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师父如此开心，方歆瑞便立起身，对身后说自己师父坏话的人说：“我千毒山弟子方歆瑞在此向江湖中各位兄弟宣告，千毒山上千毒门正式成为江湖中一个门派，若是有人去千毒山求毒，必要先拜见我师父，千毒山门主方尤。若日后再有人背后议论千毒门门主被我听到了，那千毒门的毒就让你们尝个遍！”
师父见他如此放肆，也不管他，只是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危险，便宠溺地看着方歆瑞：“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你啊，看你以后怎么经营这个门派。”
方歆瑞自信满满地说：“师父您就等我来壮大千毒门吧。”
方歆瑞的意识有了一点点，感觉到刺骨的湖水灌进口鼻之中，身体怎么也动不了。
临行前，师父对他说：“别忘了千毒门是你创立的，师父还等着你当上门主，壮大千毒门呢。”自己药箱中“活着回来”四个字映在脑海。方歆瑞在水中剧烈地挣扎起来。一次又一次的挣扎，想游出囘水面，却越挣扎，越陷入水中。
突然一个人跳入水中，抱住他。这个人必是水性极好的，仅一会儿就将他拖上岸。方歆瑞心里还念着秦衔，以为是他来救自己了，抱住那人就叫着秦衔。只是那人儿身躯较小，宛然是孩子的模样。方歆瑞清醒过来，松开那孩子。那孩子衣着破旧，多处打了笨拙的补丁，定是山里猎户的穷苦孩子。
孩子看了方歆瑞良久说：“你一直在叫秦衔，秦衔是你的娘吗？”
方歆瑞只行了个礼说：“多谢小公子救命之恩，若他日有缘，定当重谢救命之恩。”便起身要走。
孩子拉住他的衣服说：“你别走，衣服都湿了，若不烤干，在这冷风凛冽的春日里，定让你病上好几天下不了床。”
方歆瑞低头看他，道：“我与你非亲非故，你能你能救我，已然是尽了大善，况且你不知我为恶人还是善人，如此待我，不怕我恩将仇报？”
“公子生得如此俊俏，怎么可能是恶人呢？”孩子天真地仰头看他。
那恶人的影子在脑中一闪而过，方歆瑞苦笑一下说：“恶人也是有俊美之人的。”
那孩子却不以为然，拽着方歆瑞的衣服说：“您先把衣服脱下来，我生火来给您烤干衣服，顺便把我抓来的鱼一起烤来吃。”说罢便生火去了。方歆瑞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痕，想一个孩子也许不知道自己这身的痕迹是怎么弄来的，便脱了烤干吧。
方歆瑞去烤火时，那孩子却低下头不看方歆瑞。方歆瑞奇怪：“你怎么了？”
那孩子犹豫良久，说：“你也是琼楼的人吗？”
琼楼是京城有名的烟花之地，天下无人不知琼楼美男美女众多，纵使再忠贞的人进了琼楼也会被里面的美人儿勾去了心魄。方歆瑞仔细看那孩子，那孩子双目明朗，眉眼修长，显然是一美人胚子，方歆瑞心生怀疑，却还是问道：“此话怎讲？”
那孩子指了指方歆瑞身上的红痕说：“你若不是琼楼来的，那身上怎么会有那些。”
“你知道这痕迹是怎么来的？”
“知道。”孩子低着头说，“我的爹娘都是琼楼的人，这些我都见过。”
方歆瑞又细细问来，原来这孩子是琼楼的男女头牌偷情所生，因烟花之地不宜抚养，便在三年前将他送到一老妪家抚养，却不想因他美貌，被人贩子骗了去，几经周折才逃出来，年纪小，又不识得路，幸好被渔民收养，学了一身潜水捉鱼的好本事，却因为离千灵山太近，在千灵山扩张的这几个月里，家人被杀，只留他一个。方歆瑞想，秦衔你真是作孽，如此无辜的家庭都不放过。
如此便有让师父收这孩子为徒的想法。便问：“你几岁了？”
“有十岁了吧？”孩子也不确定自己的年龄。
“叫什么名字？”
“渔夫爹爹见我是捡来的，就叫我小石头。”
“那，小石头，我带你去见我师父让他收你为徒，怎么样？”
“收我为徒后，我就可以有饱饭吃吗？”
“那是自然。”
那孩子欣然同意。方歆瑞将这孩子带回山上去，一是为壮大千毒门做准备，二是为秦衔积点德。想起当初秦衔说：“若孩子随你姓，那就叫他方慕臻，至秦为臻嘛。”当初的山盟海誓如今竟不值一提。方歆瑞想去忘了他，那人却在脑中纵横放肆。方歆瑞便给这孩子取名叫方慕臻，带他回山。
且说程沐涯去为秦衔解酒，秦衔却早已离了那屋子。去了祠堂才发现，他正跪在父亲牌位前，不住地磕头，说着“孩儿不孝”。原来他那满身的酒气，竟是装出来的。
从祠堂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烈焰从山下回来，便匆忙跑到方歆瑞住的屋里看，已是人去楼空。程沐涯叹了口气，望向远方，该来的总还是要来啊。只怕到时候自己也要与方歆瑞为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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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湖 三
雨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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