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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来,黄捕头的躯壳被维护州内治安的事务占据着,一颗心却在静默中流淌,年年可见道旁春花绽放,枝头夏蝉嘶鸣,树梢秋叶飘落,路边冬雪堆积。时间一年年流逝,万物一季季变化,他内心深处那件沉重的行李却始终无法卸下,反而越压越沉,将一颗原本鲜活跃动的少年之心,慢慢拖累成了平淡无水的草木。

哀莫大于心死。

明知放下那件“行李”,就可得到解放,黄芩却不愿放下。

纵然心死,也不愿放下。

因为只要不放下,就可以刻骨铭心。

想要刻骨铭心的,是事,还是人?

能刻骨铭心的,从来都是人。

前尘往事,他都可以忘记,唯独那个人,他不想要忘。

黄芩想:也许,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不要忘记那个人。

有人说,无论经历过什么痛苦、波折,只要找个人,说与他听,便可分担痛苦,抹平波折。又有人说,不管多么大的喜悦、快乐,只要找个人,说与他听,便可令喜悦传递,快乐加倍。

黄芩不信。

以前的一切,他从未对别人说起过。

在他看来,往事知多少,能知、能懂的只有经历过的人,又有多少可与旁人言,对旁人说的?中天明月,万古千秋,路是自己走的,往事是自己品的,其中的痛苦、欢笑也只有自己清楚。那“行李”既然已背上了身,就不如一辈子背下去,直到背不动,倒下为止,才可算无憾。

停留了片刻,黄芩的脚步再次移动。

一旦移动便不再停歇。

他大步走过‘如意坊’,一直行出几条街去,才找到了一处客栈,递上路引,登记住下了。

这间客栈的名字叫“望春”。

望春是间大客栈,房间众多,按千字经的首句‘天地玄黄’给分了等级。不过,‘天’指皇上,哪个用了都保管杀头,所以‘天字号房’是没人敢用的,客栈内最好的客房是‘地字号’。地字号的房共有四间,最好的就是‘地字第一号房’,下面的等级依次是‘玄字号房’、‘黄字号房’。黄芩说随便要间房,掌柜的就安排了‘玄字第五号房’给他住下了。

等到了房里,将一切安顿停当,黄芩的唇角突然闪过一丝笑意,因为他已经想到了打开僵局的办法,心道:果然,车到山前必有路,主意都是逼出来的。

这一晚,夜色如墨,月暗星稀。一条黑影自“望春客栈”的一扇窗户中偷偷溜出,一路疾掠轻驰,捷如飞鸟,迅似飘风,片刻功夫就到了城郊的某处府院附近。

这处府院围墙颇高,占地较少,只有前、后门,两进四间屋,加上一个庭院而已,正是京城巡检司的巡检大人单华昭的居所。和京中权贵相比,巡检司的权力根本不值一提,官位也低到了尘埃里,奉银很少,是以居住的府邸能有如此水平,已该归功于主人经营得当了。

只见那条黑影到了墙根,忽地双臂一张,只一跃,身子便平地拔起,轻飘飘地直纵上了墙头。黑影立足稍稳,更不作势,足尖一点之下,又跃入了下面的庭院中。

他先是隐身至一座假山后,目光敏锐地四下张顾了一圈,才迅速地潜至唯一亮着灯的那间房屋的窗沿处,蹲伏了下来。

房内,单华昭正专注地低头伏案处理着什么。

窗是打开的。

忽然,单华昭感到一股冷风抚过头顶,立时抬起头来,正好撞上了一对犀利的眸子。

那是个带着面罩,瞧不见脸孔的黑衣人!

单华昭惊见突变,魂游万里,魄走三千,正待喊叫,却被那黑衣人一手掐住喉咙,将叫声卡在了喉管里。

黑衣人压低了声音道:“我本意并非害人,只有几句话要问,你最好不要胡乱喊叫,惊扰家眷。否则......”说着,他另一只手将桌上的一枚石质的兔形镇纸握于掌心,稍一运力,便捏成了石粉,挥手撒落一地。

单华昭见他武功若此,深怕自己的喉咙挡不得他小小的一捏,于是拼命点头,表示同意。

黑衣人这才松了手,道:“你若肯配合,我便不必伤人。”

单华昭见那黑衣人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顾盼之间,光采照人,仿佛黑漆夜空中嵌着的一对灿星,又似两颗白水银中包裹着的黑水银,纯净得不象是为非做歹的抢匪,于是叹了口气,道:“你先让我把窗子关上,免得被起夜的家仆瞧见。”

其实,他是怕夫人和子女受惊,万一有事,不想累及家眷。

黑衣人让开一旁,道:“请便。”

单华昭小心关上窗户,走回案前,道:“有什么,你问吧。”

黑衣人道:“高邮州出了件灭门案,男主人名叫林有贵,你可知晓此人?”

单华昭装出正在凝神回想的模样。

黑衣人提示道:“几年前,他去高邮的路引是你们巡检司开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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