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一阵静默之后,冷冰冰的三个字缓缓响起。容镜愣了一愣,没反应过来出自谁之口。
那孩子站在他身边,往日的乖巧荡然无存。脸上表情疏淡,身量虽不足三尺,一瞬间却给人一种已近少年的错觉。
容镜这才想起,自己从未亲自切过他的脉,也从未问过他的年龄,甚至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容镜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孩子,似乎完全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头却难以抑制地渐渐陷入昏迷,身体顺着石台倒下,头磕在温泉边冰冷坚硬的石板上。
半昏半醒间,身体被一双熟悉的手推入七尺深的温泉之中。
温热的泉水淹过口鼻,双眼,那孩子疏淡的脸渐渐从模糊的视线中消失。四肢从肩部一直麻痹道指尖,分毫动弹不能。呼吸间泉水涌入鼻腔,一丝丝腥甜从喉间溢出,顺着喉咙滑下去。耳边一片死寂的水声,意识渐渐稀薄……
腿下意识地一挣,容镜忽然睁开双眼。
身周的水已经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看提要想歪了的自动面壁。__。明天从早上五点忙到晚上十一点多。。如果到时候俺还有一息尚存,会挣扎着通宵码一章,如果不幸阵亡。。Q__Q如果有的话更新还是在八点多,如果没有就后天继续劈爱思,俺现在已经苦逼到在地铁上码字的节奏了。。这种情况还要持续三个月,深觉前路暗淡无光T__T
☆、不知不觉
容神医感染风寒了。
这消息也不知道从谁那儿溜出去的,没一会儿便传遍了皇宫内外。
据说容神医在卧房里洗澡,洗着洗着就睡着了,在冷水里面泡了整整一个晚上。
细瘦的上半身半浮半出地露在外面,湿漉漉的黑发散落在桶沿之外,垂在脸侧的额发已有些半干。手臂支在桶沿上一动不动,白细的指尖还滴着水。
结果肖拓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伸手一摸,额头烫得吓人。容神医那边还淡定地说了一句:“换桶热水来,爷爷我还没洗完。”
于是被肖拓不由分说抓住胳膊从水里拎出来扔到了床上。
当裁缝的没准哪天衣服就破了,当木匠的没准哪天房子就塌了,可是这当神医的突然就感了风寒,还是有那么点不能被世人所接受。
于是朝中开始议论纷纷,景太后的病本来就没人放个准信,如今容神医自己又病了,这容神医本来据说就不怎么靠谱,不会真是个混吃骗喝的庸医吧?
当然这些流言容小神医一概不知,此刻他正被肖拓强制性卷在被子里,然后往嘴里灌药。
容镜喝了一口,还没吞到喉咙里就吐了回去,“太难喝了。”
“……”肖拓一脸镇定地看着他,一脸镇定地问:“你这是存心让我再熬一碗?”
“不就是伤个风么,睡一觉就好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容镜脑袋缩着缩着就缩到了被子里,然后转了个身,扔了个后背给肖拓。
肖拓无奈了,“你哪次不喝药是七日以内好利索的?”
被子里传来容镜闷闷的声音:“老子哪次喝药了?”
肖拓一把将碗放在桌上,放话道:“你爱喝不喝,难受是你自己难受着,懒得管你。”说完,看了看被容镜吐过的药碗,又拿了起来,走了出去。
容镜的脑袋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昨夜梦里溺水的感觉还清晰地停留在脑海里,喉间似乎还留有几丝腥甜,滞在喉咙里,怎么吞咽也咽不下去。
那么久以前的事,似乎已经快忘得一干二净。昨夜一梦,十一年前的事忽然像潮水一样,疯狂地涌入脑中。
当时在温泉池里,容镜还是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命悬一线是什么感觉。他从来不知道死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而且还是死在一个小娃娃手里。
当时若不是挣扎着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拿温泉底的一块尖石刺进左臂,硬是借着剧痛之下一刻的清明浮出水面爬到温泉边的岩石上,估计他容镜就是武林中有史以来第一个淹死在温泉里的人了。
这也着实挺难得。
身后忽然又传来开门的声音,小栋子跑了进来,声音听上去很是激动:“白……白王殿下来了!”
容镜还没从回忆里脱离出来,微微一愣,就感觉床上忽然微微陷下去了一块,紧接着,一只手掀开了头顶上的被子,抚上了他的额。
“怎么搞的。”白辞的声音温和地在耳边响起,手在他的额上轻轻抚摸着,然后停在那里。平日里很暖的温度,此刻却觉得有些微凉。
容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变得脆弱了,若是以往,他要么蒙头大睡,要么早从被子里钻出来,该干什么干什么。腿骨折了他都能用轻功跑上几里,头疼脑热而已,多大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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