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害了他吗……
妖类都是心思敏感的。即使李双宸表面上真的还像那么回事，可是微微颤抖的手和眼底的动摇已经泄漏了他的心。沈刺心看在眼里，却并没有点破。
“主上的身体与日剧下，必须要少主回去，接替妖界之主的位置，才能保证妖界不出现极大的动乱。”
“你们要他回去之后就……登基？”
“当然不是。若想统领群妖，自然要有让人信服的实力。”
“你们的意思该不会是……”李双宸微微斜睨了眉眼，“让他立刻去和什么人单挑吧？”
昨夜应该是他第一次。第一次就被如此粗暴的对待，对身体的负荷也是极重的。若是普通人，第二天连站起来都是问题。遑论第二天还要打起精神去和别人论剑。
昨夜自己简直是疯了……
他是自己最爱的人，自己怎么可以第一次就这样折磨他……
不管李双宸如何心疼、自责和懊悔，沈刺心依然实话实说：“不止一个。是妖界的八位将领。”
“什么？！”李双宸这下连淡定都装不了了。一瞬间，他恨不得扑上去撕了这女人。与此同时，内心的绞痛，立刻变成了剧痛。
一想到沈扬欢重伤未愈，甚至可能连床都下不了的时候，还要强撑着受了伤的身体去和那些妖怪厮杀，只是因为妖界之
主的身体不行了？！
开什么玩笑？！！
反手，长剑出鞘，熹微的晨光渐次划过削金如泥的剑刃，齐眉而举，长剑如虹。
冷光划过他的眼，李双宸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竟然如此鲁莽地对一个不知底细的妖类贸然出剑。若是平时，即使再心智不明，也决计不会做这等傻事。
昨夜也是这样的。似乎一牵扯到沈扬欢，他的理智总是藕断丝连，断断续续，恐怕终有一天，会彻底断了吧。
终是意识到实力悬殊。他恨恨地放下长剑，怒目而视。
“你是妖界八将之一？”
话音出口之时，他已然些许恢复沉着。
既然沈刺心愿意来见自己，要么是还有转机，要么就是有什么要事，必须要告诉自己。
与其毫无理智，怒火中烧地跳脚，还不如沉着下来，看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我是妖界八将之一的蝎子精，沈刺心。”对方略微颔首，语气既看不出不可一世，也看不出恃才自傲，仿佛只是淡淡地叙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很好。”李双宸冷笑一声，怪不得她的话都带着毒，“那沈刺心大人，烦请告知贵主，等他身子养好了再来比。否则八将便是胜之不武。”
对方缄默了一会，才道：“我会转达。但是一切要看主上的意思。”
“继承妖界之主的位置，是他自己的意愿？”
在他的印象里，沈扬欢似乎对争权夺利丝毫不感兴趣。平素喜欢的，除了练武和读经，似乎就只剩下给那些年轻的士兵们看看相，讲一些道家的故事和典籍，最后再指点一下他们的武功。拜这所赐，似乎士兵们都很喜欢他。
“是的。”
“……我想大概不是因为他想要统领六界之一的妖界吧。”
沈刺心点了点头，“他当初丹墀将妖界之主的信物教给他的时候，他本来是不想收下的。但是丹墀的一席话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说，李氏气数已尽。即使是光复了江山，也必定不会维系长久。”她向李双宸微微颔首，“请原谅。”
李双宸头一次发现，与其谈论自己江山的盛衰兴亡，他竟然更关心一个人的事情。这感觉十分危险，却也带着说不出的甜蜜。
“你的意思是，他愿意成为妖君，是因为我的缘故。”
这句话并非问句，显然他已非常肯定。
“我不知道。也许他是觉得一己之力，也许会帮不了你。但是若
用妖界之主的身份干涉，可能会好很多。”
“是我……都是因为我？”
长剑颓然落在了地上，李双宸退了一步。
那个风骨卓然，遗世独立的男子，虽然有妖类的血统，却本是清逸天成，竟然是有几分傲世的仙骨；如今却因为自己，堕入红尘，沾染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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