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扬欢接过捣药舂，“你活得比我长那么久，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么？”
“叶青城听闻，人界的男子，凡是和男子相爱的，都要竭尽全力争得上位。可是如此？”
用如此纯洁正直的表情，问出这种问题的，恐怕只能是叶青城一人了。
“是的。”沈扬欢回答，心中不免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
“昨夜见您自愿要求下方的位置，叶青城不免心有疑虑。”
沈扬欢内心又一次哭笑不得。你说你在旁边观赏别人翻云覆雨，观赏完了就把别人拖到妖界，然后还询问别人翻云覆雨的感受？
不过他实在是受不了死蛇妖虚心求教的表情，只好也正了脸色……好吧，在这种衣不蔽体的情况下，想要正色讲述这些事情是有些难度的。
“人界的规矩，男尊女卑是极为严重的。凡是男子做出女子的事情，都是要被嗤之以鼻。但是在妖界，恐怕不是这样吧。”
叶青城点点头，表情微微有些笑意：“的确不是这样。”
“妖界的女子都很厉害，法力和修为并不输于男子。因而她们自然比人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们有更大的权力，是也不是？”
“的确是这样的。”妖界八将，四男四女，到还真是说明了这个问题。
“这就是了。”沈扬欢摊手，无奈拉起来的衣衫因为他这个动作划
落下去，露出了浅蜜色的肌肤上星星点点的痕迹。这次他倒是也没怎么在意去掩饰，只是继续道，“因为力量的不同，导致权力的不同，又导致地位的不同，最终导致观念的不同。所以人界的男子若‘事女子事’，定然是会被轻视的。”
“但是您并没有这么想。”
“因为我是妖啊。”
“可是您的……那位殿下也是这么认为？”
“他也许不是这么想的……但是终有一天，他会理解。”
似乎终于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叶青城笑着点了点头，语气中却微有苦涩，“即使与人类心交神交，依然不会被他们同化，秉承着自己的观点，即使被世俗误会也毫无关系……这是丹墀教给您的吧？”
“算是吧。她教授了我如何使用妖类的法力……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我自己参透的吧。”
“请允许我最后问您一次，您真的决定接承妖界之主的位置？”
对方的思维太过跳跃，沈扬欢一时没有跟上。但是他还是说道：“如果你们愿意把这个权力交到我手里，我自然是愿意的。只要你们不担心我会用这个权力做什么事。”
叶青城轻笑了一声，“不会的。妖不似人那样脆弱。并不会因为首领怎样怎样，就满目疾苦，民不聊生。”
沈扬欢说：“那我当然是愿意的。”
“那么恭喜您，关于妖界八将，叶青城这一关，您已经过了。”
“？！”
“只是，少主……”
“……什么事？”
“若放不下之前的故人，您是过不了蝶妖的是夕幻梦的……”
“故人？”他笑了一声，拢了拢散落额前的发丝，“沈扬欢没有什么故人。”
“是么。”叶青城见他眉头略微紧锁，也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床头的衣物，“这是沈傲大人留下的衣裳。看样子……”他微微一笑，“少主，是不需要我为您更衣吧。”
“不要不要，快走快走。”沈扬欢抓着身上的那几块布，手摆得像赶苍蝇一样。
不知道在睡梦之间，是谁抓住自己的手，一声一声呼唤着白虹的名字。
叶青城退出房间，掩上房门，方才举起手。
指甲深陷留下的印记现在已经微微鼓起，还泛着红。
少主……
“为什么要告诉他？”
蓦然间，一只蝶翩跹飞舞，随着浮动的微风，打了环落在他的指尖。蝶翼是鲜艳的橙色。双翼在风中
微微轻颤，仿佛折射着炫彩的光芒。忽然得又随风飘起，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在风中，美丽的双翼便如同玄女的霓裳彩衣。绿衣银饰的苗疆男子站在风中，长久的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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