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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君扬却已经被宋玉萧的一番话震怒在当场,这是齐君扬第一次在宋玉萧的口中听到他对于这份感情的看法,也是他第一次听见宋玉萧提到男宠这个词。他胸中的怒涛翻涌不息直冲脑门几乎要让他的理智不翼而飞了,自己这么多年苦苦煎熬,即使被人说于世不容也好,说恶心也好,他都一直坚守着这份初恋。然而现在他却突然觉得自己错了,宋玉萧没有在这份感情中得到快乐,他说恶心,这段感情对他而言只是一种负担,他说侮辱……齐君扬突然发现记忆中那个文弱温和的少年,那个对着自己款款而谈笑若春风的少年不见了。此刻在自己面前的人多么陌生啊,此刻躲在被窝中秫秫发抖的人还是宋玉萧么……齐君扬突然用手撑住床沿,腥甜的红色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滑下他却觉得此刻比伤痛更胜一筹的是自己的心。宋玉萧从来没信过他,从来没!

门外早已感觉不对劲的莹儿急切的瞧着门唤着“大公子、大公子,发生什么事了。”一个影卫忽的出现,示意莹儿进去看看。莹儿推开门却见齐君扬跪坐在床沿边,一手捂在胸前一手扣着床塬,忙急声道“大公子、大公子你怎么了!”齐君扬冷汗直流却冷静道“叫赵大夫过来,抚我到书房。”“是。”莹儿应了一声,用余光见宋玉萧呆呆的看着大公子手上、嘴角、脸颊的血迹,眼神空洞仿若一个木偶般。

齐君扬被扶到书房刚坐下,本在为齐肆云复诊的赵大夫听到消息就匆匆赶来了。赵大夫进门看到齐君扬手上脸上全是血就拉下脸皱着眉头“不是说了府中的事务要给二公子么,你怎么不听劝呢,身体累坏了麻烦的还不是自己!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知道折腾身体,等年纪大了才知道其中的厉害!”齐君扬听着赵大夫大不敬的话没有生气反驳,赵大夫是齐府御用了十几年的大夫,平日脾气很好但若是病人不爱惜身体是忍不住骂上几句的,齐君扬习惯了他的性子,闻所未闻般伸手让他把脉。赵大夫搭上脉,脸色嚯的就变了,莹儿有些沉不住气的问道“赵大夫,大公子怎么样了?”赵大夫示意莹儿噤声,静静的摸着齐君扬的脉搏,又从箱子中拿出几根大小不一的针道“大公子,此毒一月前我明明已经暂时压制住了,为何现在却突然提前毒发了。”齐君扬收回手,捞下袖子遮住手道“纵欲吧。”莹儿一听心里有些疑惑,赵大夫却了然道“是中了□吧。”齐君扬点头一副心里有数的样子“昨日晚间去了东风客栈谈事情,回齐府的路上遇到三人刺客,和其中两人过了招。这几个刺客武功并不好,我当下就起了疑心准备速战速决,随后回府也并没有不适的感觉,回到书房处理事情的时候药效才上来。”莹儿登时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是早知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自己昨夜定会向大公子说明情况的。赵大夫又开了几副药,此次多添了一样外服的药。齐君扬突然出声问道“上次你给我的药可还有?”赵大夫先是一怔随后明白过来,他早过了把此药随身携带的年龄了,道“随后我会派人将药送上府来,不过大公子切记不要再操劳、情绪激动或是纵欲过度了。”齐君扬此时觉得肚中翻江倒海的疼痛慢慢沉积了下来,他点点头这才想起还在卧房里的宋玉萧,想起宋玉萧方才痛苦挣扎之态心里又开始起了涟漪,他压下思绪道,看来府中之事怕是必须由民政代理了。

宋玉萧看着紧闭的异兽木门发怔,他方才看见齐君扬吐血了?为什么?因何吐血?因为自己?不,不会的。宋玉萧

紧紧抓住手中的被子逼自己别去想,张伯是不会骗自己的,不要再陷入齐君扬编织的网里了。对了,张伯说过回来救自己的,自己只要好好的呆在这里等着他来找自己,到时候自己就可以远离齐君扬,远离这些是是非非真真假假纷纷扰扰,张伯说过会带他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他们隐居在那再不问这些悲欢离合。

“吱——”的一声雕刻着精美奇珍异兽的镂空木门被推开了,宋玉萧回头看见了一脸苍白的齐君扬,在宋玉萧的记忆中齐君扬永远是那个强势骄傲的男人,此刻不知为何,屋外的微光打在他的脸上居然显出一丝病态的白。宋玉萧咬着牙低下头不去看他,齐君扬走进屋中坐在桌旁“我觉得我们应该坐下来聊一聊了,你为什么想离开我?”宋玉萧背脊一凉,不知方才他已经将自己心里所想的喃喃出口,齐君扬在门口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了。齐君扬突然走到床边坐下,宋玉萧抬头看他,这个男人虽然面目俊朗,却有一双轮廓分明的眼睛,眼中装满了复杂的情绪即使这样也让宋玉萧心里惊慌。齐君扬为何这般冷静的对自己说话,他方才说聊一聊,聊什么?他要将自己赶出府去了么,他不要我了么?为什么,因为我只是个男宠?不、不对,自己应该高兴啊,脱离了他的掌控张伯才能快点找到自己,自己才能快点离开他。宋玉萧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被糊浆糊住了,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思考些什么,齐君扬抓住宋玉萧冰冷的手,宋玉萧颤了一下,听到齐君扬的声音从耳旁传来“玉儿,我们好好说,别害怕,不要胡思乱想,先听我说。”宋玉萧听着齐君扬轻柔得如同羽毛的,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的声音,愣愣的盯着眼前的闪着光的黑丝被子。

☆、第 35 章

“昨日戌时我去东风客栈谈事,回来的路上遇见三个前来刺杀我的刺客,刚开始我以为他们的目标是刺杀我,我在朝中树敌许多,时常遇到这种事情。但后来我发现他们人数只有三个,并没有援兵,刺客的武功也还不及我的一半,显然不是这个目的。我打算速战速决,而后回到府中我在书房处理事务,去乌鲁木齐时虽然有民政代我处理,但毕竟他没有我熟悉府中的事务和皇上的情况,所以有些事情我必须亲自处理。在书房中坐了大约两个时辰我觉得身体不适,我被人下了□,你身体本就单薄,最近好不容易养好了些昨日又因为前晚的□累着了,□性烈,我怕自己控制不住伤了你,又怕你还没缓过气来身子受不住,就招了府中的丫鬟下火。玉儿,我从十三岁后就开始招人泻火,自从遇见你之后我便清心寡欲再没碰过府中任何一人,你若是不信可以到管家那里去拿记册本,府中稍有些头脸的人房事都有记载……”宋玉萧听到此处已是面红耳赤,好不容易憋出几个字来“别、别说了……”齐君扬却忽略他的意愿道“我说了别吵,先听我说。我起先原是想回屋陪你一起睡的,可想起在书房中耽搁了时间若是推迟到明日又有许多事情,我想抽出些时间陪陪你,就回了书房继续处理事务。过了子时我怕回来惊扰到你,明日一大早起来还得来书房,况且你也已经睡了,我当晚就是在书房歇息的,哪也没去。第二日我顾忌着你的身体,命人将要处理的东西都搬去了卧房,我本来午时之前就可以将事情处理完,想着你一月来都是呆在府中怕你闷着,叫人准备好马车等用完午餐就带你出去逛逛的。你醒了却突然对我发脾气,你知道我的性子的,玉儿,我一生气就不顾后果,若是我知道你一直介意我招人宠幸的事,憋死也不会再做这样的事。玉儿,别说想要离开我的话,若是你真心要走我留不住你的。方才你说当年你去安王府被人打昏究竟是怎么回事?”宋玉萧听完齐君扬一番含情脉脉的话心里的心结早就已经解开了。齐君扬温柔的语调,含情的眼光让他避无可避。齐君扬是怎样的人他很明白,能让他这般放下身段将自己的情况毫不隐瞒的告诉自己,齐君扬的心思他还能再当作欺瞒吗。与他相遇以来宋玉萧始终不肯相信他的原因便是十六岁那年安王府发生的事,听到齐君扬问起,宋玉萧的心里直跳了一下。齐君扬不知道这件事,那么当年的事果然是自己的误解。可为何张伯要那样说,欺骗自己的人是张伯?若是齐君扬不知道那件事,自己就万万不能说出来,自己平日在街上多看别人几眼他都要斤斤计较,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曾经被人……宋玉萧不知不觉用力抓着自己的手,指甲刺入了掌心也未发觉,齐君扬在一旁看到伸手扳开他紧紧握成拳状的手指“玉儿,不要瞒我,我已经将事情的告诉了你,你也要告诉我。”宋玉萧闻言抬头看他眼中满是凄楚,齐君扬心里一痛,伸手将宋玉萧搂在怀中“说吧,玉儿。”宋玉萧却在齐君扬怀里发颤道“别、别问了,齐君扬……”压抑颤抖的嗓音似乎在竭力抑制住哽咽,齐君扬听着不忍心再问下去,安慰道“好,我不问了。等你哪日愿意告诉我,我再问。”今日的齐君扬温柔得出乎人的意料,宋玉萧心里满满生出不祥的感觉,随即立刻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一场大雪在即。昏暗无光的天空仿若地狱,屋中两人相依相偎彼此静默,流失的时光停不住脚步。屋中不知静了多久,齐君扬低沉的嗓音道“玉儿,我父亲过几天就要回来了。”怀中的人一愣,问“齐将军要回来了。”齐君扬握着宋玉萧的双肩看着他的双眼“是,很快,他就是齐老将军了。”宋玉萧看着齐君扬泛着复杂光线的双眼,其中有喜悦、有期待、有坚信,也有不舍……宋玉萧突然明白了,齐鹤早该过了征战沙场的年龄了,被父亲的光彩所夺取的那些目光终于要落到齐君扬的身上了。

“皇上同意让我去漠北了……我等了很久很久,我拼命的争取这个机会可是玉儿……我觉得自己不快乐。”宋玉萧听着齐君扬在自己耳旁落下干涩有些嘶哑得音节,觉得自己没法去安慰他。齐君扬为了驰骋沙场追上父亲的步伐,不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洒下多少血汗。他想起在雀羽镇时,齐君扬就曾告诉过自己他的宏图霸业,军为民,民为贵,当今天下局势明朗君高民善,但在我们去不了看不到的地方仍有许多人受着病痛、饥荒、瘟疫的折磨。彼方天空之下民不聊生,君子虽有心却力不足,因为没有一个忠诚得力的好臣子。朝中贪官污吏盘根结错一时无法拔根而起,但只要自己坚持最初的信念,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得民心、得君心,必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宋玉萧拍拍齐君扬的背,问道“为何?为何不快乐?”齐君扬将头埋进宋玉萧的颈窝处,深深的允吸着他白嫩的皮肤,闻言道“挑灯看剑驰骋沙场报效国家是父亲从小对我们的教导,我们做臣子的以国家社稷为重,我是要做将军的人,我要为自己的国家赢得光荣与骄傲,我要成为圣上的左膀右臂成为能为他分忧的人。如若我要完成自己的宏图霸业,玉儿,我就无法陪在你身边,我欠你良多,是我当年自以为是的将你推入了这个火坑,如今我要离开,却要留你在其中独自一人挣扎。”若是有一天我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留你一人在这世上,你还会记得我吗,你是不是会像以前那样不告而别。在风云变幻的时代中渐渐淡忘了我,忘了我齐君扬,然后娶一个娇妻开枝散叶,多年以后花前月下儿孙绕膝享尽天伦之乐,抬头望一轮圆月心中再无遗憾。我只不过是你漫长人生旅途中得一个寻常过客,在你弥留之际再无法想起的一个早已死去的人。齐君扬自嘲的牵起嘴角,自己何时变得这般多愁善感,宋玉萧啊宋玉萧,此生我最牵绊的人便是你,在你心中,我又算是什么呢?

齐君扬后半部分心血来潮的多愁感慨宋玉萧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听到齐君扬的话心里也是一阵难过,或许不久的将来齐君扬就会成为名扬四海的将军,前半生虚幻的人生如梦如水一碰即碎,自己能否还在他心里有一方立足之地。不、齐君扬不会的,宋玉萧想到此处伸手回抱住他“我不怕的,齐君扬,我不后悔。你不许死,我也会好好的,再若不行,我就跟你一起去军营。我什么也不会……我也不会妨碍你,我天天都在日升之时送你去征战,日落之时我就在军营等你回来……我、我……”宋玉萧想起死去的爹爹娘亲,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悲伤痛楚他最怕的便是失去了。齐君扬这番话让他蓦地惊醒过来,齐君扬若是如愿做了名震天下的将军在战场上每日与生死擦肩而过,若是哪一天他真是不在了,自己还剩下什么?被这个问题刺激得有些失态的宋玉萧全身抖个不停,他回想起昨日的那个梦,他原以为撑不下去的是自己,先死去的也是自己,那若是齐君扬死在自己的前面,眼前蓦地浮现出宋园的那场大火,所有的人都死了,一切都被那场大火烧得只剩下灰烬……

齐君扬抱着宋玉萧剧烈颤抖的身体嘴角扬起弧度,随后扳过宋玉萧坚硬的身体让他看着自己双眼含情“玉儿、若是有一天我真的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会怎么样。你会想我么,你还会记得我么?”宋玉萧眼角已经溢出了晶莹的液体,齐君扬见了脸色一变,用手抹去宋玉萧滑到脸颊上的泪水,宋玉萧抬眼看他一字一句道“我不会的!”宋玉萧说得坚定,齐君扬只觉这一字一句像是敲到自己心间上,震得胸膛发暖发热。齐君扬猛的抱紧宋玉萧,狠狠都用头蹭进他的颈窝“玉儿,我问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宋玉萧听齐君扬说得谨慎,点头认真道“好。”齐君扬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你,喜欢我么?”这个问题早在三年前齐君扬便问过宋玉萧,那时的答案自然不可置疑。但是宋玉萧来到齐府之后,随着往日误会的加深,宋玉萧的失忆,荏苒时光的蹉跎两人之间早已出现了间隙,经历许多风霜之后,齐君扬心底也不知道宋玉萧心里的答案是否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然而下一秒他便感到宋玉萧回抱着他“喜欢!”心头蓦然涌上一股无法言喻的狂喜,齐君扬几乎想仰天大笑抱着宋玉萧绕着齐府狂奔一圈,让所有人都知道宋玉萧是他齐君扬一个人的!然而初时的狂喜之后便是一股浓郁的担忧,齐君扬微微推开宋玉萧一些严肃道“玉儿,我说过一定要说真话,你不要一时情绪所致再来时候否认,我会当真的。”宋玉萧看着齐君扬俊朗的眉眼有些好笑的问道“为何对自己这般的没有自信呢,你好歹也是未来的将军国家的栋梁啊。”齐君扬渐渐终于放下心来,轻轻的抱着宋玉萧坐了许久。

☆、第 36 章

当齐君扬从啸龙院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他好不容易哄着宋玉萧喝下中药,有些头疼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喝药如要命。刚走到啸龙院外的小径上便借着路旁的琉璃灯看到一个人站在路旁手中摇着一把折扇,齐书宏和齐君扬两人目光相撞,他慢悠慢悠的从暗处走出来行个礼“大哥好。”齐君扬点点头冷冰冰的问道“何事?”齐书宏一副哀怨的样子“大哥你太无趣了,难得今日我还想办法给你出了法子,哄好了屋内的那位就要翻脸不认人了?”齐君扬叹气“你想如何?”“呵呵,”齐书宏一听齐君扬的口气就知道自己的法子起了效果“大哥,风月场上我们兄弟四人中我最擅长,宋玉萧以前将你气得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还不是被你宠的,像宋公子这样胆小害羞的人就要吓吓他才探得出他的真心。这下宋公子的心结都解了,张伯歪曲事实的话想必已经起不了作用了,我这法子治根治本你们日后就可逍遥了。”齐君扬耐着性子听齐书宏说话,谁知齐书宏在姬惑街待得久了说到后面越来越不中听,齐君扬直接打断他“直说吧。”齐书宏唰的收了檀木折扇上前恭恭敬敬的向齐君扬行了个礼,全然不符方才嬉皮笑脸吹得天花乱坠的样子“小弟想招一个亲身伺候我的下人。我知道大哥你是依照齐府的规矩办事,若稍有不合理之处就给了别人的空子,齐府不养闲人,这个下人虽远不及齐府的小厮会办事,但是我会尽全力培养好他,望大哥恩准。”齐君扬看着这个平时在人人噤声场合混得风生水起的弟弟点点头“父亲已经不会多管你的事了,不要捅出娄子来。”齐君扬的话点到为止,齐书宏当然心知肚明,自从自己败坏了齐府的名声之后齐鹤便再没有对自己抱任何希望,他的事情齐鹤从来不管,只是自己万万不可再惹出大风波了。

五日之后,曾经声名鹊起红遍金陵的镇远大将军齐鹤因皇上念其年事已高特地下旨召回,赏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绫罗绸缎千匹,封齐夫人为金陵艳群夫人,长子齐君扬代其父位封镇远大将军,调配三十万精锐兵队去之靡下,次子齐明政封金陵玉树子,二人分赐宅院一所。

几乎是短短一天的时间,众人的目光又投向了得到莫大殊荣冷清一时的将军府。一时间将军府外门庭若市,前来道贺的达官显贵络绎不绝,前天还沉寂压抑得将军府今日便喜气冲天。宋玉萧已经下得来床了但他只是披着一件衣裳坐在床上听着窗外丫鬟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齐鹤的回归让齐府整座巨大的宅院跟着欣喜起来。宋玉萧显然想错了,不是齐鹤回来齐府便有了活力,而是齐鹤下了一道齐府受天龙恩泽期间府中所有惩罚制度均以半数处理的命令。正出神,身后突然贴上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宋玉萧回头见齐君扬温柔宠溺的看着自己,耳根不由发红。“为什么齐……齐叔回来之后都没有来看我呢。”齐君扬闻言有些惊讶而后想起宋玉萧已经恢复了记忆,那么从前父亲到宋园作客时玉儿怕是不止见过他,两人恐怕还会很熟。齐君扬双手环抱住宋玉萧,同往常那般亲昵的蹭着他的颈脖,宋玉萧身体一僵小声道“齐叔若是回来了,我们……我就要搬回水蓝院了。”齐君扬一怔,怒气有些上涌口气不善的问道“你觉得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宋玉萧听出他已经有些生气了,可又不能否认,齐君扬见宋玉萧默认的样子心里突然一沉,他还以为宋玉萧真的抛却一切肯跟他在一起了,原来他还是在意的,在意别人对两人之间的看法和意见。齐君扬恶狠狠的朝宋玉萧□的肩头要去,宋玉萧疼哼一声,入口的是酥滑柔腻的感觉,耳旁宋玉萧又低低的□了一声,想起方才宋玉萧的沉默齐君扬突然狼性大发想将这人狠狠的压在身下贯/穿他!宋玉萧回头推推齐君扬毛茸茸的脑袋,他们刚从床上坐起来还未梳理,齐君扬的头发有些扎手,回头却见齐君扬看自己的眼中满是欲/火与报复。宋玉萧骇了一跳,这种眼神宋玉萧可不陌生,因为身体的原因齐君扬一直按耐着不动自己,这几天晚上两人虽同床共枕齐君扬却没碰过自己。但只要夜幕一旦降临,齐君扬就像月圆之夜的狼一样压着自己亲了又亲舔了又舔,有天晚上还诡异的要求自己□来为他泻火。脸皮子薄的宋玉萧当然死也不会同意,于是齐君扬就用这种野兽盯着猎物的眼神将自己浑身上下yi/yin了个遍,再扑到自己身上使劲蹭动涂了自己满脸的口水。可是现在齐叔已经回来了,在两人世界中甜蜜沉浸的宋玉萧清醒了过来,两人的关系始终是不能公诸于世的,齐君扬更是不可能将自己像丈夫带着心爱之人一样介绍给齐叔的,现在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忌讳了。想到这里宋玉萧用力挣开齐君扬的束缚,正欲/火上身的齐君扬一愣,宋玉萧见他脸色阴沉下来急急忙忙跑到门边道“我、我先起来了,待会去给齐叔见个面不然太不礼貌了。”身后的齐君扬冷着脸穿戴好衣服,宋玉萧见他整扮成了衣冠禽兽才放心的去床边拿自己的衣服穿上。

两人出门时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齐君扬为宋玉萧将领子翻起来怕他冷着,宋玉萧却脸色泛上桃红不自在的道“我自己来。”而后两人去齐老将军暂住的水蓝院,宋玉萧有些奇怪,齐府中的院子著名的就只有八个,但其余的庭院大大小小也有许多,齐老将军偏偏就住在了并不是很大的水蓝院。齐君扬攥紧宋玉萧的手撑着一把伞两人冒着大雪徐徐走到水蓝院的院门外,宋玉萧突然将手抽回,齐君扬看了他一眼终究没说什么。两人进院就见屋檐下立着一道笔直的身影,齐老将军见他们两人点点头,径直进了屋中。齐君扬收好竹骨伞与宋玉萧一起进屋,屋中的摆设和宋玉萧离开时一般无二,生起的暖炉让刚进屋的两人浑身一暖。齐鹤看着宋玉萧率先说话“玉萧,在齐府住得可还好?”宋玉萧点点头“多谢齐叔相留,玉萧在府中住的很习惯。”齐君扬抱拳行礼恭敬道“父亲。”齐鹤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齐君扬,恩了一声。宋玉萧奇怪的感觉到两人身上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齐君扬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宋玉萧的脑子震撼得空白了几十秒“父亲,我和宋玉萧两情相悦至死不渝,君扬不孝恐怕要辜负父亲的众望。父亲往日答应过我若是玉儿也愿不顾万难和我在一起,父亲就同意我两的事情,现在还望父亲答应!”齐鹤似乎早有预料一般仍是静静的看着齐君扬,看着这个他寄予厚望的长子,这个他从小就最疼爱的孩子,而后转头看着已经蒙掉的宋玉萧“玉萧,你看如何?”宋玉萧看着齐鹤平静的神态,听着他轻松的口气,举得似乎自己若是说好他就真的会同意。宋玉萧回头看看齐君扬,齐君扬依旧弯着腰抱拳行着礼,全身都透出一股罕见的恭敬的气息,只是双手不自然的跳出几根青筋。宋玉萧没想到齐君扬会这么轻易的就将两人的事告诉了齐鹤,更没有料到齐鹤知道此事后会有如此冷静的态度,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夺取他儿子的男子,不是说不定会毁掉齐府名誉的人。“玉萧?”直到齐鹤又出声相问宋玉萧才有些唯唯诺诺的道“我、我是真的喜欢他,我……”一直在宋玉萧身后绷着一根弦的齐君扬终于微微放下心来,前面支支吾吾闪烁其词的宋玉萧耳根子不知不觉的又开始红了起来“我想和他在一起……可,我不想害他……”宋玉萧知道齐君扬的心里装着江山装着金戈铁马战擂鼓鼓,齐君扬是一只本该翱翔于蓝天的雄鹰,他有锐利的眼神锋利的爪子能够畅游于苍穹的羽翼,他不该因为自己放弃广阔无边的天空。宋玉萧低着头,一时觉得无法用面目来面对这个一只待他有如上宾的齐叔,齐君扬是他的希望是齐府的荣光,历来将军膝下鲜少有才将,怎么能因为自己剥夺一位父亲的儿子一座宅府的动力呢。齐鹤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好!齐君扬!你是我的儿子,既然玉萧愿意跟你走我也相信你能好好待他,若有他日你做了对不起玉萧的事情,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你莫要走了我的老路啊!”最后一句说得沧桑悲凉犹如泣血,宋玉萧愣愣的看着齐鹤的脸上露出悲痛欲泣悔不当初的神情,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齐君扬道“是!”齐鹤转身将自己的失态隐匿于暗处“自立门户之后就如你所愿将玉萧接过去吧,我也老了,身体再不服老也经不起战马硝烟的折腾了。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守了这么多年的天下,却连万里江山也未好好瞧过,我准备游历大好山川,府中之事就正式由你接管,你好自为之吧,莫要再惹恼了天子。”

“是!”齐君扬终于直起胸膛,朝着齐老将军深深的弯腰行了一礼“父亲若是累了,别忘了齐府是您一手开拓的成果,我随时恭迎您回来!”

☆、第 37 章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天地之间都没罕见的雪覆盖成了一片白,分不出天地交界之处,看不到清晰的地平线。宋玉萧愣愣的跟着宋玉萧走在回啸龙院的路中,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水蓝院中带着自己极大震撼的话中。前面的齐君扬看不到表情,蓦地停下了脚步,尚未察觉的宋玉萧轻轻的撞上齐君扬的背脊,而后回神。“你是不是后悔了?”齐君扬干干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宋玉萧一怔,随后诚实道“没有……我只是、只是,还没准备好……”宋玉萧叹息一声,担忧的皱起眉头望着脚下白得晶莹的细小颗粒。齐君扬转过身来挑起他的下巴“你在担心什么?”宋玉萧看着齐君扬幽深的黑色眸子,一时说不出来自己心底透着的那股不祥的预感是什么,齐君扬放开他往前走,宋玉萧急急的跟上去。伞拿在齐君扬的手里,不跟紧他就会被纷扬的大雪淋到,齐君扬似乎察觉到了伸手将他往怀里靠了靠,两人一起向啸龙院走去。齐君扬突然问“你知道为何这院叫啸龙院吗?”宋玉萧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配合的摇摇头,齐君扬道“龙是尊贵的天子的称号,龙啸九天是指一个不平凡的人在暗中积蓄能量在某一时机冲破九天一鸣惊人,这是皇上钦赐给我的殊荣。以后不管我是继续留在齐府还是有所作为自立门户,只要是我所居住的房间,都要叫啸龙。一是皇上赏识我的才能,二是皇上让我日日见这龙字警示自己的职责所在。”宋玉萧抬眼悄悄的看齐君扬的神情,他眉飞色舞少见的表情生动。齐君扬嘴角微挑,分明是察觉到了宋玉萧的偷看,迅速在猝不及防的宋玉萧的眉角落下一吻,心情很好的搂着宋玉萧回到了啸龙院。

冬日大雪天天色很早就暗了下来,宋玉萧坐在大大的浴桶中用帕子擦拭着手臂,旁边放着两个大火炉屋中一点也不觉寒冷。齐君扬下午便被人叫了出去知道现在也没回来,他扬起头望着屋顶,齐君扬说三日后他就要随他搬到新的齐府去了,到那时自己就真真正正的入住齐府和他在一起了。宋玉萧不由傻笑,那么多年了,齐君扬终于如他所言为他铲去了挡住自己视线将自己束缚于桎梏中的土坡,可以牵着自己的手一起并肩行走了。肩上突然传来温暖濡湿的感觉,宋玉萧回头见一颗脑袋在肩上又舔又咬的,宋玉萧吃了一惊紧张道“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像个鬼一样一点脚步声都听不见。齐君扬继续舔舐着须臾抬起头道“就是方才。”宋玉萧伸手摸摸满是口水的肩头不自在的道“你先出去吧,我待会就洗完了。”齐君扬突然呵呵的笑了两声,宋玉萧不看特也知道他是皮笑肉不笑的,身后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宋玉萧心里叫遭,忙道“我洗好了,先走了。”说完就要起身,齐君扬压着他的肩头□着跨进桶里,宋玉萧惊得眼睛往哪看都不知道,不敢看齐君扬的脸于是将目光投向清澈的水中,却看见小君扬精神奕奕的显示他的存在,宋玉萧连忙瞥过眼去望着大大的屏风。齐君扬呵呵笑了两声垂涎的靠近宋玉萧的颈脖吻了下去,宋玉萧突然想起狼很喜欢动物的颈脖,总是喜欢闻啊咬的“唔。”宋玉萧吃痛 ,齐君扬咬着牙的声音从胸前传来“这样也能走神啊,看来我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差了。”宋玉萧闻言低头去看宋玉萧,却望尽了那双满是欲/火与隐忍的眸子,宋玉萧在心里叹气,齐君扬精力这么好许久没碰自己了今日不知要怎么折腾自己……

此段被和谐……

翌日,宋玉萧颤巍巍的睁开沉重的双眼,齐君扬轮廓分明的脸近在眼前。柔和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宋玉萧几乎觉得昨夜那个化身为狼的人与眼前这人不可比较。宋玉萧动了动身子,不适的哼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继续睡。齐君扬躺下伸手环住他也不管宋玉萧听没听“昨日郑东来齐府道已经打听到了舒玉子的下落了,我们后日就可以搬去我的府邸,安顿好舒玉子也差不多来了。我想接肆云过去,郑东会留在府中。”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宋玉萧睁着眼看着窗外打进来的阳光,细小的尘埃在阳光里飞扬,今天是一个晴天。肆云……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为何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呢,宋玉萧将脸埋入枕头中轻轻叹息,身后齐君扬慢悠悠的拍着宋玉萧的背脊。宋玉萧道“我想去看看他。”“好。”

三日后,齐君扬带着宋玉萧入住了皇上钦赐的府邸齐府,齐老将军的府邸改名镇远府。这日天气晴朗,宋玉萧站在新齐府的啸龙院中看着湛蓝的天空,觉得春天或许已经不远了。

第二天,曾经名满天下的神医舒玉子到了。宋玉萧今日恰好在弄春堂照看肆云,肆云早已经醒来了,上身瘫痪再也站不起来的噩耗让他整整惊呆了两天才适应过来,此后他便一直呆呆的躺在床上看着别人照顾自己一言不发,偶尔不知想到什么开始疯狂的哭叫。照顾他的人是齐君扬特地从丫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谨言慎行,恭恭敬敬,不过越是如此屋中越显得压抑寂静。宋玉萧让丫鬟打了一盆热水来,拧干帕子为肆云擦拭汗津津的脸,齐肆云睁着眼看着床顶,眼睛一眨不眨,宛如木偶般。宋玉萧为他将挡住眼角的刘海拂开,憋着心里的疼痛酸楚轻声道“小云,今天神医舒玉子回来给你看病,人们都说他无病不治医书精湛,说不定此番就能将你治好了。郑东……也会来的,齐君扬说舒玉子隐匿江湖许久,行踪不定,鲜少有人知道他的踪迹,可郑东找了那么久,硬是将他找到请来了。你往日拒之门外,今日也实在该见见郑东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少年眼角滑下一道泪痕,细弱的声音如同蚊蚋般“不、不见。”宋玉萧觉得眼睛干涩得厉害,用力眨了眨道“是你大哥同意了的,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他的声音放得极轻,似乎生怕惊动了床上的人似的。

此时屋外守门的丫鬟道“宋公子,大公子、二公子郑老板和舒神医来了。”随后齐君扬当前推门而入,宋玉萧起身看着他点点头,示意肆云现在无事。郑东走在最后头,进来的除了齐君扬、齐明政和他之外还有两人。一人穿着紫色银龙衫束发戴冠英气勃勃,一人披着浅绿大衫眉目俊秀,齐君扬对着绿衣男子道“舒神医,请。”舒玉子上前探脉,约莫握了两秒钟便道“你们都先出去。”齐君扬看看宋玉萧,和齐明政、郑东一同出去,舒玉子皱着眉道“你也出去。”紫衣人不悦的哼了一声,不情愿的走了出去。宋玉萧见那紫衣人全身透着一股高雅华贵之气心下猜测他不是普通人,看到他下摆上做工精致的绣金银龙更是确定了。齐君扬走过来偷偷从袖子下用力牵他的手,口气不悦道“怎么?觉得他长得好看?”宋玉萧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觉得好笑“是啊,看上他了。”齐君扬使劲捏他的腰“怎么?腰不酸腿不累了?那晚上就继续。”宋玉萧狠狠瞪他,这人真是不知分寸这话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宋玉萧偏过头去看,却见那个丫鬟已经占到远处,齐明政背对着他们郑东正望着房内,只有紫衣人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的互动。宋玉萧脸上起火,垂下眼睑一言不发懒得搭理齐君扬了,齐君扬得寸进尺“你果真在意他,居然还脸红!”宋玉萧忍不住用手捶他“你小声点!小云还在里面呢别这样。”齐君扬闻言也不闹了,盯着紧闭的大门叹了一大口气。齐明政上前来道“大哥。”齐君扬会意的道“若是事务繁忙便去吧,遇到难题别硬撑只管来找我,平时注意着身子受不住就休息一会。”现在两人分了府邸不常见面,齐君扬冷冰冰的话里终于透出了一丝对弟弟的关心。齐明政点头眉间却带着愁绪“是,大哥也要多多注意身体。”齐君扬突然想起搬府之后影卫调动的事“对了,小瑜已经有消息了。”齐明政闻言猛地抬头,齐君扬道“父亲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人生苦短,寻得一个与自己心意相通之人实属不易,红尘束缚人生如梦,一切都会有尽头,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齐明政动容,眼中的亮光终于还是暗了下去“多谢大哥提醒,只是这齐府到底四个子嗣,不孝有三无无后为大,若是将来无一人继承齐家血脉,实在对不起列祖列尊。”说完齐君扬倒是没有再说,齐明政反而压着下唇心里泛疼,他怕的不是已经死去的列祖列尊,是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加快了进度,本来没打算写这么多的,严重超额了……

☆、第 38 章

不多时舒玉子从门内出来,齐君扬迎上去问“如何?”舒玉子看来不好受,额上鼻上全是汗滴,紫衣人责怪的看着他,舒玉子也不理“骨头碎裂得很严重,但并不是全无根治的可能。”郑东闻言心里生出几丝希望“舒神医的意思是有办法治好小云?”舒玉子是郑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请来的,在齐府他们两人是最先结识的算是有点小交情“恩,你不必太多担心。你虽然身体健朗但也经不起这种相思之苦,再这样下去你必定会体虚出汗发热了,我答应你治好他就定会竭尽全力,今日我已为他施了针,待我回去写下药方明日就可以加强调养。等明日药方开来你们为我找来药材,治疗就可以正式开始了。”虽然明眼人都看出了郑东对小云不是寻常的友谊之情,但却没有人捅破这层纸,舒玉子的直言直语齐君扬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丫鬟带舒玉子到浅草居休息,紫衣人也跟去了。待人走后郑东道“如今小云愿意见我了,你不能在阻拦我来齐府了。”齐君扬点头“你若是想陪肆云可以在齐府住下。”于是郑东在齐府住了下来,齐君扬拉着走神的宋玉萧吃味的道“哼,还在想你的梦中情人。”宋玉萧懒得理他的无稽之语,率先向啸龙院走去,齐君扬跟在后面咬牙切齿道“恩,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我今日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喜新厌旧了。”宋玉萧好笑的回过头来看他,问“你这是在吃醋吗?”齐君扬回头咬着牙关狠狠瞪他,猝不及防的将宋玉萧猛地拉进怀里锁住,贴着他的耳暧昧的道“你别嘴硬,到了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宋玉萧闻言耳根一红,红着脸吹着眼睑将他推开“别这样,还在路上呢。”齐君扬冷哼一声“路上又如何,整个齐府谁不知道你宋玉萧是我齐君扬的人!”宋玉萧撇过头去不说话,齐君扬叹息一声,牵着他素长白皙的手。一路无言。漫长的冬日就在悄无声息的时光中静静离去,眨眼便是开春之时。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宋玉萧不得不卧床不起,齐君扬在搬府后就没有再处理事务了,每天两人都腻在一起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这是莹儿的想法,实际上宋玉萧是很想齐君扬适当的处理一下事务的,他就不用日日这样被齐君扬偎在床上像养宠物一般养在府中了。今日天气尚好阳光充足,经过了一整个寒冬的宋玉萧不禁蠢蠢欲动的对齐君扬道“今日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还在被子中的齐君扬闻言转身面对着他反问“走走?我当然是很乐意的,可是你走得了么?” 宋玉萧一听这话就来气,昨夜明明自己就受不了了这人还顾着自己爽快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感受“我都说了不要了你还使劲动使劲动,你还怪我来了!”齐君扬用一只手撑着脸饶有心情的看着宋玉萧凶巴巴的可爱样子,满眼的促狭。宋玉萧见他又色眯眯的盯着自己干脆躲到被子里去,不然等会不知他又要做出什么事来。齐君扬坐起来望着从窗外照进来的一缕阳光道“好啊,今日我们便出去吧。”在齐府用过午餐后齐君扬就按照宋玉萧的要求不坐马车不带人马,两人就这样毫不张扬的上了街。宋玉萧直到齐君扬素来不喜欢喧闹,于是慢悠悠的随着大街尽头走到了郊外。路过郊外山脚下的一座凉亭时齐君扬轻轻的牵起他的手宋玉萧的手指动了动,两人继续散步一样的往前走。齐君扬忍不住问“去哪?”山间的凉风拂起宋玉萧的素发,手上相接的地方传来凉凉的感觉,齐君扬看着宋玉萧回国头来安静的眉眼朱唇轻启“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里看起来很清幽,我们再走一走吧……”后面的话被齐君扬一吻堵住,宋玉萧微微瞪大了一些眼睛,而后放松下来回抱住齐君扬。树林中两人轻轻柔柔的结束了这个缠绵温暖沁人心脾的吻,宋玉萧靠在齐君扬胸口轻轻喘着气,巳时温和的阳光打在两人的身上,形成了五彩的淡淡光晕。齐君扬抱着宋玉萧的手突然一紧,宋玉萧仰头看他,却见齐君扬双眉紧皱直直的望着前方。宋玉萧从齐君扬怀中直起身,看着眼前的人,待看清来人的长相宋玉萧不由惊呼出声“张伯!”面前之人与齐君扬二人仅隔几步之遥,齐君扬方才却丝毫没感到此人是何时出现的。此人穿着黑色紧身衣头戴黑纱斗笠,宋玉萧和张伯在一起生活许久自是认得出来,而齐君扬则是从他的身形气质上感觉出来的。齐君扬走到宋玉萧身前紧紧盯着眼前的人,这人从身形和黑纱下若隐若现的容貌看来的确是张伯无疑,但是此人和张伯的气质却完全不同。面前的黑衣人同时也在打量齐君扬和宋玉萧,双方这样看了一会那人开口道“你是齐鹤的儿子?”齐君扬一怔,从声线听来也不像张伯,齐君扬想了想还是简短回道“是,你是谁?”宋玉萧在身后拉他的袖子小声的问“不是张伯么?”齐君扬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此人身上杀气强大并不是泛泛之辈。那人从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秦霸天。”宋玉萧疑惑的感觉到齐君扬的身子僵了一下,而后齐君扬问“秦霸天是漠北的称霸一方的霸主常年住在北方,你莫要出口胡言,况且秦霸天退隐江湖多年,不再过问天下之事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呢?”黑衣人闻言也不生气,依旧一副沉稳缄默的样子,过了一会他道“我此番来这是来找我的胞弟的,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张伯。”宋玉萧一愣,而后问道“你……你是张伯的哥哥?”黑衣人听他问话看了他一眼,齐君扬攥住宋玉萧的手如临大敌的盯着秦霸天,秦霸天突然哈哈笑了两声“你们不必这样紧张,我只是来找人的,不是来害人的。”齐君扬冷声道“我们不知道张伯在哪里,张伯前些月将我打伤后就不见了踪影。你若是寻人何必找上我们。”秦霸天看了眼两人紧紧握住的双手转身背着手道“齐君扬,你知道张伯的下落!”他说得笃信,齐君扬暗暗咬牙,他的确知道张伯的下落。那日张伯在荒庙中看到慌张而来的李铁匠就知道宋玉萧定是被齐君扬带了回去,于是他想与其晚上等齐君扬做好了防备再去救人不如现在就打他个措手不及。齐君扬精明强势武功上在同辈中也算厉害,但是比起他这个在江湖上出生入死过的姜自然还是嫩了些,张伯在齐君扬带着宋玉萧回府后不久就到了清远城北城门,但他低估到齐君扬为了留下宋玉萧的决心,齐君扬居然私自动用手中的官兵未经任何人的允许封锁了清远城的所有城门。城中官兵数量庞大居然只是为了防他一人,此时天色大亮若是硬闯城门必定是会暴露身份惊动齐君扬的,若是不闯到了晚上齐府肯定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了。张伯虽急心救人也没失了理智,他悄悄离开清远城的地界到了离城最近的一个小村投宿,准备过段时间齐君扬放松戒备之时再去清远城。齐君扬开始也料到了张伯的打算,所以他本欲处理好事务带着宋玉萧去云梨山住上一段时间,他也料想到此番乱用兵权必会受到处罚,但他没想到皇上会将他调到千里之外的乌鲁木齐。自己离开清远城必定就是张伯的最佳时机,齐君扬素来不喜欢被动,所以他雇请了江湖上的杀手组织暗杀张伯。据探子的最后通报张伯在被杀手轮番袭击之后终于力不从心身受重伤逃到清远城外一个叫断玉崖的地方坠崖而死……当时自己唯恐张伯瞒天过海从自己手中再抢走宋玉萧,百般肯定之下才放下心来。张伯是死了无疑,秦霸天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该不会是知道了些什么吧。齐君扬回头看看宋玉萧,见他将信将疑的看着自己心下断然道,此事决不能说!于是他回头对着对面的黑衣人道“是,一开始我的确知道张伯的下落,他起先在猎户村落脚被我的影卫暗中盯着,可在我临行去乌鲁木齐的前一天影卫来报,说张伯离开了那个村子不知所踪。我怕他来齐府抢走玉儿便严密的将整个齐府都包围了起来,晚上每两分钟就有一支部队巡逻,但我回来后影卫说张伯在猎户村失踪后便再没有消息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他现在在何处我的确无从得知,你还是自行打听吧。”秦霸天闻言仰天大笑“哈哈哈,齐君扬,你不要以为你在金陵权势盛大便可一手遮天,我弟弟明明就被你派来的杀手追杀至伤坠落断玉崖生死不明,你竟可以眼也不眨的撒谎!”齐君扬心里一跳,秦霸天此人常年在北方活动,自己的爪牙虽然遍及大江南北,但北方的薄弱之处便是出在秦霸天这里,所以他并不是很了解秦霸天的真正能耐。本以为他曾是父亲的有人而且几乎不会踏入南方,自己才放松了对他的了解,没想到今日便图穷匕见了。齐君扬下意识的回头看宋玉萧,他怕宋玉萧露出不信任自己的面孔,两人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关系再次回到原点,却听宋玉萧道“前辈没有证据不要随口乱说,齐君扬不是这样的人。张伯好歹是犹如我叔父般的亲人,齐君扬不会伤害他的。”齐君扬闻言喜忧参半,秦霸天再次将目光投到他的身上。半晌秦霸天开口“你……是宋煜的儿子。”说出来的是肯定句。齐君扬对于秦霸天的了解实在太少,他又好像知道宋煜和父亲的事情,此事现在还不能让宋玉萧知道,想罢齐君扬打断他的话“秦霸天,我尊称你一声前辈,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不要连累玉儿。若前辈要打听张伯的消息,以我在金陵的部署尽全力可以找到也说不定。”秦霸天直视着齐君扬幽深不明的眸子,干脆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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