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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的时候，她已死了三天。」

「在那儿发现的？」

「家里。」

说着，高崇亚眼睛里开始注满了泪水。话说得很慢，不时完全停顿下来，为着要阻止那颤抖的声音演化成呜咽。

偶尔，她都会为这些朋友们的遭遇唏嘘不已；毕竟，往解剖室里来的大多有着不堪入耳的故事。但，她不曾为任何一个朋友流泪；流泪，是有着个人情感的情绪反应。纵然视他们为匆匆相识相知的朋友，同理心以外实在难以注入个人情感。这次是第一个例外。

顾日乔只能把她抱得更紧。

「一个弱质女流，为着种种的理由，漂洋过海来到这里来。熬出个病来也乏人慰问，从病发到最终失救，那是孤独地等待死亡，死了也因着孤独而无人知晓。直到躯体开始腐烂，发出阵阵恶臭，才因着厌恶而被发现。」

「Sonja…」除了唤她的名字，真确想不出什麽可以做的事来。

「小乔。你相信因果吗？」

「我基本上没有佛性，不明白，也就轮不到我来相信与否。」

「我信的。所以，我也会像她一样。」

「胡说！你还有我！」

「其实，你就该趁现在让我习惯独处。不需要太在乎我。Cuz…I am not fine.」

「说什麽傻话？我们…」顾日乔禁不住顿了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让你孤单一个。」

高崇亚听罢灿烂地笑着，却带着如鬼魅般让背项发凉的寒。她握了握顾日乔的手，把剩下的酒都喝掉，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转身看着顾日乔。

「今晚，就让我开始孤独吧！」

走进房间，门被锁上的声音清脆响亮。顾日乔心里忐忑，思量了好一会儿，最终让自己也感到讶异地选择离开。

第24章 024

和顾日乔的缠绵，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侯芯慧心房的那道重门。

曾经，她认为自己是个对爱情和性都冷感的女人。爱情根本只是虚幻的想像，对某些感觉配上错误的标签。婚姻更是对未来的错误期盼，当中存在的只是责任，和对这份责任感的无奈和厌恶。乃至於性爱，更是只能以满足丈夫生理上需要要的敬业行为。虽说，对侯向宏的好感还是有的，但远不足以让她的身心投入於各式各样的亲密接触中。

实在，那原来只因为错配了对手。

一如她所说，她企图用尽每一个瞬间去弥补错失了的过去。因着单纯，因着服从，因着责任而没有从自己的快乐出发的过去。她开始在意侯向宏的行事历，为着要掌握时间，去制造和顾日乔见面的机会。每一次的见面，时间都被完全榨取，去满足她的灵魂和肉体。顾不得地点是家里还是诊所，酒店还是车子里，信手拈来就好。

但让她很是惊讶的，是对顾日乔的欲望超越了现实。单是把她留在脑海内，已挑起每一条神经。每每才刚说再见，思念便淹盖了理智，欲望把触觉都封锁。谁躺在身边，都成了顾日乔。

「芯慧。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