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这辆马车还在偏僻无人的乡间野道上移动,离官道尚远。道路虽窄,但于一辆马车而言,却是绰绰有余了。
忽然间,约十来骑人马从道边冲将出来,挡在了这辆马车前。
以为遇上了强盗,车夫吓的一拉缰绳,停下马车,一个趔趄翻下车来,立刻闪过一边,口中哆哆嗦嗦地讨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按照江湖规矩,遇到拦路抢劫时,只要车夫不出面阻拦,道上的朋友便不会主动杀害车夫,是以,他这么做是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
那队人马的后方窜出几骑,当先一骑急驰几丈,道:“休要胡言乱语,什么‘好汉饶命’?天子脚下,太平盛世,哪里来的盗匪?! 锦衣卫在此捉拿逃犯,凡包庇窝藏者,与之同罪!”
说着,那人掏出腰牌晃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听到是抓逃犯,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车夫舌头打着结般说道:“官爷,不关我的事呀,我只是行里的一个小车夫,哪知道车里坐的都是什么人呀?”
那名锦衣卫冷着脸,道:“少罗嗦!这事当然不会赖到你头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若是清白的,又怕的什么?逃犯总共三名,个个穷凶极恶,据我们的可靠消息,就在你的车上!快闪到一边去,别碍手碍脚的。”
车夫哪敢再多说一句,连忙闪到一边,只远远地瞧着。
那名锦衣卫迅速下马,领着另几个不像做公的人,打开车厢的门,一股恶臭便扑面袭来。他们与其说无所谓,不如说早有准备,神色镇定、动作麻利地从腰带上扯下不知被什么药水浸成黄色的布巾,捂住自己的口鼻,纵身进入车厢。
在一堆人里翻找了一阵,几人把黄芩、叶晋源以及那个有狐臭的汉子拖将出来,分别扔到三匹马背上。
把黄芩扔上马背之人,对那名锦衣卫道:“听说此人的武功极是了得,万一半道醒过来可就糟了,要不要绑起来?”
那名锦衣卫显然不太瞧得上他,抬了抬下巴,轻蔑道:“你瞧着办吧。”
那人点了点头,缴了黄芩身上的武器,将他绑了个仔仔细细、结结实实。
经过另一匹马旁时,那人又顺手把扮作冯承钦的叶晋源,往马背上推了推,以便放放稳。
因为这个动作,叶晋源藏在怀内的右手脱了出来。
那人瞧见,奇道:“咦,他不是没有右手吗?”
那名锦衣卫连忙上前瞧看,皱了皱眉道:“恐是被人调了包。不过,现下也管不了了,先把人带走再说。”
车夫远远看见一车人横七竖八的全都躺倒着,不禁目瞪口呆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他们怎么了,莫非全死了?”
那名锦衣卫回头故意吓他道:“那几个逃犯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他们必是遭了毒手了。”
车夫‘哎呀’一声,两腿一软,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差点儿没跌倒在地。他用手连拍额头,惊慌失措道:“这可是十来条人命......我......我怎么向车行交待......这可如何是好......?”
嗤笑了声,那名锦衣卫道:“好吧,老实告诉你,他们只是暂时晕过去了,等几日就会转醒。”顿一顿,他又道:“这一趟能顺利抓获逃犯,还要多谢你们的帮忙。此案关系重大,最好不要声张,否则惹来祸端,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们。就这样吧,钦犯我们带走了。”
说罢,纵身上马,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响,渐渐远去。
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驾马奔至瞧不见那辆马车的影子后,刚才捆绑黄芩之人扶起马背上那名有狐臭的汉子,以一块被药水浸成黄色的布巾蒙在他的口鼻处。不一会儿,那汉子连咳几声,醒了过来。
想来那块布巾是浸了解药的。
那汉子直起身子,长舒了口气,哈哈笑道:“胡汉,你们倒是舒服,老子却被药倒了。没想到,李道长炼制的‘十里熏’真他奶奶够劲,我现在还浑身发软,使不上力气呢。”
他口中的李道长便是妖道李自然。此人炼制了大半辈子丹药,经验丰富,‘十里熏’是他一直在潜心炼制的丹药之一。炼制此药,是为药倒那些罕见的绝顶高手。但凡绝顶高手必然内力深厚且应变迅即,相应的,迷药若非威力强劲、霸道无比,则会被他们的过人内力抵御掉。就目前而言,‘十里熏’还只是个半成品,威力虽然足够大,但味道却实在说不过去,太容易被人发觉。不过,李自然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定能把此药炼制到无色无味,迷人于无形的地步。因为在炼制的过程中,需要了解药效的进展,他还把半成品的‘十里熏’交给宁王手下常在江湖上走动之人,让他们一旦有机会使用,便试上一试。不过,在顾鼎松之前,倒真没人正经使用过,是以这样陌生而凶猛的迷药,从未在江湖上显现,任是见多识广的江湖人也没法解开。当然,若非如此厉害的迷药,想要药倒内力深厚的黄芩,实在谈何容易。
被唤作胡汉的道:“张哥,委屈你了。”
张哥‘嗨’了声,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自从前年不幸被人废去了一身武功,在茶庄里就只剩下吃闲饭的份儿了。谁能想到,武功没了,这一身狐臭还能派得上用场,哈哈哈......而且,你们不知道,那贼捕快眼光邪门得很,只是往我身上那么一扫,就让人禁不住发颤。要不是老子被废去了武功,早让他瞧出破绽来了。亏得顾鼎松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我也算是大功一件。不过,幸好那贼捕快着了道儿,如果他押着人傻愣愣地走去京城,顾鼎松倒是没什么,反正还有好几个毒招儿在后面等着他呢,不怕他不着道儿,可我的大功一件却是没有了。”
胡汉笑道:“说的是。不过张哥混了二十多年江湖,光经验就够我们瞧的了,哪能说是吃闲饭的。”
张哥先是得意地笑了笑,而后眼里露出些许钦佩的神色,道:“你们别说,‘无影剑’顾鼎松这种人物,还真不是一般江湖莽汉比得了的,不但智计过人,而且行事极为小心,为了怕那捕快临到头时瞧出破绽,从我身上抢了解药去,他都不给我随身带解药。”
胡汉也笑道:“是啊,这才害得张哥你晕了一场。”
这些人,都是宁王隐伏在京城的‘飞龙’成员,落脚地点就在‘鸿运茶庄’。
张哥又问道:“那两人都抓了?”
胡汉道:“抓是抓了,可那商人恐怕是假冒的。”
张哥并不在意,道:“反正我们是照着顾鼎松的吩咐做的,先把人带回茶庄的地牢囚禁起来,其余的看他怎么说。”
正说着话,另有一名同伙上前道:“接应我们的人来了,听他们说,货是大批官军在护送,人马有好几百呢,去的人只有偷看的份儿,全不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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