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忘了,最近我记性越来越不好了。什么事啊?”
“啊,没,没什么事。”
真的没什么事了,她忘了。
就像现在很多事一样,我满心以为是我的全部的事,在她心里不过是轻描淡写的随便忘记。既然忘了,那就没有提起的必要了。明知是种不对等的感情,我却执迷不悔。
陪君醉笑三万场
九年级中考前,学校让我们一人写几句祝福的话装在信封里,然后再打乱发给每个同学别人的祝福。我写:“……如果你继续留在这所学校,请找到X,好好待她。”后来我的这张祝福被老师扣了下来,没有转交给任何人。我知道很多老师传阅了这张纸,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
拍毕业照那天,操场上集合了我们全年级的师生。整片的白色校服和叽叽喳喳的声音在眼前耳边回荡。那天她穿了件黄绿相间的运动款短袖T恤,顶着一头褐色的微卷的短发,因为她不是我们的班主任,也不是我们班的任课老师,所以我没有和她的班级毕业合影。最后拍的是全年级师生的大合照,因为人数众多,整队就耗去很久,一排一排的学生按着班级站上弧形的台阶,我终于算着位置站到了她的正后方。可惜老师又来了两个,她往里一移,我最后站在了她的斜后方。
摄影师在布置完后向我们说明:“等会我手边的这盏灯会从队伍这头一直扫到那头,如果灯光经过你的脸,你就不要动,那意味着镜头刚刚经过你的脸,等灯光过去后,才可以放松。” 白色的,非常明亮的灯光,在摄影师说“一、二、三”后,开始徐徐转动。它经过一班、二班,在眼角余光里缓慢地逼近。直到笔直地照进我的瞳孔。刺目的强烈的光,一直一直探照到心脏最里面最里面的地方。曾经那束光,把我们记录在同一张照片上。它看见过内心最深的秘密。那么,当它离开我,扫进她的眼睛时,是不是意味着她也看见了我内心的秘密。即便是一百多个小小人头,我却依然是和她在同一个画面上。因为那束光,一定记得——那是贯穿了几乎每一个日子的,想攀附在船底的青苔那样如影随形,我对她平淡而无力的秘密。
临中考前连空气都是伤感的,一张嘴就满是咸湿的味道。起码对于我来说是这样。即将离开相处九年的同学,离开这所学校,离开她。这是自我懂事以后第一次能称得上离别的事。中考前的最后一次大扫除,每个人都要清空自己的课桌和抽屉,然后我在桌上写下的她的名字和我想对她说的话就那么突兀地曝露在我眼前,没有丝毫的遮蔽。我急忙用手遮住了它们,幸好周围没有人注意到。我不得不擦了它们,擦一个字,脑中的沟壑就陷进去一分,直到把它们都擦干净了。
初中的时候,我是从来都不需要为成绩担心的,所以那时候就有了更多的经历来多愁善感。我和同学商量着,为老师最后再做一点事,于是我们俩就拿着扫帚去给他们打扫办公室。我们嘻嘻哈哈地进了办公室,我说,就要走了,来给你们最后打扫下卫生吧。办公室里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在,包括她。我们的数学老师和我开玩笑说,是不是因为给我评上了优秀毕业生所以来这儿献殷勤。这也把我想得太功利了吧,我急忙否认了。然后我和同学就开始扫地。别的老师都或多或少地和我们说着话,关心着我们复习得怎么样了,她坐在离门最远的位置,没有抬头,没有说话。虽然说自打一进办公室开始我的心我的目光早已飞到了她那儿,可我还是以正常的速度慢慢地打扫到了她身边,然后在她周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扫着。在我扫到她对面的时候,她飞了一张香蕉皮到我的簸箕里。我以为她是故意的,不知怎的一抬手把簸箕一颠,香蕉皮腾空跃起,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曲线,正正中中落在了她的办公桌上,随着我的目光一起。再往上移一点就看到了她阴着的明显感到不快的脸,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事了,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急忙道歉着,赶在她伸手之前把香蕉皮扔进了簸箕。后面我就沉默了。之后又有老师和我开玩笑,忘记了都是谁说了什么,我只是低下头装作看着扫帚,眼睛却已经不争气地湿了。然后我匆匆地打扫完和同学离开了,我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背影有多么仓皇沮丧。
那段时间大多数同学都在忙着请别的老师同学写同学录,当时我故作不同地一直都没买同学录让别人写。不是人缘不好,只是觉得,如果想联系,必定会记得,如果不想,留了再多的东西还是枉然。只是当时的我太过逞强,没能留下那一年大家最为青春洋溢的话语,也没能留下她的,一点点消息。没有她对我的寄语,也没有她的字迹。
不诉离殇
中考那天,第一场是语文。
到了考场后我还在撑着伞的人群中不停地寻觅她的影子,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在打铃进考场前看见了她,她朝我点头微笑,带着熟悉的阳光的味道。我不顾一切穿过人群朝她跑去。她说:“握握手吧。”我激动地伸出手。她的手很暖,和她的笑容一样的暖。
进教室前,我对她说:“你抱抱我吧。”她说:“算了,你那么热的。”
我热?这是个借口吧。我紧握双手,留着她的温度,大步迈向考场。最终中考的成绩还不错,尤其是语文。这些都是后话了。
刚刚中考完还没有出分的某天,我和两个同学喝着下午茶,然后我用同学的小灵通打电话给她。电话接通了我又紧张地挂了。
然后她打了回来,说:“喂,XXX啊。”
我心跳瞬间飙到200每分钟跳。她居然知道是我!
我故作不动声色地说,你在干嘛呢。
她:在批中考卷。
我:批卷子还能打电话的啊。
我:我同学叫你去她家玩。
她:呵呵,你们好好玩吧。
我:你给我的分数批高点啊。
然后好像就挂了,这是我记得的唯一一次和她有过交流的电话。后来的电话,都是我打通了,听着她喂,喂,哪位的声音便挂了。有时候她还会按着号码打回来,然后我看着来电显示上她的名字,紧紧地攥着手机不敢接,直到她挂了电话。
毕业典礼那天,我的心情一直是低落的,因为我知道,至此一别,我和她几乎再不可能相见,连最普通的师生的关系都维系不了,我还未说出口的积累两年情愫,就要这么被“毕业”两字硬生生地斩断。她以后会遇见更多的人带更多的学生,我从此将被淹没在她的记忆里。师生这种脆弱而短暂的关系让我心底闷闷地生疼,喜欢又能如何。
我拿着校报在礼堂外发给家长和同学,这一期是毕业生专刊,上面有一整版同学的书画作品,我的一幅画意外地出现在上面,更意外的是画下面我的信息写的是902班,她带的班。我带着一丝欣喜和激动把报纸指给刚好也在礼堂门口的她看,对她说:“你看我最终是你们班的呀。”她没有回应。我又重复了一遍,她还是没有一句话,也没有对我笑,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就好像没听见一样。我的心瞬间凉了下来,再不自讨没趣,迟早会是这种结局的,那又何必在乎是早是晚。
我从Q那边得到的,真正有关她的东西并不多。唯一一次是我初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有一次我们假期见面的时候,Q可能前两天刚和她出去玩过,给我传了两个她在ktv唱歌的声音片段,各自长一分钟左右。至今这两个片段还存在我的手机里,每当我想听她的声音的时候就会放。其中一首《你的眼神》是我早知道的,另一首我从未听过。曾经在网上用歌词搜索过,可是没有结果,因为录音的关系,听得清楚的词少得可怜,我反复暂停、播放,直至都能哼出它的曲调了还一直未果,后来也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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