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但是公会没有看到啊,拿到了是事实,但是后来,经书不是在杉沙五皇子手上么,我们会长一直都没有再拿回来了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五位全都是一愣,顾慧壅沉吟了一会说道:“公会这么说,我们可不敢这么信。”
顿珠仓决皱皱眉看着皇帝道:“那您想怎么样呢?要派人搜我公会么?”
顾慧壅摇头,他食指指着棺材说道:“眼见为实。”
顿珠仓决身后一个小厮忍不住斥到:“荒唐,哪有订好了棺材再开的道理,你们皇家不要太过分!”
他一开口,其他的一直都愤愤不平的小厮都跟着起哄起来。整个灵堂顿时沸沸扬扬起来。喻源走到案几旁,使劲一拍,大喊一声“安静!”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他,喻源阴沉着一张脸盯着顾慧壅道:“顾家主子,那本经书,我们着实没有看到,但是您可想清楚,开棺了,就没有后路了,要是没有,你怎么办?”
顾慧壅冷笑一声道:“要是真的没有,我杉沙的税收送你又如何!”
喻源满眼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朝一个小厮一招手,小厮急的大喊了一声“会长!”难道真让他开棺不成?喻源瞪了他一样,小厮只好不情不愿的递过去一把锥子,顾慧壅身后一个士兵接过去就准备撬棺,顾慧壅却突然喊了一声“停”,他走到棺材旁仔细看了看棺材说道:“这雕花挺有意思的。”说完便蹲下去,指着一条凹槽问道:“这是什么?”
周维礼冷着脸答道:“这棺材的是石茂吉先生设计的,石先生是我们公会长的挚友,据说这一条凹槽可以减少土地对尸首的侵蚀,陛下这么喜欢?要不公会也送您一口这样的棺材如何?”
顾慧壅脸上有些挂不住,站起来,朝士兵挥挥手,示意他开棺。沉厚的棺盖发出一阵隆隆的响声,顾莫余躺在一堆金器之中,脸上虽然画了点妆,但还有海水泡过的痕迹,身上已经是一身白素的寿衣,一如他生前喜欢的样子,只是寿衣上所有应该是带子的地方全部换成了扣子,“带子”寓意后继有人,可顾莫余早已孑然一身,这茫茫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与他有血亲的人活着,何来后继之人?
那头一直散开的长发终于在他死后绾上华丽的发髻,头上一束金冠,只是绾的再俊美又有什么用?那头鸦鬓已经失去了光泽。要说礼节,这棺中之人的各种打扮都有为葬礼习俗,带扣的寿衣,口里没有含铜钱,没有遵礼成服,没有泣血稽颡,没有送唱的牧师,包括墓葬的棺材也雕的令人眼花缭乱,按礼制,这些都是不合礼节的。但是顾莫余本身也不是个尊礼之人,凡是随心性而为,带出来的一批手下自然也是散漫不羁,他们一致认为,哪怕是死,也不能让这位主子憋屈在礼节里了。
这极不合礼的棺木之内,早已被各种金器美玉堆满,没有任何多余的一出可以藏下一本书。
“杉沙的税收公会哪敢要,只是以后这盐茶生意,怕是来往就少了吧。”喻源的脸色冰寒到了几点,冷冷的说,顾莫余一死他们就如此的肆意妄为,真当他们几个公会长是吃白饭的吗!
顾慧壅盯着棺木里的人瞪大眼睛,仿佛在咆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
喻源这么说,底下那一排商人心里其实欢喜的都要雀跃了,皇室一直是公会最大的客户,但是照现在这个趋势看来,且不说东南岛垄水盐雪,单是杉沙,他们就可以拿到不少新的订单吧。
出殡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往城郊走去,公会里留下陈岁岁守门,岁岁见所有人都走了,才叫来小厮从灵堂后面抬起一个等人高的箱子回了自己房间。
皇宫偏远的一隅,荒凉的院子里杂草丛生,院子里的石桌石凳早已成了东倒西歪,偏房是一片断垣残壁,本来修在院子边上的回廊也破败不堪,被风吹得吱呀直响的门像是被门上的灰尘压得喘不过气来样的,小小的院子看起来一片窳败。
顾行止在院子里踱步,他已经在这里被软禁了十来天了,眼前这残断的景象倒是十足的像那乱葬岗般的顾家大宅。
顾家,顾莫余……顾莫余。
他闭上眼睛,那天顾莫余在他眼前跳崖的情景就像挥之不去的噩梦一样,时不时的就浮现在他眼前,每次只要一回想起来,还是心悸的喘不过气来。他这几天也想尽了办法要大水去打听,只是大水每次都是向他摇头。
但是昨天早上,大水一脸凝重的过来,支吾了半天,眼神一直都飘忽不定,最终像是下了决定一样道:“小莫今天出殡。”
顾行止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涌上心头。
出殡,出殡。
这是在说谁啊,阿余么,他尸首找到了?但是,他不是说他活着的么……
顾行止闭上眼睛,脑子里乱成一团,完全理不出一个头绪,他无法忽视心间那一股万箭穿心般的刺痛,虽然理智告诉他,事实恐怕并非如此。
实际上,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事实恐怕并非如此。顾莫余跳崖的那一瞬,他几乎所有的理智就都随着那个脸上挂着得意笑容的人一起沉入了海底,他甚至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到皇宫是怎样被软禁起来的。那个海崖那么高,那么高,从上往下看都看不见底,远处深蓝的海水几乎直接通向蔚蓝的天空,他就那么轻易往下一跃,随随便便的就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深邃的大海了么,他怎么可以如此的轻描淡写,完全置自己于不顾!他得意又决绝的眼神,随着悬空的身体迅速下沉,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伸手去抓确实一片虚无。何止是手上的虚无,顾行止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就一片虚无了,周围的景象离自己远去,嘈杂的声音也不知何时消失,跌跪在地上时的,磕在坚硬岩石上双膝的疼痛也渐渐失去知觉,只有一个声音不停的盘旋在他脑海里——他,跳下去了!
等顾行止重新意识到周围的环境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他就在这阴鸷的,埋葬了无数人性命的皇宫偏荒的一隅,院子门口时两个执枪士兵,理智被一点点的拉回到他的脑子里,这是软禁吧,嗯?软禁?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总之,你等会应该会被你亲爹抓回皇宫软禁起来吧。”
这也是他计划之内的么?
皇帝似乎只限制他的行动,并不限制消息的传入,所以他叫来了李大水叫来了其他将军吩咐了所有自己能支配的力量,他要知道外面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
可惜,他们几乎所有人都难以启齿的样子,每次来都一脸很为难的表情,直到今天——
“公会是确定他死了么?”
“五爷,您别这样,这,陛下为了找那本丢失的《怙悛经》在他的灵堂上当场撬了他的棺材,所有人都看见了躺在一堆金器里……没气儿的……”
灵堂开棺?
顾行止厌恶的皱皱眉,先是自己的母亲,现在又是顾莫余,自己的亲爹还要做多少丧尽天良的事?
“五爷,陛下说你可以回王府了,您还是……”
顾行止木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更加冷了,李大水跟在他身后,现在完全猜不透自己这个主子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身影是显得如此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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