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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禹宏伸手抚上任羽的侧脸,微微用力,迫使他抬起头来。男人在看他。任羽缓缓对上男人的目光。一瞬间就像被摄取了魂魄一样,任羽只能睁眼望着男人,任由幽深而无机制的目光射入眼瞳深处,进入内心,肆意探寻检视。这样的事他经历过太多次,甚至比这更痛苦的层层剖开都经历过许多次,但每次都还是会痛苦。被人探寻到那么深入的地方,他的本能上就不允许,但却又无能为力,结束只能由对方来说。

任羽胸口的起伏慢慢加快、加深,可以明显看到他每一次的呼吸。在他快要承受不住这种精神上的痛苦时,男人终于探够了,收回了目光。任羽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反应过来时又立马跪好。方禹宏坐着,望着地上温顺跪着的人,在想究竟是用严厉的惩罚使他迅速打消这种念头,还是不去管他。反正,逃是不可能的逃得掉的。任羽本能感觉到危险,可是他不能求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左右男人的决定。任羽低着头想,终有一天,他会像他所说,完全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起来吧……”任羽抬头看男人,慢慢站了起来。方禹宏伸手挽了他的腰,任羽顺势乖巧地坐了。“……你还是怕。”任羽小心地往方禹宏身上靠,生怕惹他不快。“这件事放过,今晚好好伺候。”男人说完,低头在他侧颈咬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一条评论……是不是我写得太烂,无话可说?

☆、噩梦

任羽垂着眼,一点反应也没有。方禹宏抬了他的脸来看:“怎么,吓傻了?”任羽呆呆望着男人,慢慢回过神来。他无措地仰着脸,不知作何反应。方禹宏觉得有趣,低头吻上了他。任羽微张着嘴,顺从地接受着。温柔的舔舐让他有点沉迷,男人搂上了他的背,他就完全靠在男人胸膛上,眯着眼舒服得有点想睡。方禹宏无奈地看着怀里睡意沉沉的人,一舒服就想睡,不管正在做什么事都是。

洗澡、清理都是方禹宏做的。任羽乖乖趴在床上,扒着枕头哼哼。后面的手指很温柔,滑动也一下一下的。方禹宏摸了摸前面,还没什么反应。他现在仅仅因为里面被有韵律地滑动而觉得舒服,也难怪他以前被做着做着就舒服到睡着了。方禹宏故意从敏感点上重重插入 ,任羽身体一弹。他难受得腰动来动去,方禹宏伸手按住了,压在了床上。他不能动了,更难受了,可是又没有办法。“乖,一次就好,忍忍。”

最后任羽眼泪都出来了,余韵很强烈,一波波过去,方禹宏将他搬到怀里,亲了亲他。“好了,可以睡了。”

梦里又是那些被夸大了许多倍的可怕场景。他梦见男人说他背着自己自渎了,要接受惩罚,男人拿着一把刀过来,他颤抖着分开腿,男人握住了,一刀就下来……“啊啊啊啊!!!……”任羽惊叫起来,方禹宏醒了,赶紧将他揽紧,不停地抚摸他的后背:“乖,做梦呢,不怕啊,乖,不怕。”任羽颤抖着将脸埋进男人脖子里,身子使劲儿往他怀里挤。方禹宏抱得更紧一些,使两人完全贴在一块儿。又摸摸他的头,嘴里不停:“乖啊,小羽好好的呢,哪儿哪儿都是好的,不怕啊……”又是摸又是哄的,好一会儿,怀里的人才渐渐放松下来。任羽把头移开一些,便于呼吸。方禹宏抚着他的背,轻声问:“还记得梦见了什么吗?”任羽小声说:“不记得了。”方禹宏不计较他的说谎,搂着他说:“那再睡一会儿?”“嗯。”任羽脸贴着男人胸膛,慢慢放缓呼吸,渐渐再次入睡。这样的事发生过太多次太多次,男人都有了一套应对的模式,他却如第一次一样,每回噩梦都会害怕,每次惊醒都得好一会儿才缓得过来。三年里做噩梦几乎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超过三天没做噩梦是不可能的事,最严重时睡个午觉都噩梦连连。梦里的那些哭叫求饶,最是他清醒时不肯露出的姿态,梦里却一展无余。方禹宏从没因此责怪过他,就算睡得正好,被任羽的尖叫惊醒,他也只是抱着他哄,摸他,等他再次入睡。被男人安抚后再睡着,多半是没有噩梦的,任羽曾经很想对男人说,你在我睡前就安慰我一次好不好,兴许这样就能一夜好睡了。可是他怎么敢,至今仍是不敢。任羽知道噩梦的来源是什么,无论是打断他两条腿的残酷的黑道大佬,还是吃掉他半个身子的高大食人魔,无一不是被想象夸大的男人。方禹宏心知肚明,只是放任。白天还是重重严格的规则,超出还是照罚不误。他是玩物,早就是了,只有那些专业书籍里熟悉的专业知识,让他记得他曾在大学课堂里坐过四年。

方禹宏说过不会那样对他,可是在医院时又何必给他看那些视频。男人从不会威胁,他做的都是警告。

任羽又被放在家里。后来他才知道,男人之所以把那栋别墅称为家,因为那是他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方禹宏去上班了,任羽在花园转了两圈,去了男人的书房。他以前看的书整齐地码了一排,眼神从上面转过,去到了后面。曾国藩的《厚黑论》。从前那类书,回到这里便是再不能看了。

坐下来翻了一会儿,看不起劲,又去换了本《西方哲学史》。书换了一本又一本,都看不起劲。无聊地翻翻换换,吃点水果,打个瞌睡,一天就过了。

晚上方禹宏回来了,任羽坐在他腿上。“有什么想看的书?明天让人买回来。”他掌握着他所有举动,甚至情绪,任羽早就习惯了。低头想了一下,任羽吐出两个字:“杂志……”方禹宏突然想笑,但他只是好风度地揉了揉任羽的头:“好。”任羽在他公司翻的那些书,都是他让秘书从公司那些女人手里搜罗来的,尽是一些什么时尚杂志、家庭医生、青年文摘,知音之类的女性读物。

☆、垮掉

第二天,各类杂志就码了一排。任羽兴致好了些,抽了一本坐着翻了好一会儿。翻着翻着就困了,靠在椅子上又睡着了。醒来错过了饭点,也懒得动,就拿了点水果块吃了。很快就有佣人把饭菜都端了过来,整齐地摆好,都还是热的。任羽勉强吃了小半碗,放下了筷子。又有人来很快地撤走了碗筷。以前也是这样过的,只是那时还不肯放弃,总在坚持,现在却没了坚持的必要。任羽拿起书,又放下了,决定起身去花园转转。

看见石凳,便不想走了,一下坐在石凳上。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又觉得累,石凳没有靠背,不能靠,任羽只好起身。回书房?想想也觉得累。在方禹宏身边时还不觉得,现在他就觉得整个人都是僵的,懒散的,动一下都觉得累,可是不动又觉得烦。这下好了,杂志也看不进了。

方禹宏晚上回来时脸色果然不好了。任羽全身没力气,其实是有点想在男人怀里趴着的,但还是驯服地跪了下来。“怎么了?”方禹宏问。“就是觉得没力气,打不起精神。”任羽想了一下,抬起头来,让男人看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方禹宏有些失笑,他以为自己是万能的神么?想着却伸手将任羽牵了起来。任羽终于如愿靠在了男人怀里。“有什么想做的么?”方禹宏低头看怀里的人。任羽微微皱了眉:“不知道,想着还好,但真正去做了又觉得烦。”“比如……逛花园?”方禹宏道。任羽点了点头。“明天让人过来给你看看,是不是血压又低了。”“嗯。”

方禹宏没有去上班,看着李锦文给任羽检查身体。血压确实有点低,但是他平常的范围。 “怎么样?”“老大,说实话,如果一点都不愿放,请个心理医生给他看看。他终究是个人。”方禹宏不说话,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没事,我多抽点时间陪陪你就好了。血压是有点低,我让厨房每天炖点当归鸡汤给你喝。”“嗯。”任羽点了点头。

方禹宏每天就在家办公。任羽更嗜睡了,天天蜷在沙发上,头枕在男人腿上。方禹宏有时打电脑,噼噼啪啪的,任羽也不醒。沙发再宽大,终究不及床,有次任羽翻身,差点整个人扣在地上,幸亏男人手快,一把捞住了他。方禹宏心怦怦跳着,决定把任羽搬到床上去。电脑也拿去床上了。任羽还是头枕着男人的腿,身子更舒展了,每天睡得云里雾里。方禹宏喊他一会儿,他便朦胧醒了,呆在他怀里和他说话。方禹宏不允许,他便不敢睡,呵欠连天都睁着眼。任羽想要逃的念头仿佛只是昙花一现,方禹宏不带他出去了,便是不给他念想,可是似乎,那晚过后,他便没有了那想法。

不知是哪里断了线,任羽便撑不起来了。方禹宏还记得自己送他进机场时,他那直得跟杆子似的背。可是眼见着,任羽的精神就垮了下去。方禹宏每天将参汤含了,一口口喂。任羽乖乖的,一口参汤一口冰糖莲子汤,闭着眼睛由着喂。中间方禹宏有带他去过公司,可是还是不行,他连坐着翻杂志都不能了,要躺着才舒服。方禹宏没有许他睡,他只躺一上午,就半死不活的样子。

李锦文过来给任羽检查身体,又提起心理医生的事。现在的任羽,就算放他一部分,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了。任羽听见“心理医生”几个字,惊慌地抬头去看男人。方禹宏沉吟着,在思考。“方禹宏……”任羽仰着脸喊他的名字,声音里竟带了祈求!方禹宏静静望着任羽,他一定是不愿极了才会做这种徒劳的事。可是,任羽的内心,他也不愿让一个陌生人知晓。在任羽的恐慌接近极点时,方禹宏才开口:“嗯,不看心理医生。”任羽松了一口气,用力地呼吸。方禹宏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方禹宏去喝酒,酒吧里的人看见方禹宏进来了,赶紧通知了上面。一级一级,最后,夏青过来了。“我不过照顾你的生意,你就来了?”方禹宏低沉地说。夏青温和笑道:“不过是场子里的人,没见过世面。我听说大哥一人在此喝酒,想来是有烦心事,这才来的。”“哦,喝酒。”方禹宏已有些醉了。夏青喝了一口,道:“老大什么事烦心?”夏青见过方禹宏各种样子,却唯独没有这种。“养了个东西,没养好,要死不活的了。”方禹宏淡淡道。夏青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其实一直都挺好奇,老大养的玩物是个什么样子,上次销毁的胶卷他看过,但那人低着头,只能看见半张苍白消瘦的脸。“请个医生看看?”夏青建议。“不请。”方禹宏回答得很快。夏青心思电转,“如果……老大不介意,我去和他聊聊?不说别的,只谈谈老大过去的事。”方禹宏心中一动,又审视地望着夏青。夏青苦笑道:“大哥还信不过我么。”方禹宏点了点头:“好,你明天下午去。”

☆、夏青

真正见到任羽之前,夏青被老大拉到一边去,杂七杂八的交待了一堆。走时方老大还严肃交待了一句:“不许把你那习惯带出来!”夏青好声好气地答应:“知道了知道了。”

那是一个很温驯的青年,低眉顺眼、规规矩矩地坐在石凳上。“任羽?”夏青转过花架,来到了任羽面前。青年站了起来,点了点头,却不请自己坐。瘦而清秀的一个人,并无女气。夏青想,也没什么特别。“我是夏青,方老大的朋友。”夏青微笑着说,流畅地走到任羽对面,自己坐下。那种缓慢而温和的威压慢慢压了过来,任羽微微蹙了眉。夏青扫了一眼石桌,笑着道:“外界传,方老大三年盛宠一人,此看如是。”任羽垂着眼,安安静静地。“见你之前,被好一通交待,我跟他六年,从不知他这样婆妈。”任羽想起来了,他听过这个人的声音。夏青说完忽觉不妥,又解释道:“那个……我不是他枕边人,我曾是他的手下。”任羽还是安静坐着,并不接话。“你们平时也是这样么?他话不多,你也不说话,两人一起沉默。”任羽这才微微抬头,看对面人一眼:“抱歉。”夏青又温和笑道:“抱什么歉啊,我不过是好奇罢了。他以前就想找一个人陪着。别人送的,自己挑的,男男女女,各式各样,却都处不长久。没有人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原来却是这样安静温顺的类型。”任羽想,我才不是这样的类型。但面上一点不显。“跟着他,只要听话,应该会被宠得很好吧。其实女人更适合他,只是女人容易恃宠而骄,他不喜欢这点。”任羽想,有谁是不恃宠而骄的呢?“他的控制欲太强,男人一般受不住。呵,其实上位者都有点,我自己都是。对了,他曾经是道上的老大,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任羽目光安静地看着他。男人第一次在自己面前□□上身的时候就被他身上的痕迹惊住了,隐约猜到是混的,但一直没问过。“我知道他时,那时他才十六岁。他父亲才死,没人知道他从哪儿冒出来,却带着一批狂热的追随者,将那些从没注意到过他的兄弟们和妄图瓜分势力的大佬们全部清开,一人占据了霸主地位。他还是个半大孩子,手段却酷辣得令人发指……过程惨烈到无法想象,血腥停止后,整个黑社会被几乎被洗牌,当初处于地位中心的那些人几乎全部死尽。但剩下的人,几乎都归了他。他用了黑道最忌讳的方法,控制了大局。有时你甚至觉得,那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只会遵循指令的机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被他体现到了极致。死的人多,归顺的人却更多,那些以前被其他大佬们压制着的人,几乎都跟了他。我是夏家最不得宠的儿子,家里的人几乎都死在他手里,我以为我也逃不过。他问我是否愿意归他,我想那些人死了挺好,就说愿意。他还很年轻,比我还小两岁,但气势了不得……我那时并不觉得跟着他有什么前途,我只是不想死,他断了我的后路,逼我不得不为他卖力。不久后,我成了他的左右手,风头一时无两。只是,每次看到他的眼睛,我就觉得自己正被一台机器操纵着,行差就错,就是万劫不复……直到有一次,他为我挡了一枪。我无法相信这种事,他用别人挡枪还差不多,怎么会为人挡子弹。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那一枪他挡了,顶多受个伤,可是他不挡,我就会死。他说,我不愿以命换命,但这样还是划算的。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誓死跟着他了,从那以后,我成了其中一个。六年时间,当初潜伏起来伺机报复的人几乎清完了,一切也都平稳了,他却要甩手不干了。我如今的位置不是自己拼出来的,而是他让给我的。”任羽想,就算这样,想要坐稳,恐怕也不简单吧。“你放心他?”任羽问。“他有我致命的把柄。”夏青苦笑说。任羽愣了……“但有没有都一样,如果当初他没有救我,现在何谈信不信任。所以我不会背叛他,筹码有等同于无。唉,他这几年,当公司老板还当得挺自得其乐的,每天上班下班的,也不觉枯燥,前段时间天天把你带着,更是前所未有的心情愉悦。搞不懂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去黑道溜一圈,搅得天翻地覆后又撒手不干了,跑来经营公司。”“他姐姐……”“啊对,他有个姐姐,之前让我带人去把她腿给打断了。本来我还以为只是吓唬吓唬,毕竟老大待他姐姐还是不同的,什么苦都没让她受过,天下坐稳了才把她接回来,分她一杯羹。但那时听老大的语气,只要一双腿已经是留情了。也是,敢管老大的事,只落个残疾的确是留情了。”任羽闭了闭眼,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让自己遇到的。夏青看了看他脸色,“他对你是不同的,前段日子还跟我说他已经有了他想要的。你就是他想要的。”任羽觉得没有比这更悲哀的了。“就算不是他,你以为你以男子之身,落到谁的手里,又能过得了这一关。”任羽垂了眼:“我只是个一般人,也就是他品味奇特,看上了。”夏青笑了:“呵,那倒是。”“他为什么不找同,偏偏选中了我……”夏青嘲弄一笑:“现在还有区别么?”任羽沉默不语。把一个正常男性,变成现在这样,所经历的,常人难以想象。他以为只是忍着痛让他干就过了,可是他却把他磨成了灰,吞了下去。

他的身体抗拒他的触碰,僵硬如石不说,一摸就起一层鸡皮疙瘩。他亲他,他咬了他不说,自己还吐了。他害怕被一个男人挑起□□,害怕身体被控制。他的身体他的心理,都无法接受一个男人。

任羽慢慢松开手掌,看自己的掌心。那些坚持,不过是一个笑话,在他遇到方禹宏前,的确是正常人,但遇到他之后,就不是了。

夏青看任羽脸色不对,又笑着道:“唉!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还讲了他的坏话,平时我哪敢?但今天得了赦令,又兼之他不在……”“他在听。”任羽忽然道。夏青一窒:窃听器就在他口袋里,方老大让带的。“听就听吧,如今我已不在他手下,不受他管束,只是可怜你了。”任羽表情淡淡,不置可否。夏青想,这性格最遭罪了,自己就是例子。“你心思这样细,却不显露,在他身边,吃了不少苦吧。”任羽淡淡看他一眼,“他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他就是了。”被层层剖开,越是不愿暴露的,越是被检视得仔细。承受这种精神痛苦最多的,却是任羽。“和他生活在一起,很恐怖吧……”“是很恐怖,但在他怀里又觉得还好。”夏青笑了,说:“我们不是一种人,我不可能去他怀里,更无法想象这种事。所以你说的,我是体会不到了。”任羽想,这没什么好遗憾的。但夏青想的是,去老大怀里?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了。

“比起许多人,你算是幸运的了,不要不甘,跟着他,不是不能过。”任羽冷冷看夏青:“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拿人当人。”夏青低低笑了:“拿人当人的,早就不是人了……”任羽觉得心寒,他想说不是这样的,可是他的经历让他说不出话。他猛地站了起来,却无处可逃,他甚至不能离开这里。“怕了?别激动……”夏青站了起来,想安抚任羽坐下。“方禹宏!!!”任羽忽然尖利地叫了起来!方禹宏面色一肃,放下耳机就奔了出去。

“我没对他做什么……”夏青还在解释,方禹宏已经抱着任羽走远了。

“乖,不怕啊,我在,我在呢。”方禹宏一边说,一边低头亲了亲任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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