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渊的笑意更深了,云白硬著头皮拽著他死命地往前挤,他也就亦步亦趋地跟著,周围越发地热闹起来,不一会,云白也被似这热闹感染了,重新活跃了起来。
“真热闹啊,阿十,你看,那些比夜明珠还要亮,真好看!”
“正是凡间佳节时候,热闹也是正常的,那些花灯是凡人精心制作,寄寓了各自念想,又岂是夜明珠能比。”朝渊笑著解释。
云白哼哼唧唧地应了,只是双眼依旧四处张望著,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
朝渊摇头一笑,也不在意。又往前走了一阵,云白却又叫了起来:“啊!阿十你快看,那个跟你长得好像!”
朝渊顺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却只见蔓延一路的花灯熠熠争辉,却不见有什麽跟自己“长得好像”。
云白却更加兴奋了,拉著他就往前挤,一边还不断重复著:“那个跟你真像,真好看。”
朝渊被他拉得有些狼狈了,也就顾不上去寻那跟自己好像的物事,只紧紧地跟著云白,直到停在一个卖花灯的档子前,云白才指著一盏花灯回过头来:“你看!”
朝渊这才明白他说的“好像”是怎麽回事。
那是一盏飞龙戏珠的花灯,精致华丽,却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思,这龙身居然是墨绿色,柔和的灯光自龙身往外散发,便如给龙身镀上了一层淡淡金光。
“跟你很像吧?”云白献宝似的将灯取下递到朝渊面前。
朝渊眨了眨眼,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将灯接了过去,微微点了点头。
“多漂亮啊,跟你一样。”发自内心的赞美,不带一丝杂质,出自情人的口,比任何一句情话都要来得动人。
朝渊难得地泛红了脸,看著手中花灯久久说不出话来。
“两位看中了这灯麽?好眼光啊,这灯可是咱们镇上手艺第一的王师傅做的,您看这龙眼多有神啊,这龙身多美啊……”
“我们要了!”朝渊只觉得自己的脸似乎越发地滚烫起来了,也不等那档主把话说完便慌乱地打断了他。
档主大喜,更把那灯夸得天下无双,末了才道:“只是有点小贵,需一贯钱。”
朝渊愣了愣,云白也愣了愣。
云白那一愣,是他还没弄清楚一贯钱究竟是多少;朝渊的一愣,却是他到这时才想起,两人只是听到这方乐声大作,一时兴起来凑热闹的,根本没有准备凡人间通用的银钱。
当然,堂堂天净水域的少君,是不会被一贯钱难住的。
“这位大叔,我二人忘带钱了,您看,以这珠片来换行不行?”
他摊开手,手心是一片泛著金光的墨色鳞片。
“当然不行!”店家双眼发亮,却没来得及说话,云白就已经抢先叫了出来,顺便一手将朝渊拈著的那鳞片抢了过去。
“阿白……”
“这是我的!”云白霸道地宣称。
朝渊无奈地看著他,一边伸手又在怀里摸了一阵,最後摸出一颗珍珠:“那、那用这珠子换如何?”
那档主眼都直了,看著那颗珍珠,却是连连摆手:“这、这太贵重了,找不开……”
朝渊犯难了,要用法术变出银子来当然也是可以的,只怕这麽一来,又惹到了哪路神佛,平生出许多麻烦,反而不美。
“没关系,这珠子我们家里还有很多,就这麽说定了。”云白却没他想的复杂,只认认真真地担忧著朝渊会用鳞片来换花灯,迅速地将那珠子塞到档主手中,一手抓过花灯,一手拽过朝渊掉头就跑。
朝渊开始还想叫住他,到後来看他跟逃命似的拉著自己奋力奔跑,模样有趣极了,也便闭了嘴,跌跌撞撞地跟著云白跑。
两人一路跑过重重花灯点缀的长街,身後店家的叫喊声早就听不见了,却谁都没有要停下来,如上瘾一般,感受著拂面而过的清风和手心彼此的温度。
也不知跑出多远,周围灯光都黯淡了下来,两人渐停了步,才发现左右都是闭门的房舍,多已灭了灯,只间或有三两家在门前挂著灯笼的窗上还透著灯亮,比远处大街要闲静得多。
云白长长地吐出口气,将手中花灯提起,轻摇了一下,便嘻嘻地笑了起来。
朝渊好笑地看著他,最後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接著便落到他的後颈,轻柔地扶著吻了上去。
云白也不躲,娴熟地微仰起头便迎了上去,手无意识地垂下,手中花灯急晃了几下,便时明时暗地摇曳了起来。
情人间亲昵的吻缠绵不断,直到一声轻哼打断了无声的甜蜜,两人才分了开来,彼此眼中都多了一丝情欲,云白更是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唔……”就在这时,一声更撩人的呻吟蓦然响起,两人都是一颤,朝渊依旧搂著云白,云白的眼却已经往呻吟声传来的地方看了过去。
声音就在旁边挂著灯笼的屋子里传来,屋子里的灯比别处要稍亮一些,窗户半掩,里面似有人影晃动,却看不出在做什麽。
“啊……”又是一声低叫响起,似带著微痛,却又无比销魂,云白忍不住回头看向朝渊,想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朝渊也有些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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