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原来你们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夏如霜被府里的下人引到凉亭,看见夏凝烟亲自喂花浅月吃虾仁儿,她的眼底不禁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一直以来,夏凝烟在她的心里都像极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孤傲,清冷,更鲜少愿意和她人亲近。而今她非但和花浅月坐得那么近,甚至像侍候少爷似地喂花浅月吃东西,那种发自心底的震惊,可想而知。
‘哎?如...欣柔公主,你来了啊!’有日子没看见夏如霜,浅月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初见她的那个下午。那时候的夏如霜很可爱,笑起来更显俏皮。尤其当浅月知道是夏如霜救了自己的时候,她对浅月的意义便不止是公主那么简单,而是想要亲近的朋友,或者是,浅月自认为的喜欢。
不过,虽然很久没见到夏如霜,浅月却并没有心怀思念,
此刻见她过来,浅月只是冲她扬起一个不深不浅的笑,借着机会避开夏凝烟送到她嘴边儿的虾仁儿,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夏如霜坐。再多吃几颗味道逆天的虾仁儿,她怕直接被荼毒到连早饭都吐出来。
‘欣柔,你怎的过来了?’送到浅月嘴边儿的虾仁儿被她推开,夏凝烟的脸色自然不太好看。她把虾仁儿重新放回盘子里,坐直了身板面向夏如霜,胸腔内隐隐的有些不舒服。
‘前几日我随段大人去边境的雪城看雪,得知皇姐大婚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不想还是错过了你和姐夫的大婚,连回门之日的家宴也没能赶上。这不,知道皇姐你现住公主府内,欣柔特地带了份礼物过来,也算迟到的贺礼。’说着,夏如霜自袖中取出一个锦黄的礼盒,将它交予夏凝烟的手中。见桌子上的虾仁儿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干脆用手捏起虾仁儿的尾部,然后将其送入口中。
‘哎呀!这是哪个厨子做的!好生难吃!’虾仁儿刚被夏如霜送到口中,其中的辛辣和咸酸立刻让她有失仪态的将虾仁儿吐了出来,一边儿用手不断扇着受辣的舌头,一边儿对做龙井虾仁儿的‘厨子’加以评点:‘这究竟是哪个厨子做的菜!皇姐,趁早将他赶走!把好好的虾仁儿做成这个样子,简直浪费食材!’
夏凝烟的脸色很不好看,比之先前更加差劲儿。她知道这菜很难吃,但她没想到夏如霜会过来,更没想到她会拿起一颗虾仁儿品尝,甚至毫不客气的说做的难吃。
‘欣柔公主,这盘虾仁儿不是厨子做的,是冻...是公主亲自下厨做给我吃的。’夏凝烟还没开口,浅月已经先她一步回答夏如霜的问题。她把虾仁儿挪到自己的面前,舔着唇瓣,一字一句的说道:‘公主第一次下厨,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而且味道也不是很差。我喜欢吃辣的,所以这盘虾仁儿挺对我胃口的。’浅月低着头,心儿还因为刚才的谎话怦怦直跳。她不擅长说谎,也不喜欢说谎,只是夏如霜的话让她感觉有点儿不舒服,不想她这样‘贬损’冻人冰,这才违背了她答应爷爷的承诺,谎说自己喜欢吃辣的,还说这盘虾仁儿的味道不差,挺合她胃口。
花浅月...听完浅月的话,夏凝烟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表情。她突然觉得是自己太过小肚鸡肠,也突然发现,讨厌鬼有时候,并非她所认为的那般讨厌。甚至,她的心会因为浅月的话充斥着淡淡的暖意。那种不会腻人的暖,让她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亦如先前,她情不自禁的想要贴上浅月的唇。
‘是皇姐做的?’夏如霜惊讶的望着夏凝烟,她没想到这菜是皇姐亲自下厨。先前听说皇姐选了
花浅月做驸马她还不信,以为是宫里的奴才报错。回宫才知道皇姐真的和花浅月成亲,而且听父皇说,她们早就对彼此有情,遂才请求赐婚。不信,是夏如霜当时唯一的心理活动,她很难想像冷若冰霜的皇姐会对总是气她的花浅月有情。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就算她不信,皇姐的种种表现,都说明了她对花浅月的情意。毕竟,能让皇姐自降身份亲自为其下厨的人,只有花浅月。
‘是。’夏凝烟点头,吩咐夏荷道:‘把这盘虾仁儿倒掉吧,若是驸马想吃,便让厨房替她重做一盘。’
‘哎!不用了!’浅月适时的阻止了已经端起盘子的夏荷,别扭的对夏凝烟说:‘还是别倒了吧,就这么倒掉多浪费啊!你让厨房把虾仁儿放清水里浸一浸,再回锅重做就好了。’要是倒掉,兴许她又得继续吃那些清淡过分的青菜。再吃下去,她怕她自己变青菜。
‘公主?’夏荷端着虾仁儿,不知该听公主的话将其倒掉还是按驸马所说的回锅重做。
☆、白萝卜白萝卜跳跳跳
‘就按驸马说的做吧。’对身为公主的夏凝烟来说,食物的浪费与不浪费向来无须在意,宫里的御厨每天都会烹煮各样美食,真正被吃掉的不过冰山一角。所以当浅月提出回锅重做的时候,夏凝烟和同样身为公主的如霜皆是一愣,复而多瞧了浅月两眼,只道她懂得节省,与那些只知投掷千金贪图享乐的公子哥儿们有所不同。
‘哎,没想到姐夫这般节俭呢!’待夏荷端着虾仁儿离开,夏如霜打趣儿的笑道:‘莫不是皇姐整日亏待于你,遂才舍不得将虾仁儿倒掉?’
呃,被说中了呢!成天除了青菜就是青菜,连半点儿她喜欢的鱼肉都没有,不是亏待又是什么?可是,她不能把这些说出来啊!好歹人家冻人冰亲自下厨给她做了盘儿虾仁儿,怎么着都不能‘以怨报德’吧。浅月低头瞅着自己锦靴上的花纹儿,两只手万分纠结的搅拌在一块儿,嘟囔道:‘公主没亏待我,她要是亏待我,也不可能亲自下厨做我喜欢吃的菜呢!’
明明是打趣儿的玩笑话,被浅月这么一说,夏如霜只觉得有些尴尬,赶紧凑到夏凝烟的身边催促她打开自己带来的锦盒。她有点儿搞不懂了,花浅月明明对皇姐有所抵触,何以如今这般袒护于她呢?莫非,从前的那些都是假象?花浅月早就和皇姐暗中定下终身?!这...似乎不太可能吧!
夏凝烟打开石桌上的锦盒,里面是一块儿通体纯白的玉佩。那玉佩和夏凝烟的‘凝’字玉佩有所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并未刻字,只等着主人将其送去雕饰,刻上她喜欢的图案字样。‘这玉很好。’夏凝烟将玉佩放于手中细细端详,又道:‘玉是好玉,只是瞧着不像本朝之物。’
‘嘿嘿,皇姐你说对了!其实这块儿玉是段浩拜托我交给你的,算是给皇姐大婚的贺礼。’
‘段使臣?’夏凝烟抬头看着如霜,她记得段浩在两年前便出使琉国,至今尚未归来。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夏凝烟的眼底闪过一丝对旧日光景的怀念。那时候,她和段浩总是伴在母后的身边随她赏花看她书画。母后性子温和,每每和她说话的时候,总之带着一丝暖心的笑意。即便她做错事,母后都不会加以责怪,反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笑着告诉她错在哪里,日后要加以改正。
‘是呢!皇姐莫不是有了姐夫就把他忘了?说起来,他还是你的青梅竹马呢!’夏如霜咯咯的笑了起来,若有所指的看了眼身边儿的浅月。却见她一直低着头坐在那里,根本看不出此刻的表情如何
。
‘如霜!’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张公公站在这里,又或许是不希望浅月对她和段浩有所误会。总之,夏凝烟厉声打断了如霜看似可爱的笑意,道:‘莫要胡言!’她虽然自小和段浩一块儿长大,却只把他当作稍微年长的表兄,并未对他有丝毫男女间的倾慕之情。
‘皇姐,欣柔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第一次被夏凝烟这般厉声以斥,夏如霜只觉得颇为委屈。她不过是随便开个玩笑,皇姐何至于这般羞恼?
‘这种玩笑,日后不可再提!’
‘好啦好啦!欣柔知道了呢!’夏如霜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起身又恢复了刚才的灵动劲儿:‘皇姐,听闻明日开云寺有庙会,咱们去凑凑热闹如何?’
‘庙会?!我要去!’一听说可以出府逛庙会,垂着脑袋的浅月突然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尤为兴奋。
庙会这个词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小时候每逢阴历的四月十八,爷爷都会带她去临镇逛庙会。那时候,爷爷总会跪在佛像前求佛祖保佑她平平安安,一生无忧。现在又有机会逛庙会,浅月心生思念之余,也希望去寺里拜佛,求佛祖保佑爷爷身体健康,即使没有她的陪伴也会开心的度过每一天。
气氛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儿,浅月搞不懂夏凝烟那张突然转冷的脸是什么意思,同样也不明白夏如霜看她的眼神儿,仿佛被她的话愣到似的。
这也难怪,谁让浅月垂着脑袋半天不说一句话。这会儿突然兴奋的站了起来,当然会把夏如霜搞愣。至于夏凝烟那张莫名转冷的脸,大抵是她认为浅月所以这般兴奋的要去逛庙会,其实是想借此机会和夏如霜拉近距离。
‘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浅月重新坐下,一双澄澈的眸子略过如霜直率的望着夏凝烟。见她冰着脸将手里的玉佩放回锦盒,便猜测她可能还在生夏如霜的气。其实她刚才所以在夏如霜提及那什么段浩的时候一直低头,完全是因为她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一来她并不认识她们口中的段浩,二来她只是个名义上的驸马,有什么资格过问冻人冰的青梅竹马呢?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当夏凝烟对如霜此番言语厉声以斥的时候,她竟觉得莫名的畅快,仿佛一块儿堵在心口的隐形石头被瞬间击碎,让她积压了片刻的结闷全部消失。
‘连姐夫都说想去,那皇姐,咱们明日便一块儿去开云寺逛逛吧?说起来,欣柔好久没再和皇姐如那天一般结伴出外游
逛了呢!’
‘既是驸马想去,那便一块儿去看看吧。’夏凝烟答应的不太情愿,她习惯安静,并不喜欢如庙会那般吵闹拥挤的地方。只是看浅月那么兴奋不想她失望罢了,再者,能借着闲逛摆脱张公公,哪怕一日也颇得清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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