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没有回应。沈擎苍并不在乎,他只是说着,表情温和,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知兄台是哪里人?还是如沈某一样,无家无根?”
他心里想这一定是个浪人,只有浪人才无拘无束,才有着让人心痒痒的刁钻和不动声色的蛮横,“看我,出来的时候本想抓剑,哪知阴差阳错拿成了酒壶,”随和的笑声,“兄台是否好酒?这是我自己酿的,来一口如何?”
(强强生子)第一百二十六章
说着便将酒壶掷了过去,也不怕酒落到地上扫了自己的兴,胸有成竹一般站在那里。
果然如他所料,一只手飞快地伸了出来,将半空中的酒壶抓到树後,然後就听见一阵咕隆咕隆的声音,沈擎苍忍不住笑了,看来对方是个豪爽之人,既然如此,又为何不肯露面呢?然而不等他细想,一个东西便迎面砸了过来,他接住一看,这不正是刚才那个酒壶吗?摇了摇,里面哗哗作响,那人竟还留了一半给自己。“哈哈!”他爽朗大笑着,仰头大灌几口,可到底是忍住了,没有一气喝完,然後手一抬,将酒又扔了回去,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本来只剩了一点酒,竟也往来了好几回,显然每次他们都只抿了一小口,舍不得结束彼此之间无声的交流,这种浪费而淳朴的享受。
酒壶空空如也的时候,天也快亮了,沈擎苍收起笑容,喃喃道:“你要走了麽?”他说不清心里是什麽滋味,只觉得这像一个梦。在梦中,他留恋着一个陌生的人。他们什麽都没说,什麽都没做,却有着一分让人痴迷的温暖,明知道这十分莫名,但就是舍不得放手。
後来这个人每晚都来找他喝酒,他欣欣然前往,总是带上好几个酒壶,他没有理由不舍命陪君子,这些日子无疑成了他恢复单身之後最安逸美好的时光。
“今天能不能多留一会儿,天还没亮。”有了他陪他喝酒,时间过得飞快,就算喝多了第二天也照样神清气爽。那人在树干用内力写了两个字:不行。以前他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沈擎苍从没干涉过,成全他的来去自由,这次也一样,对方不同意,他也不勉强,他只是害怕男人走了就再也不会出现,对他来说,每一次都像是最後一次那样扣人心弦。所以这次他远远跟在了後面,阳光擦着云朵洒了下来,那抹快速移动的身影仿佛即将消失在天地间,沈擎苍心里一慌,曲起手指一弹,那人却已是不见,仿佛被他这一弹弹到了遥远的天边,只剩一片衣角飘飘然地落向地面。沈擎苍过去接住,将它紧紧拽在了手里。
七天之後,他们终於走出了这座大雪山。
本来费时不长的路程,被鲨鱼帮和万剑门之间的纠葛足足耽搁了三天。
本来天气寒冷,道路又崎岖,弄得大家苦不堪言,只有一人屁颠屁颠,逍遥快活的日子并没因此而改变。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徒家的公子司徒笑。毕竟这些人中也只有他家有权有势,行为放荡能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来。
一路上大家都徒步而行,唯独他坐在轿子上,大家皆似苦行僧,他却吃好的穿好的,晚上还有美女相伴、妻妾暖床,出个门把什麽行头都带齐了。出了雪山,众人都衣衫褴褛、要死不活,仿佛从地狱里归来,而他衣着光鲜、谈笑风生,就像是从轮回里重生了一次。虽然没人看得惯他,但是他有这个资本,再说又没干什麽坏事,实在没理由去干涉。
虽然这几日吃得饱穿得暖还可以饱暖思淫欲,但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後来才明白,这妻妾虽然温软可人,但後穴到底没有男人的刺激紧致,要不是带的东西太多他早就把家里的男宠带来了。问题是现在怎麽才能解火。只是此地一片荒蛮,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又去哪找妓院?就算有妓院,肯定也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货色。就在这时,他看见两个背着木柴的少年,虽算不上绝色,但白白净净,倒也清纯可人。他使了个眼色,下人便拿着金条赶了过去。没一会,人就带了回来,但是并不是先前看到的那两个,司徒笑不禁有些扫兴,然而当那人抬起头来,他顿时晕了一下,这人不会是深山里的妖精吧,竟然生得那麽俊俏!“你叫什麽名字?”青年不答,只是笑,似乎故意弄得他心痒痒。“很好!”司徒笑褒奖了属下几句,将闲杂人等挥退,便过去一把搂住美人的腰,显然急着要洞房。那人也没挣紮,就这麽欲拒还迎地和他纠缠在一起了。
(强强生子)第一百二十七章
司徒笑一点点地扯掉男人身上的衣服,头偏来偏去从各个角度欣赏着他的绝色,“宝贝,你真美。”面对这千年难遇的国色天香,他禁不住喘息起来,嘴里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叹。那人不卑不亢,只是斜着眼媚笑着,那样子看上去既放荡又羞涩,让人还没吃到嘴里就已是欲罢不能了。
司徒笑忍不住倾身去吻他,那人轻笑着躲来躲去,最後终於被那人饿狼扑食般牢牢固定在怀里,男人兴奋异常,脸上挂着几个字:今天真是捡到个大便宜!然而就在此刻,美人带着波光的眼眸陡然转厉,只见一抹刀光划破了这浪漫旖旎,端的是铤而走险,出其不意。按道理来说那色胚是躲不过的,可不料他身子直直一挺,闪电般往後滑去,於此同时,将手边的茶杯弹了出去,转眼间,不仅化险为夷,还反守为攻,抢回了本不属於自己的优势。
一般的刺客若是失手,会马上退走,绝不恋战,更不会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瞪着对方,一副准备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见状,司徒笑不禁来了兴趣,这个刺客倒是与众不同,他既然对自己有意思,不如和他玩玩好了。所以他没有叫人,因为他并不认为对方打得过他,如果那人武功当真高强,也不会扮成小倌来勾引他了。实际上他猜得没错,这刺客功夫算是中上,但多是招数狠辣,内力却有些不济,打个平手绝对没有问题。司徒笑有条不紊地应对着,心下却在回味刚才那情色的一幕,胯下之物缓缓抬起了头。那人见状大怒,招式越发淩冽,功力暴增数倍,就像是被神灵附体,招架起来颇为吃力,司徒笑心里暗暗吃惊,就在他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有人闯了进来,抓住其刺向他的刀,同时一掌狠狠印在那人身上,那人应声倒地。
“你没事吧?”
司徒笑定睛一看,原来是沈擎苍赶来助了他一臂之力,不由大大松了口气,如果换个人,难免不会在外面到处吹嘘,比起武林盟主的人品那是大大的不如了。“这刺客你打算怎麽处置?”沈擎苍没答话,径直过去抹去刺客的面具,看了一眼就立刻将那张人皮扔回了对方脸上,一旁的司徒笑抱着手臂,悠悠然道:“这人好生面熟,不过在哪里见过,我一时记不起了。”说着瞟了他一眼,“沈兄,不知你可有印象?”
沈擎苍抿着嘴,表情异常严肃,看来这个司徒笑果然如传闻一样老奸巨猾、卑鄙无耻。居然一下就看出端倪,知道自己不愿让他看见刺客的真面目,却又不一语道破,不知他又在算计什麽。果然接下来便听他说:“我司徒笑混迹江湖多年,有什麽没有见过?被刺杀一次又算什麽?我还巴不得有人来找我切磋武艺呢。”
摸不准他的心思,沈擎苍没有随便搭话,只听他在那滔滔不绝地讲:“我这人就一个爱好,那就是特别关注百晓生的兵器榜,”眼神在他手上频频游弋,却又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沈兄你手里的应该是醉心剑,这把剑榜上有名啊,你看我爱剑心切,能不能借我观摩几天?”
原来是在打我剑的主意,沈擎苍有些失笑,嘴里朗声答道:“恕我直言,这恐怕不行。”
司徒笑冷冷地勾起嘴角:“那一点好奇心总可以满足我吧,你能说说你是怎麽得到它的吗?”
男人摇头。他深知言多必有失,话越多越容易被人钻空子,便闭紧了嘴。司徒笑见他如此老练,便不再耍毫无用处的嘴皮子,开门见山地说:“既然你这样没有度量,那就别怪我把这人的身份抖出去,”随即摆出一副愿意再考虑考虑的样子,“如果你把剑给我,今天就当作什麽都发生,你现在就可以把他领走,如何?”
不料沈擎苍却说:“不必了。我今天是专门来抓人的,既然抓到了,就算达到了目的。不管这人是谁,该怎麽办就怎麽办,哪怕是我的亲人也绝不护短。”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铁面无私,弄得那人无地自容,再说不出一句辩护的话来。
(强强生子)第一百二十八章
在外鬼混了一个晚上的薛凤醉熏熏地走向营地。
不知怎的,一路上闹哄哄的,他从没见过这麽多人赶集似地早起,且一个个躁动不已,不仅表情丰富,嘴巴也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们在讨论什麽,未必发生了什麽大事?
只是昨晚喝的太多,现在还昏昏沈沈的,连走路都成问题,他哪还有闲心去深究那些有的没的?当务之急乃大睡一场才是,然而一掀开帐篷,就看见阮云飞像个鬼似地坐在那里,他吓了一跳,瞌睡被吓得不翼而飞。
“你跑哪去了?!”见他进来,阮云飞便劈头盖脸地问。“阮俊钦呢?”
被男人生猛的气场笼罩着,薛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对方变得疾言厉色:“我问你阮俊钦呢?!”
“昨晚,我、我们没在一起。”半晌,他才讷讷地,心虚地回了一句。
听言,阮云飞一下就站了起来,身上是掩饰不住的火气:“我不是叫你把他看好麽?你现在却告诉我他没和你在一起?!”
薛凤抖了一下,脚下意识地往外移:“我、我去把他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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