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辞抬了头,眼露询问之意。
萧彧道:“此人名为容逸,来历不明,不过似乎只是因为和封御史私下有往来,所以才入宫暂住。”
白辞笑了:“封御史还真是好闲情。”
萧彧面露尴尬:“朝中隐有传言说封御史有断袖之好,不过知悉此事的人并不多。”随后敛了颜色,低声道,“依老臣之见,此事或许……”
言犹未尽,白辞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不错,不过此事可大可小,先不必声张。”
萧彧低头言是。
白辞道:“本王连夜返京,也有些累了,萧尚书先回去吧。”
萧彧起身一揖,“那老臣告退。”
萧彧走后,白辞将杯中微凉的茶饮进腹中,随后起身回了寝宫。
容镜还在睡,身体呈大字型趴在床上,把本来不小的床给占了个遍。白辞推了推容镜,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便走到书案前坐下,拿过一本史籍翻看。
修长的指按了按眉心,白辞闭了闭眼,放下史籍。
一手在书案上摊开一张宣纸,白辞磨了一砚浓墨,从笔洗中抽出一支最粗的狼毫,蘸饱了墨汁。笔锋触纸,微微一顿,随即腕下狠力,笔走龙蛇,两个行草大字跃然纸上,力透纸背,几乎嵌入案中。
白辞看了那两个字半晌,随即引燃火盆中的炭火,两指拈住长宣的一角,垂入火中。
双眼静静望着火舌将张狂的笔墨一点点吞噬,直到火苗窜上指尖,才两指一松,剩下的小片残宣带着火,轻飘飘落入火盆之中,化为一缕灰烬。
-
容镜醒来的时候,发觉房内很黑,向窗外看了一眼,外边月光正好,脑袋便懵了一会儿,嘴里嘀咕了一句,“我刚睡了一会儿?”便又倒了回去。
却听白辞的声音忽然从旁响起:“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容镜一个激灵,差点没从床上翻下来,把头探出帘帐,见白辞正站在窗边,顿时叫道:“吓鬼啊!大半夜的不点蜡烛!”
白辞走了过来,掀开帘帐,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容镜,开口道:“你今天睡得还真是老实,四肢大敞在床上一动不动趴了一天。你要是再不醒,我恐怕今晚就要睡客房了。”
容镜无辜道:“爷爷我什么时候睡觉不老实了?”
白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俯□,贴近了容镜的脸,右手轻轻抬起容镜的下颌。
容镜身体一僵,愣了一会儿,立刻挣开了白辞的手,“你干嘛!”
见白辞没有退开的意思,容镜一边向床内退去,嘴里忙不迭道:“我警告你啊!你离我远点!你要是再敢非礼爷爷我,就算你是病人,爷爷也肯定不会心慈手软的!”
白辞一言不发,就着容镜空出来的地方上了床,又伸手托住了容镜的下颌。并未使力,却让容镜不敢动弹。
容镜想向后退,可是后背已经贴到了墙壁上,嘴里道:“你不会是断袖吧!你是爷爷我可不是!爷爷还要找姑娘呢!”
“别动。”白辞轻飘飘几个字,却让容镜定住了一般,僵硬着抵在墙壁上,眼睁睁看着白辞的脸一点点靠近。
白辞的鼻翼擦过容镜的,却慢慢上移,一个吻轻轻落在容镜白皙的额上。
容镜脑中一白,感觉胸腔内的跳动都静止了。
在他以为白辞要放开的时候,下颌上的手却突然用力,白辞微凉的唇滑过他的鼻尖,然后攫住了他的唇。
舌尖撬开细齿,滑入口中。极淡的药香又一次混入鼻息,那微痒的感觉让容镜的身体莫名一紧,下意识回应起来。
唇舌交缠,口腔被白辞口中独有的药香盈满,容镜从未有过和别人亲热的经验,被动地任白辞侵略,回应得笨拙,渐渐就觉得难以呼吸。
直到容镜的头渐渐有些发晕,白辞这才慢慢放开,看着容镜耳上微染的淡红一点点褪去,低声浅笑,“你还是喜欢。”
容镜还未从刚才的空白中缓过来,闻言这才回过神,脱口而出:“爷爷我肯定是憋得太久了!”
白辞笑了,温和如水的双眼看着他,这才回答他方才的话。
“我不是断袖,不过我可以为了你断。”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看过《莫回离弦》的读者,关于容逸的名字:在《莫》里提到过,容逸原名是容铮,因为当时周边的人都知道他真实的名字,所以上一部一直称为容铮。如今《江山》里基本无人知道容铮一名,所以直接唤做容逸。
☆、张冠李戴
容镜很是呆了那么一会儿。
半晌,他沿着墙壁一点点向床尾蹭,一边蹭一边道:“断袖有风险,挑人需谨慎,我觉得白王殿下应该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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