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教官,是!”教官问话不能不答,况且他们确实是真高兴,这一声“是”就算混在暴雨里也异常清晰。
“这声儿好!”,黑眼镜略显惊讶地挑了挑一边眉毛,“浇上水了,所以不蔫吧了?早这样多好啊,实话告诉你们,就前两天那稀烂的货色,我都不稀得搭理。”
吴邪见他嘴角往上一弯,顿觉心里刚刚跳起的轻松,晃眼又找不到了。
他娘的这两天只要黑眼镜露出这个表情,他们就准备倒霉了。
当然他总是那么一副似笑非笑地模样,又带着黑社会标配的墨镜,俨然就一兵痞。但是要整他们之前,那笑总是更加张扬一些,连带空气中都流动着一种莫名地气场。
“我也高兴,我最喜欢下雨了”,说着他伸出手隔断了一道雨帘,水花从他手上溅起,四散开去,“知道为什么吗?”
“报告!”有人在下面喊了一声。
“说。”
“因为下雨凉快!”
黑眼镜倒并没有看回话的人,只是自顾自收回手,盯看着还粘附在上面的水珠,只有他嘴角一点微妙的变化显示他听到了。
半晌,随意把手往衣服上一擦,痞痞笑道,“因为没有雨水冲不掉的痕迹。”
“我操,等胖爷我逮到机会,老子一定抽死那死瞎子。”胖子心里愤怒,自然没了尊敬,直接就给那黑眼镜上了一外号。
“算我一个”,吴邪正在努力调节呼吸,跑这十几里下来,肺疼得厉害,“得,我们也就过过嘴瘾。”
黑眼镜给了他们一个大礼:匀速负重跑二十五公里。当然,这个匀速的标准在哪里,只有跑起来才知道。
暴雨带来了凉爽没有错,但是那凉爽是一瞬的,太不够感受的了。
地上腾起的蒸汽散得并不快,整个空气都是窒闷的,叫人喘不过气。而任何一丝闷热,在这么高强度运动的诱导下,都要蔓延。即使有水,也抑制不来。
“唉唉唉,提醒你几次了,跑快点”,黑眼睛的声音混着雨水而来,似乎是在另一个世界里,不是那么真切,“你现在落下别人几圈了你自己知道吗?”
“报告教官……”吴邪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半天才吐出下半句话,“知道,四圈。”
他整个脸跟烧似的,脸上的汗混着水,不断流下去,滴落在他锁骨下方的位置。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机械化了,并不能再感觉到累,却在下一瞬间又被无力感包裹,想瘫倒在地。
但是看看全队二十来号人,自己最末也就算了,落下一大截连队伍的边都挨不着实在太显眼了。尤其是当一个胖子都比你跑得快,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开解自己了,只得咬着牙跑下去。
“不对吧”,黑眼睛又慢跑跟了吴邪几步,“你这记得也太粗糙了,作为军人,你态度还得再端正些。现在应该已经四圈半了,你再这个速度下去,可马上五圈了。”
“是,教官”。
吴邪应着,又跑快了些,这已经是他体力的极限了,或者说,甚至超出他体能的范畴了。此时他真恨不能在屁股后面点把火。
二十五公里终于跑完,吴邪撑着膝盖喘气,只觉得自己跟个开水壶一般,全身的热气直往头顶上冲。
跟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一晕,人就往地上栽去。
各人刚被这么摧残,累得够呛,地上哗哗倒了一片,都只管使劲地放空意识,好让身体好受一些。吴邪站得偏,这么一倒,倒也没有人在意。
操,吴邪意识还是清醒的,不过身体不听使唤,动弹不得。
老子今天难道要跑死在这儿了?心中一惊,跟着就有些郁闷。早知道他何必这么拼命,反正从来也不是靠体力吃饭的,跟别人比个什么劲呢。
他这么想着就觉得有点亏,他娘的,才摸到个门就又被打回原形了。
眼前的物事有些明灭,不断有雨水砸在他的眼睛上,粘在他的睫毛上雾开一片,随着下一次汇入的雨水往旁边流去。
吴邪缓慢地眨着眼,随着眼睛的一开一合只觉得这世界都变成了黑白二色不断变换交替,缓慢地,雨声似乎也要被什么物事捎走一般,渐渐寂灭。
突然视线里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站在几米外的房檐下,好像被雨水打湿了一般,隐匿于迷迷蒙蒙的水汽后面,看不真切。
看不清楚,却不知道为何,感觉到了那个人的视线,穿过雨帘,冷淡地注视着。
朦胧中仿佛看得到他的眼睛,是的,什么也看不清,唯有眼睛,不带任何情感地,审视着人群,包括他。
吴邪缓缓合上眼,为自己隔绝出了一个独立的世界。好像闭上眼,这天与地都与我无关。骤雨敲打着他浑身上下,豆大的雨滴飞溅起层层水花,竟像在他身上铺开了一层透明的光膜。而一直犀利的啪嗒声却仿佛隔上了层防噪声玻璃,变得无声无息。
意识在褪去,心里却没有不安。
明明不是初见,明明或许应该为自己当时的可笑之举感到局促。
吴邪没有想到,眼前那个人,就如这场雨一般,深深地砸进了他的脑海,却悄无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写了个冷门题材。。。不过我自己好喜欢^_^努力完成中呀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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