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赫,我这就去小岛,你不用跟着,在这边休息就好。嗯…这里信号不太好,联系不上的话就在车这儿集合。”
“no,no,no超哥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都来了就跟你在一起了。”
邓超知道陈赫一直跟自己到这儿是因为不放心,就也不再坚持,于是二人一起奔小岛而去。等看到小岛的影子,邓超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快从腔子里跳出来了,他脱了鞋踩着水噼里啪啦地跑着过去了。陈赫慢悠悠地掇在后面,一点不着急地看着邓超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他涉过水去,就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邓超果然又孤零零地出现了。
“他还没到?没关系,咱们再多等会儿。”陈赫心里早就预料此行跟本就不会有结果,此刻也不着急,心想还不如让邓超的心一次死个透算了。
邓超看了看他不说话,来来回回地在沙滩上转悠着。
这一等就是一天。上午太阳升起后晒得不行,陈赫想办法搞了两把伞回来,遮挡住感觉要着火了的皮肤。待到下午,他撑着伞挡住脸,一动不动地平躺在灼热的沙滩上,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死鱼。望向邓超,却见他一直一个姿势坐在口岸处,像块没有知觉的石头。
一直等到太阳下山,两个人才返回大岛。陈赫接到宝强的电话,断断续续的信号里,宝强向他诉说公司的事务已乱成一锅粥,自己焦头烂额的惨状。陈赫说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兄弟你一定要顶住。宝强带着哭腔,我顶不住了。陈赫也泪流满面,我也顶不住啦。看样子超哥仍没死心还要继续等,我的天啊,这日子可怎么过!
然后又是一宿的汽车旅馆,第二天陈赫拖着快要散架一般的身体又随邓超去了小岛,继续在沙滩上当他的死鱼。一天过去,就在他觉得死鱼要变成鱼干的时候,邓超过来拨拉了他两下:“陈赫”
“嗯?”鱼干龇牙咧嘴地撑着地坐起来。
只见邓超一脸黯淡,“是我想错了,他没在这里……对不起,连累你受苦了。”他歉疚地说。
“没事儿,是兄弟就不要说连累不连累的话。”陈赫看着皮肤被晒得又黑又红,人明显瘦了一圈的邓超,心里全是怜悯,“超哥,你就想开点……忘了他吧……”
邓超紧紧闭了闭眼,下决心一样地说了声:“走吧。”
经过这一番奔波,邓超的理智倒是回来了些,他把陈赫送回家,说陈赫你放心我真的没事了,我一大老爷们还不至于遇到点事就把自己搞出状况。陈赫看他态度坚决,情绪又真的像是好了些,于是答应不再跟着他,说超哥你好好歇歇,调整一下,我和宝强还等着你回公司做主呢。邓超点点头,走出去几步又回转头说:“陈赫,要是公司将来真发展得好,那它就是咱们兄弟三人的。”
接下来的几天,陈赫回到公司,和宝强一起勉力维持起公司的运转。他本来个性闲散,这回临危受命,竟一改之前的疲沓作风,认认真真地拼起来,把家里的老爷子感动得热泪盈眶,说不知道是哪柱高香烧得灵验了,我家二赤也有这么上进的一天。
而邓超的心思还完全不能放回到生意上,他把所有事项都授权给陈赫宝强两人,自己则每天到李晨以前常去的地方游荡,期望哪一天运气好能再次见到那个自己日夜想念着的人。然而李晨消失得那么彻底,不但踪影全无,所有熟人那里也都再没有过关于他的半点讯息。这让在熟悉环境中的邓超偶尔精神恍惚,竟会产生“李晨是不是真实存在过?还是一切全是自己幻觉?”这样的疑问。然而回到家,李晨的东西都在,拖鞋还好好地摆在门口,又让邓超觉得也许下一秒李晨就会推门而入,像往常一样脸上带着笑容,对他说:“超儿,我下班回来了”。两种矛盾的感觉撕扯着他的神经,让他寝食都难以安定。
这些天中,又赶上房东来谈续租的事情,邓超原本打算要和李晨商量买一套大房子,两人正式地安定下来,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出了这事,于是邓超一口气又续了三年的合同,心里发狠地想,你要是总不回来,我就在这儿等你一辈子又怎样!
一天午后,邓超觉得有些困倦,到床上躺了会儿,又睡不着,他起了身,打开电视,一边收拾屋子一边一句半句地听着。这时电视里正好播着新闻,说暑假即将结束,铁路客运将要迎来一个学生返校的小高峰。邓超看了一眼记者拍摄的拥挤的进站口的场面,忽然感到有些熟悉,他心里一动,顿住手上的动作,呆立着想了想,慢慢地嘴角现出一丝笑意:我怎么没想到呢……
邓超换了衣裳,抓起车钥匙和手机下了楼。
这是个闷热的下午,外面一丝风都没有,天空上铺着变黑了的云块,从远方隐隐约约地传来闷闷的雷声,像极了邓超重新又躁动起的心。这是最后,也是最可靠的希望了吧,他一边想着,一边驾车向一个熟悉的住宅小区驶去。
手抬到了半空又犹豫了一下,邓超垂着眼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按下门铃。
“是谁”一个女声从门里传出,接着瞭望孔里的光线黑了一下,过了片刻,门开了,baby出现在邓超面前。
“baby……你好。”邓超脸上挂着毫无破绽的笑容。
baby却没有什么表情:“怎么是你你来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事儿……我进去说行吗”
baby侧开身子,等邓超进去后关上了门。
邓超轻车熟路地进了客厅,却惊讶地发现客厅里除了剩下沙发和几件家具,其他的用品及摆件都不见踪影,大大的屋子空空荡荡的,看不出一点生活的痕迹。
邓超正要询问,一个人从卧室里转出来,“baby,是谁来送你了”她拖着个大行李箱,看到邓超后笑脸立刻拉了下来,正是baby的闺蜜谢依霖。
“呦!还真是位不速之客啊。”她冷冷地说。
“嗨,依霖,好久不见了。”邓超冲她摆摆手,面对着她的不友好笑容可掬,没有一点尴尬的神色。“嗯,你们这是,要出门吗”邓超看着谢依霖手中的箱子问。
“是我,我要去德国了,邓超。”baby从后面走过来,平静地说,“以后就在那边定居。”
“哦…”邓超点点头,眼睛看着地面,“baby,你是深思熟虑过了吗……我是说……我之前……是带给你过伤害……”
谢依霖听出他的意思,嗤笑了一声。
“与你没有关系。”baby笑笑,“你知道,我并不会为了一件偶然的事而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不过……”baby看着邓超,“关于以前的事,你是不是还欠我一句话?”
“对不起。”邓超快速地说,“嗯…可能你会觉得我说得太轻巧,但是这确实是我的肺腑之言。以前是我伤害了你……我能体会你的痛苦,现在我诚心地跟你道歉,真的,希望你能接受。”
“好,我原谅你了。”baby一笑,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与邓超握了一下,“谢谢你今天来,让我能跟过去正式做个告别。”
“不过,邓大少今天出现,并不是专门为说这句话的吧”谢依霖抱着胳膊,在一旁冷眼看着他。
邓超点点头,“没错。我今天来确实是有些别的事,希望baby你能给我帮个忙。”
“什么事?”
“嗯,baby,你是在B市上学时认识李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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