖关过几口人,姓啥名啥,俺可都记着清清楚楚!”
“小娃娃,方才见你从霜华林那边来是哈?这性子真和你师兄一个样。”
“……大师兄?”
“哈哈,你们这些小娃娃料不着吧,白瑾那娃如今也长大,得意喽!可俺忘不了他比你还小的那年头。那回,好像是去劳什子的天策府,也不记得干了啥,就被关在这一整年的。那会他还怕黑嘞!俺陪他聊了好多好多夜。”
大师兄……
这样的过去不但从未听闻,更是不敢想象。
疑团初晓,那一层难以弥漫的雾气却是愈深愈浓了。
二十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深山只见清风朗月,不知时日,山下却是江湖纷扰,风云瞬息万变。便是楚炎刚上思过崖不久的日子,浩气盟内就闹出了好一番风波。
落雁城,雁城肆。
不是冤家不聚头,不过是出来寻常吃顿便饭,白瑾捎着苏月容两人刚踏上二楼就看见花暮雨正陪着齐志北和叶柯这对家伙,三个人点了一桌的菜,黄芪羊肉汤、清炒素芹、松花饼、黄粱饭,都热气腾腾地往外冒着烟。
白瑾眉头一皱,正想换个地方免得扰了进膳的好心情,却见身旁人暗地使了一个眼色,当即心领神会,纵声笑道:“容容,前两回你不是说这店吃得不够痛快吗?那我们今天可要好好吃,慢慢吃。”
“这家的葫芦鸡颇得长安古法,凑巧我今日想吃鸡,这家真是再好不过了。”
正是午膳时候,客似云来,恰好花暮雨身旁还有一张空桌,两人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目光炯炯有神地往花暮雨一桌上打量。
花暮雨筷子一沉,刚伸进口的羊肉差些便呛得吐了出来。
“上回我吃过这家的羊肉汤,满满一碗都是羊骚味。哎呀,真不是人喝的。”苏月容琥珀色的眸子转了转,调笑道。
“无妨,总有不长眼睛的人爱吃。”
隔壁桌叶柯刚兴冲冲地往汤里捞了一块羊肉,听了这话,顿时吃也不是,扔也不得。
“柯弟,吃饭,不要管闲人说的话。”白瑾与花暮雨不和,就连七星岩练兵列阵也是有一个便没有另一个的事早就在浩气盟中传遍了。齐志北不愿卷入二人风波,正色训了叶柯一句,端碗默默扒了一口黄粱饭。
“开阳,你还记得么,这家的松花饼做得跟石头一样硬,上回赵伯就是吃这玩意磕得牙都崩了一只!”
“无妨,总有饥不择食的人敢吃。”
隔壁桌正抓着一张松花饼啃的花暮雨脸色当即黑了又黑,提起案上酒埕哗哗地往叶柯、齐志北二人碗中倒酒。
“兄弟们,喝酒!”石冻春灌得湿了唇角,湿了衣襟,花暮雨闷着头大口大口喝道。
苏月容一桌的葫芦鸡也正好上了桌,只见皮色金黄的整只肉鸡放在一个葫芦做的食具里,附了一碟花椒盐佐食。葫芦鸡历经清煮、笼蒸、油炸三道工序,入口皮酥肉嫩、咸鲜香醇,当真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上品佳肴。
素来挑剔食材刀功的大小姐夹了这葫芦鸡,也是吃得赞不绝口,顿时就懒得奚落隔壁桌的粗人到底吃的是什么了。
然而白瑾又岂有如此轻饶花暮雨的道理,细品了两口葫芦鸡,边吃边道:“这葫芦鸡果然不错,二师弟平素嗜好美食,可惜华山清冷,没有拿得出手的好菜。等他来了,我定要带他尝尽这里的百味珍馐。”
“不曾吃过这葫芦鸡当真是可惜,先前你和楚师弟在华山上都吃些什么?”
苏月容与白瑾本就是有意为之,当下挑了话端,从两个人在华山上吃喝同欢,一直谈到两人练剑时怎么的心意相通,暴风雪来袭时又怎么的相拥取暖,吹得好一番天花乱坠,眉飞色舞,差些连白瑾自己都相信一切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鲵鱼炙、百岁羹、烩三鲜,这两人扯谎不嫌累,吃饭也不嫌多,一道道菜灌得酒饱饭足,肚满肠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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