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就不能真正与人说说你的心底话么?如今境地,你却连白芷也信不过么?”白芷只觉得累,替眼前这人累,心力交瘁的累让她咬牙气极般地咄咄逼人。
“阿芷……”秦时欢看着白芷笃极的神色,心下虽觉宽慰,但也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似乎有很多话,很多事要解释,可是又从何说起呢。
“阿芷,你是见过柴静和柴欢的吧,依你看她们关系若何?”秦时欢眸珠儿散漫,似瞧似敛地看着白芷。
“似乎,那柴家小妹极为在意柴静。”白芷忐忑,柴欢的眼神在看着柴静的时候像极了白薇看着自己的时候。
“差一点的,她们两便一起走了。”秦时欢顿了顿,“可到底,也只是差一点而已。”
“我与语欣,却不仅是,差一点呢。”秦时欢没有叹气,没有惋惜,即便言辞叫人觉得可惜,只她自己笃定地承认着事实。
“时家因为我娘连见之和绛红阁萦梦的关系而被楚灵随灭门,同为牵连的却是语欣一家,随后我与她被绛红阁中人所救,一同被带上了无望峰。在那无望峰上,我因才经历灭门之痛,不忍旁人再为经历,救下了一名女婴。”秦时欢对着惊疑的白芷笑笑,继而继续讲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总之就莫名地对这孩子上了心。或许是因为她的名字是我取的缘故,又或许,我只是想给自己,在这世上,留一点牵系,不然,总觉得无亲无故的生命,连一点往生的欲望都不愿有呢。”
“大约,语欣也是这样对待我的吧。只可惜,我只想着如何保那孩子的命,而阁中所习,家教变故,实在让我不能多做其它。我承认,我利用了一切,包括言语欣。阁中规矩,以及历来阁主之间发生的事,让我觉得可以利用她。毕竟,我要毁的,是整个楚家王朝。我所能做的,就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因素。包括所谓的,感情。”
“只不过,十二岁那年,我的确有些沉沦期间,我毕竟不是完人,我也会渴望被照顾,被怜惜,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心上。言语欣,的确带给过我这种感觉。那段时间,我过得很快乐。但这快乐并没有使我放弃最初的想法。及笄之年,我已经安排好我与她两人在昭朝的起点。她去言家,我为秦家。至此,我亦开始全心全意着手安排着一切,包括那名女婴长成下山,都是我让选好的日子,选好的言辞,选好的路线。只是,我没有想到扶夜竟也出了手,小薇的死,在我意料之外。呵,更意料之外的,我竟然害怕,害怕她会因为小薇的死念,终生为其所困,再也,再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那名女婴,难道就是那小师傅?”白芷只觉得心底蓦然被拉开了一个大口,里面的巨兽喘着粗气,汹涌地吞噬着耳际的话语。
“她走路,习字,识药,掌剑,皆是我亲自教来,我怎能,怎能就那样让她认了别人去!”秦时欢说道此处,眼眸似为茫然,又充斥狠戾,只叫白芷难作心念它想。这么些年陪在这人身边,竟丝毫不知她心底藏了这般一个人。想着她每年七月总是会去柴家一趟,每次必为月余,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连初晓的缘故。
大约是情动已极而牵惹心脉,秦时欢闷哼一声,捂唇欠身,白芷惊见掌缝间的殷红,立时端正身形,运气于掌,按捺秦时欢左掌太渊,一眼瞧过那掌心剑痕,白芷已来不及思询,只运气调理秦时欢紊乱的脉息。
盏茶过后,秦时欢的气息平缓下来,白芷终于松了口气,水盏递给秦时欢漱口,又擦拭掉唇角和掌心的血迹,将她安置进榻,掩好被褥,自己这才靠在床边看着神色厌极的秦时欢阖目沉睡。
“却原来,你骗了我们这么多年。”白芷轻言,看着秦时欢的眉眼,“只到底,也恨不起来。你心底的执念,已足以让你一生难为安稳了罢。与这般讲,似乎,也算平了。”轻言而语,看着秦时欢昏睡中亦紧紧蹙紧的眉心,说不出来的一丝快意,让心底彻底松懈下来,闭目休憩。
第二日,白芷扶着秦时欢准备动身,一掀帘帐,便看到了帐外逆风牵马而立的连初晓。
白芷瞬时觉得秦时欢握着自己手腕的指分外见力,两人对视良久,终以秦时欢的叹息作罢,“进来换身衣服罢。”
白芷瞧了眼连初晓,便随着秦时欢退进了营帐,就听秦时欢不明声色的淡言,“阿芷你帮我挑几件防寒的予她。”
继而察觉秦时欢松开了自己的手,只见她缓步坐在了妆台前,侧撑着头闭目养神。
白芷依言挑了衣物搭在屏风上,转身便见帐门前立着的人清濯濯地微蹙着眉尖看着秦时欢。
说不上的累,白芷叹了口气,“去换吧。”
连初晓抬眸看了眼白芷,便挪动了步子。片刻之后,连初晓绕了出来,一身银锦打底的纹落贵气掩敛,箭袖的白莲花色相映着底裤裾角的墨叶清潺,靴面亦雕纹着精致的花烙。
秦时欢常年在外奔波,除了常人见礼的闺阁裙裾雅衫之外,亦备着便于骑射的昆吾服饰,经过改良之后,精炼之余,亦不失女儿的媚致清雅,今白芷给连初晓挑配的一身,正是如此。眼下要追昆吾,自然骑奔一路,别的衣物自然不如此套便利。
白芷先时看连初晓着那柴家子弟短打服饰,虽见身形修长俊俏,却依旧如那邻家女儿垂髫有戏,难登大雅,如今换上这身,才隐现了婀娜身段,雅致之余,英气亦显,但整体之下又是七分贵敛,当真是脱了尼衣之后的首为叫人惊艳。
只看她左手挽臂搭着外面的玄暗罩裘,右手上垂绦余下,熟悉的纹结瞬时叫白芷想到是什么物什。
果然,连初晓走到白芷身前,将那方明玉呈于掌心,“想来,它最是应该由你保管的。”
白芷看着那方明玉上的‘薇’字,眼眶又是忍不住酸楚,强压之下,白芷接过,摩挲之下便放进了怀中。
转身便看连初晓将左臂罩裘解下,走至妆台之前蹲下身子,展开罩裘轻轻裹住秦时欢。
秦时欢不知何时睁开眼,任由连初晓的行举,直至连初晓半蹲,仰视着秦时欢,薄唇笃言,“我不知你如何打算,可我还是那句话,此生此世,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白芷闻言看了一眼秦时欢,秦时欢却似未察觉,伸手理了理连初晓的领口,继而拿着牙梳,帮连初晓打理着乌发。
白芷默然地看着秦时欢的行举,说不出什么滋味,放佛在连初晓面前,秦时欢就完全地变了一个人。
小片刻过去,秦时欢挑了一个很是简单的银钗,将连初晓极为简单的发髻稳固,扶着连初晓起来,上下瞧了瞧,这才似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着掌间高度的比划,略带俏意的口吻见嗔,“你竟是比我还高了半个头。”
白芷默然而叹,而连初晓却是不理秦时欢的言语,径自将那罩裘裹得又紧了些,“走么?”
秦时欢不为所理,闷气地张开手,一幅要人抱的样子,“路上我睡了,你们就赶快些,三日的时间,务必追上昆吾大军。”
白芷看她故作的模样,像极了撒娇的少女,一点都不符合齿间略见急切的言语。
看着连初晓将秦时欢抱起,白芷急向前几步抢先掀开了帘帐,随着连初晓抱着秦时欢出去,自己也跟了出去。
连初晓足尖点地,径直翻上了轻尘背上,手间蓦然翻出一方锦带,绕着秦时欢几下穿梭便将她与自己不紧不松地缚在了一起,这才双手稳持着马缰,兜转了轻尘看着骑乘一匹而又拴着两匹骏马的白芷。
白芷眼神静静看了一眼连初晓,随即拨转了马头,抢先打马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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