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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六）

成了曹士琛的四姨太的李慕棠还是那个李慕棠。一样的眉，一样的眼，一样的薄唇，一样清冷的脸。只是眼神开始从空洞里生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亮。她不爱笑，一笑起来还是流光溢彩，溢出来的却带了妖邪。

她如今在小公馆里时总爱穿着长长的睡袍，光着脚，踏在绵绵的地毯上，像一只慵懒又冷眸的猫咪。

她在梳妆镜前坐了，瞧着她如今的模样，地板上是一抹散乱的断发。

范知梨替她将一头长发又剪短了，比从前齐脖的长度更短，一边别在耳后，露出精致的耳廓和棱角分明的下颚。

另一边却是长长的刘海掩住，细碎的发丝将眉角的疤痕依稀遮了，她却在疤痕处勾了一朵娇艳的海棠花。从上挑的眼角长出，开到眉尾。疤痕将她原本盛了福气的眉眼打乱，却在命运的半途另生出了一朵炫丽诡谲的花朵。

她注视着自己镜子里头的眉眼，嘴唇不够红润，隐隐带了苍白，剪了头发将脸露出来才发现自己又瘦了，瘦得狠了，半点不见当初的丰润，脸骨上都带了几分尖锐的气息。

范知梨伸手摸过她的耳发，陌生，陌生得有些恍惚。李慕棠却觉得有一些原本不属于自己，却扎根心底深处的东西正要蛰伏而出，让她竟然生了一些莫名的兴奋。

自打李慕棠在这里住下后，曹士琛便来得勤了，他的话也不多，多半是吃了饭便走，有时将公文拿到这里看了，看累了便瞧着范知梨修剪花草上多余的枝桠。

李慕棠也屈膝坐在他旁边同他一起瞧着院子里范知梨的身影，她本就是学唱戏的，一弯腰一俯身的身段都仿佛在走戏，李慕棠觉得，只远远地瞧着她的动作，便有一种莫名的安稳和妥帖。她忽然想起那日和范知梨唱戏，自己搂了她的腰，在她耳边接的那一段唱词。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似水一样的流年，却只留了物是人非四个字给她。她轻轻地笑了，眼角的海棠开得孤清。

手却被一只微凉的掌握住，并不是印象中柔弱无骨那一双，有些粗糙，掌心纹路分明，指腹间还有长期握枪的茧子。她转眼一看，曹士琛依旧埋头看着公文，刀刻般俊逸的侧脸纹丝不动，仿佛握住自己的并不是他。但握住她的那双手却分明又用了用力，拇指抚过了她的手背。

李慕棠略动了动，却没有再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

☆、（七）

夜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