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您真的放心,她一点儿都没有亏待我,她...她对我挺好的。’浅月不停的冲花忆山摇手,脑袋更是摇的像拨浪鼓一般,生怕花忆山不相信她所说的...‘谎话’。
‘没有亏待少主就好,没亏待少主就好啊!!!’花忆山装模作样的捋了捋留着短须的下巴,正打算和浅月谈些正事儿,突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少主!这些日子你和晗月公主同床共枕,可有被她发现少主的真实性别?夏老贼的儿女一个比一个贼,若是被她发现你的性别,想必会察觉少主的身份,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我和她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却有用被褥做分界线,谁也不会碰到谁。所以,您就放心好了,您所担心的那些,都没有发生,也不会发生。’其实,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浅月在心底补上一句,并不是她喜欢说谎亦或习惯说谎,而是她不希望花忆山在知晓冻人冰已经知道她的真实性别后会有所动作。如果只是一个谎话就能让花忆山放心,让冻人冰避免可能受到的伤害,那么她就算说成千上万个谎话都没有关系。只是,这算是间接的保护了冻人冰吗?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承认。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花忆山起身绕到书架旁的柜子前,从里面取出一纸参令书,道:‘少主,为免你的身份被夏老贼的儿女有所察觉,老臣替少主谋了个差事,便是做旬将军的参谋。’
‘参...谋?’浅月愣愣的接过参令书,顿时有种云
里雾里的感觉。她在做梦吗?怎么突然跑出一个参谋的差事。
‘没错。少主有所不知,凡为驸马,须得在成亲后的一个月由皇上亲赐官职,其中文官武官各有不同。至于做旬将军的参谋,只是个有名无实的虚差。近来边境时有游牧族人来犯,少主便可随旬将军的人马赴边境剿灭贼人。’花忆山拱手看着浅月,见她自刚才便眉头紧皱,以为她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索性把该解释的都解释完整:‘少主放心,旬将军乃历经两朝的老将,每战必胜。少主只需呆在行军帐内,旬将军自会安排一切。’
‘我有些不懂,只是游牧族人而已,为什么要让旬将军出马?’这些日子她看了很多书,对旬将军的名号并不陌生。虽然前朝的事情并无记录,但旬将军的事迹却有详细记载。这样一个骁勇善战的老将,居然会被派去剿灭那些虾兵蟹将?有点儿奇怪呢!
‘少主,你真的长大了!’听着浅月的疑问,花忆山不禁露出欣慰的笑意。少主变了,打从她踏进府门,花忆山就察觉到她的变化。言谈举止间,少主已经不会像从前那般不加考虑,她开始思考了,说话也比从前沉稳很多。‘这次剿贼并非夏老贼旨意,而是旬将军亲自请缨。其原因老臣现在还不方便透露,老臣只能告诉少主一句话,宫里的人已经有所动作,相信复国之日已然不远。’
‘宫里的人?我可以知道是谁吗?’不知怎的,只要听到复国二字,浅月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她想到了夏凝烟,若是有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恨她?会不会...恨她入骨?
‘这个...少主以后便知。她是旬将军的女儿,自小便被送入宫中,如今终于得到夏老贼的全心信任,便可大胆进行原定计划。老臣这么一说,少主就该明白,为何将少主安排做旬将军的参谋。旬将军他,一直心系先帝,其复国之心,不亚于老臣。’
‘其实有时候我特别不明白,您口口声声说复国,先帝已经不在,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如果现在的皇帝是个昏君,您说复国倒也无可厚非,可现在情况不是这样。您...我觉得,真的没多少必要。’
‘少主!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夏老贼是弑帝谋权的逆贼,就算他得了皇位,也无法坐稳。你忘了吗?先帝的遗愿是什么?你又忘了吗?如果不是夏老贼,你该生活在宫里尽享荣华富贵,该和先帝在一起无忧的生活。你是公主,却因为夏老贼,失了原有的一切!少主,就算这些你都忘了,那么那些为先
帝而死的大臣呢?’花忆山的脸有些沉,他不能让少主有这种想法,复国之计势在必行!他答应先皇的,一定要扶持少主登上皇帝宝座,成为一代女皇。
每次都要说这些。浅月无语的仰面朝天,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我没忘,您说的话我都没忘。可是,您既然说我是前朝公主,那么我为什么和您一样姓花?现在形势如此,我能理解,但我还是想知道我原本的姓氏。’至少可以知道真正的花浅月的姓氏。
‘少主姓花,虽是大凉。花姓却是国姓。’花忆山继续捋了捋一直留不长的胡子,目光紧瞅着浅月手里的参令书:‘少主,该说的都说了,老臣还是那句话,希望少主勿忘先帝遗诏,勿忘那些枉死的老臣。’
‘好吧,我不会忘。您都说成这样了,我怎么忘?只是,随旬将军赴边境剿贼这件事,能不能给我点儿时间思考?您提的太仓促,我需要时间考虑。’
‘好好好,少主既然需要时间思考,老臣岂敢催促?’
‘那...您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先回房休息了。’浅月把手搭在门闩上,一只脚随时准备开门踏出。她现在很想做一件事情,就是回屋找冻人冰,问她如果自己随军赶赴边境她是如何想法。潜意识里,如果她拒绝花忆山的提议,那么理由只会有一个,那就是冻人冰不希望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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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浅月的房间里还亮着烛光。推开门,夏凝烟已经背对着床外躺下,听见声音,她只是稍微动了动肩膀,不曾有任何只言片语。‘冻人冰。’有些冷,浅月脱了外衫迅速的掀开被沿钻进了夏凝烟的被窝,倒不是她存心想跟人家大被同眠,床上只有一床喜被,难不成她要掀开床褥钻里头取暖?
‘何事?’被讨厌鬼突然贴近,夏凝烟的身体本能的颤了一下,她的双手握着被角,并没有因为她的那句‘冻人冰’而气恼。或许,她已经习惯讨厌鬼称呼她冻人冰,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我...刚才爹跟我说,要我随旬将军的部队赶赴边境,我任参谋。’浅月双手缩在胸前,两只脚没完没了的相互蹭擦,道:‘爹说,这是大夏的规矩,驸马在回门之后都要选择文职或武职。所以他替我选了参谋一职,可能过些日子就得随军离京,或者更快。’
‘是么?要去边境。’夏凝烟突然睁开的眼睛又缓缓合上,她
怎么忘了呢!大夏确有这等规矩没错。可是,要讨厌鬼任参谋随军离京,是不是就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她呢?参谋,讨厌鬼这样的性格,哪里合适做参谋?想是这么想,可话到嘴边儿,却完全变了味儿:‘那不是很好?驸马也是时候多历练一番,免得一无是处,招人笑柄。’
一无是处?!原来她在冻人冰的心里就是这样的形容。看着夏凝烟的后脑勺,浅月突然笑了,她笑的略带苦涩,像在嘲讽自己的自作多情,又像在告诉自己,别再白日做梦。‘是是是!公主说的对!我就是这样一无是处,你放心,我会随大军离京,好好的锻炼自己,免得被人耻笑,到时候连累公主殿下就不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公主您睡好!’
本来打算问问冻人冰愿不愿意她去边境,现在也不用问了,冻人冰都说她一无是处了,自然巴不得她赶紧滚蛋。果然,那天晚上她问的敢不敢,根本就是‘敢不敢离她远点儿’。也好,反正她和冻人冰向来不咋和调,离她远点儿也省得再遭嫌弃!
‘你!’被浅月顶的无话可说,夏凝烟握着被角的双手更加用劲儿。不是这样的,讨厌鬼是讨厌没错,却并不是真的一无是处。况且,就算她一无是处那又怎样?她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她只是希望讨厌鬼选个在京里的文职,安安稳稳的就好。‘花浅月,本宫刚才所说并非...’
‘呼...呼...’夏凝烟的话刚刚出口,浅月便故意打起呼噜。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我睡了!您还是别再浪费口舌了!都说她一无是处了,还有必要再解释什么吗?反正,这句话是真的伤到她了!要知道,不是只有公主才有资格生气,她也会!
‘唉!花浅月,本宫...算了,你若是想去,便去吧。能得机会有所历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深深的叹了口气,夏凝烟满心的解释都被浅月因为气闷而发出的鼾声驱散,她转身看着不知何时背对着她的讨厌鬼,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指尖轻饶,带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独自叹息。
☆、小媳妇小媳妇俏俏俏
浅月破天荒的比夏凝烟醒得早。昨晚被夏凝烟那句‘一无是处’刺激的不轻,向来好眠的浅月整整一晚上都在翻来覆去不得安歇。好容易在天快亮的时候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又没出息的抱住了冻人冰。当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假装翻身远离那具散发着芬芳的温暖躯体。
天还不算大亮,平常这个时候浅月即使醒了也会选择再睡个回笼觉。可今天她不想睡,一点儿都不想睡在暖和的被窝里。转头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冻人冰,想着待会儿开门可能会有冷风袭进,索性把披在身上的外衫加盖在夏凝烟所盖着的锦被上头,自个儿穿着单薄的内衫走出了出去。怕冷风灌的太猛,浅月还不忘只开一个足够她出去的窄缝,哪怕她被冻人冰的话伤的很重,隐藏在潜意识里的心意还是让她在一些小事情上处处体贴着冻人冰。
‘少爷,您今儿个起的可真早。’老远就瞧见少爷穿着内衫从屋里出来,花生赶紧泼掉铜盆里的洗脸水,随便用衣袖把脸擦干便跑了过来。他没想到啊,向来嗜睡好吃的少爷居然会起的比他早。连公主身边儿的夏荷都没起来,少爷居然起了,这简直是奇事儿,大大的奇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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