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白翻着白
眼想了想,小九就说要吃饭啊,要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啊……草!不会吧!难道说小九……
小九这么善良,他肯定是觉得解秋寒是因他受困,所以自己去找那魏陵换人去了!怎么能不跟人商量就去,难道就不知道自己走向的肯定是死路一条吗!
二人顾不得再讨论其他,齐齐扑向门洞,想出去找那守门的问个清楚。却正好遇到门帘被挑开,一个人缓缓走进来,抬眼看居然是解秋寒。解秋寒看起来倒是神色如常,看来是没有受什么难为。进门便看到里面两个人面色如见鬼般慌张,一时愣在那里,三人两两相望,说不出的诡异。
还是宣白先反应了过来:“秋寒!?你怎么……那个人把你放了!?小九呢!!?边说边往门外看,外边却什么都没有。
小九?解秋寒一脸茫然,小九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我怎么会知道。那些人突然又说上面的旨意又变了,就把我放了,说有人在这里等我,带着我过来的,我还以为可能真是搞错了,圣意怎么可能一天三变。
宣白又问道:“那还抄家吗?你可否官复原职?
解秋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太过蹊跷,莫名其妙的被抓又莫名其妙的被放出来,我一会儿可能要去找找上面才知道。突然瞄道一旁的慕青渊,又问道:“小九去哪儿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慕青渊摇摇头道:“有个人抓了我们,以拿小九交换你为代价,说放不放人只是一句话。小九刚刚说肚子饿了去吃东西,现在看来多半是去找那魏陵了。你看你都回来了……
解秋寒更迷惑:“魏陵又是谁?怎么跟小九又扯上关系了?
慕青渊这才把事件的始末讲给了解秋寒听,后者听完之后面色青黑,心中震惊不已。花九居然是当朝宰相的亲生儿子,看看眼前失魂落魄的慕青渊,却是与那宰相不共戴天的仇人,造化果真是弄人,而这魏陵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物,看起来真是能量非常。不过其他尚且不说,花九这个人,不光是慕青渊的爱人,自己对这个人亦是很欣赏的,聪颖善良。况且花九从小从未受过宰相的教养,除了生身之恩,其余与他全无瓜葛,何必非要将他与宰相扯出关系来。决不能让小九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胁迫着去送死,非抓出魏陵这个阴险小人,救了花九不可。
只是现在,守门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更不知何处去寻那魏陵。况且自己对他,除了知道一个名字,其他一无所知,要救小九时间紧迫,却无从做起,三人觉得紧张得不行了,争分夺秒的事情,一点点都耽误不起。
再说到花九从房间里出来,把自己大概的意思跟守门的人说了一声,那二人一番商量,就由了一个人带着花九去找
那魏陵。其实就在凤求凰的楼里,七拐八拐不知到了个什么房间。
推开门便看到打眼的月白衣衫,确是魏陵无疑,他看到花九独身来找,听随从禀明了意思,眼中透出三分笑道:“没想到你还挺有胆量,明知道会死还是要来,我得考虑让你死得高兴点。
花九笑了笑:“来了便不怕死,我人在这里了,你先把解秋寒放了。
魏陵道:“我做人向来说话算话。说罢招手叫来随从耳语两句,看来是放人去了。
气氛僵了下来,花九心想,这人既然是要杀我,自然是越快动手越好了,只是这里是凤求凰的地盘,总犯不着在这里动手。便问道:“反正我都要死了,你可否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与魏秉有如何的仇怨?若是把我当他儿子杀掉的话,至少也得先让天下知道我的身份吧,不然,就这么杀掉我,谁都不知道我是谁,又有什么意义?
听完这番话,魏秉哈哈一笑:“确是如此,谁都不知道你是谁,杀了你也没有意思,但是,唯独我不一样,我要杀的,不是顶着那个的那个名分,而正好就是你这个活人。因为我就是那魏秉的义子,杀了你,我才能保住我的位子,留着你,迟早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
☆、心结
花九听完魏陵这番话登时愣住了,来之前本来是有几分思量的。因着那魏陵并不暴露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所以花九觉得,只是宰相的仇人的话,只需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去认亲的打算,若是有必要,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况且魏陵摆明了知道慕青渊家的仇怨,也知道自己与慕青渊的关系的,既然如此,完全有必要相信自己。
只是,只是没想到,那魏陵却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更是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身份什么的,都是假的,要杀的只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那宰相大约就是托他去寻人,却不想从中作梗的恰恰会是他。
花九略一思忖,对他说道:“既然如此,若是我保证不会被找到,永远不会去认这门不知道哪里来的亲,那我还会有活路吗?
魏陵突然有些哀伤:“如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这种个性,大概早就受不了恩怨争夺自杀了吧。 这些年,做一个政斗上位的宰相的儿子,你都不知道那有多难。
花九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他会突然与自己聊起这些东西:“难道因为我马上要死了,所以你会忍不住说出找不到人说的话吗。
呵……大概是吧。尔虞我诈,本来不应该落到我头上的,这些东西原本都应该是你来经受。到如今我终于熬过来了,却要求把你找回去,光明正大的接受这些好东西,我当然不甘愿。为什么我胆战心惊的摸爬滚打却是为了你做嫁衣?
“我不要的。”花九摇头道:““这些东西,若不是你们找上门来,我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哪怕到现在,我都觉得这种东西是天赐但是更是天谴,我不想要。”
“你这么通透豁达,可惜,只可惜是这么个命运。”魏陵道:““纵然我欣赏你的聪明,但是我们都是凡人,无法扭转自己的命运。这么多年,我唯独学会的一个道理就是:“斩草必定除根,否则后患无穷。我没有办法完全相信你的承诺,唯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魏陵突然眼里起了杀机。
花九心中一阵狂跳,终于是要到这步了。面对死,其实是不后悔的,因为自己害得秋寒如此,这当然要由自己来拯救。他们一家人还能好好地在一起,自己唯独对不起的就是慕青渊了。可以的话,是想跟你一辈子一起。江湖任他去,与你哪怕隐居,哪怕山栖谷饮也可以。当我抚琴的时候希望看到你在身边舞剑的潇洒声影,每天早上期待与你博弈一局,就是到了晚上,也只有与你一起才能安睡。
不行,不能就这么乖乖的就死。起码拖延拖延时间也好,给自己一点
转圜的余地,这个时候只有期待奇迹的出现了。
“那……”花九慢慢的说道:““反正我在这里了。你要是不害怕我跑了,能不能给我讲讲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我想你大概也没有什么人能倾诉了,告诉我也无妨,死人是一定会保守秘密的,你不用担心。”
……?!
“你这个人好生有趣,都要死了却不慌不忙。”魏陵有些讶异:““我倒是有些佩服你。我们的身份如此特殊,这么说来,大概能理解我的,却也只有你了。换个时间与身份,可能会成为好友也说不定。”
“如此,你就暂时将我当成好友,告诉我你的过去如何?你既是替我受难,最后你也应该接受自己的功绩,不要把自己当成我的替身,否则你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心结。”花九有些遗憾的说道,面前这人虽然要杀自己,但是自己却无意中对这人有种怜悯之感。就像自己本来期待平淡幸福的生活,却无端冒出这么一档子事情,卷入其中就身不由己。那魏陵的命运,又何尝是他曾希望的?
“也罢,反正也没处可说,难得有人愿意听,居然会是自己绞尽脑汁要除掉的人。老天果然是爱开玩笑的。”魏陵顿了一顿,说道:““坐吧,我们都坐下。”
花九环视一周,房间里独有两张太师椅,便挑了一张坐下,此时心情倒平静了很多,仔细看看魏陵确乎没有了仇人的感觉,反倒是一个抗争命运洪流的萧瑟身影,让人忍不住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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