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视这个问题为禁忌的老婆却在今晚问出口了,是下了决心要做个了断吗?可有些事子杉压根儿没有答案,不过直觉告诉她今晚若再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似乎就得冒着失去挚爱的准备。
「你可能觉得我是主动选择的,但我不觉得是那样,那是太多的阴差阳错与因缘际会在非常短的时间里交织成了我们的命运。」子杉又坐了下来,尽力组织有效的语言期望能给老婆个解释,但六月还是不甚了解这些话的意思,不过她愿意聆听,只是子杉却从来都不愿提起她与小雯在意大利的事,仿佛说出来后,这梦幻般的爱情就会被聆听者玷污了。
「要说选择与不被选择,我才是永远被遗弃的那个,呵呵...」子杉非常苦涩地笑了,笑得比哭还让人心酸,笑得六月的心都碎了。无比心疼的吻住她的额头,似乎从小到大这就是子杉生命的主旋律,虽然这想法子杉不曾说出口,一直独自埋住任由它在心里腐烂,但六月作为子杉多年挚友,她既知道也能理解,那天真的孩子在小时候就开始扛下的苦痛是无法向人言传的,六月虽无法分担,却想做到安慰。
「月...对不起,若我曾让你觉得not good enough,那是我的不好,不是你的问题,to me you are perfect,you really are perfect. I want you to know this,you’ve got to know this...对不起…」子杉失声哽咽说。
心疼伤心哭鼻子的老公,六月抚着她的背脊频说没关系,突然很希望自己没把这埋在心底许多年都问不出口的问题抛出来,那极少哭泣的老公就不需要将埋在内心深处的苦再挖出来受一遍。
哭了好一会儿,六月看着还在抽抽哽哽的子杉,揉着她的头发好笑地说,「鼻子都哭红了,好一只可怜的小绵羊,你得改名了,Joni the red-nosed sheep,呵呵!」子杉也破涕为笑,笑得极度幸福。
清楚知道老婆原谅她了,兴奋过了头的某人打横将老婆抱坐到她腿上,在惊呼声中六月紧紧揽住子杉的脖子,看着老公单纯真挚且愉悦幸福的笑容,老婆一脸哭笑不得。弯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子杉轻轻吻住老婆,将那甜甜的酒渡到老婆嘴里,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轻轻放开六月,子杉温柔地问,「累了吗?」六月甩甩头俏皮地说,「不是该你累吗?」子杉呵呵笑了,「腰板都快断了,你怎么忍心要得那么狠。」六月也笑了,「你让我欲罢不能…呃,这话太恶心人了,你不是说这酒能让人变得嘴甜吗?看来挺有效的。」
子杉闻言笑翻了,差点就把酒洒了,六月娇笑取过酒杯抿了一口,子杉脸上浮现一抹暧昧笑容,「你喝了我的甜言蜜语就不能生我的气了。」说罢自己又喝了口酒,趋前含住老婆的性感丰唇。
「子杉,我想知道你和她的故事细节,你能说给我听吗?」六月用手指轻轻描绘着老公的俊秀五官,像是漫不经心地随意提起,但子杉知道她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的,轻轻点了下头,「我能告诉你,但没法用说的,能不能用写的?」
六月温柔地嗯声答应,看着子杉望住自己那定定的眼神,美丽的眸子不禁有些闪躲,她知道子杉要她承诺什么,但她不能,无奈地坦白说,「手工艺品是没法传达内心想法的。」子杉挑起眉毛一脸不依,意思是你一定要想个好的沟通方式,总不能你每次生气就把我的身体当出气筒吧?
「这样吧,我们若有什么情话或是说不出口的心事,就写张字条贴在冰箱上,算是我们的交流平台,你说好不好?」撒娇的美人让人不忍说不,子杉笑着点头,柔声问到,「你能猜到我今天想在上头写些什么吗?」不等老婆回答她就揭开谜底,确切说是在缠绵热吻后才说的。
「我的爱人,情人节快乐。」
时间为凌晨四点,旭日已在东方的天空升起,微弱照亮此时处于夏天的伦敦,半天后她就会回到那时已进入黑暗的熟悉故土,去面对物是人非事事休的境地。
昨晚收拾好行李后,她就一直默默站在窗前,等待那七十二小时的时限过去,亲手为她俩的婚姻装上并启动了离婚的倒数计时。
一幕幕回忆与子杉在一起以来种种苦中带甜的记忆。这趟回国与爸爸所想的回心转意不同,六月的目的是为让自己结束国内的生活,交接生意倒是件容易办的事,艰难的地方是亲手扼杀这段情,这段仅仅是忆起过往点滴就让她疼得无法呼吸的爱情,舍不得让它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往日云烟,但为了她俩好却又不得不忍痛割爱。
子杉的那声「我的爱人」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谁会想到,她俩这辈子只一起过了一次情人节就得离婚了?还是一次由苦痛煎熬开场的情人节…
有些人,有些幸福,注定不是她的,强求也没用。想到这里六月不禁悲中从来,脸颊划过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硕大泪珠。
75、You still don“t get it do you? ...
没日没夜熬过三天高强度工作,子杉终于解决了美国这边的问题,焦心如焚连夜搭飞机飞越大西洋,抵达伦敦后马不停蹄赶往老婆在市郊的家,冒着倾盆大雨在门外按了许久的门铃直到将岳母烦透了,才见妈出来应门。
但妈说你来迟了一步,你老婆今早刚跟男人跑了。
子杉最后还是败给了时差。
或者该说是在观念上的差距?三天,相同的时间距离,两人却是站在不同的空间距离上理解的,也许就和这段爱情一样,爱得早爱得深的老婆总是走在子杉前头,让她无法追上。
此时浑身湿透的子杉傻傻呆在门口任由岳母絮絮叨叨数落她,老婆她跟个男人跑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焦急万分的人就当是妈在教训她耍她,一跺脚挤过堵在门口的岳母三步并两步跑到楼上,急急打开房门嘴里喊道,「老婆!」
空荡荡的房间里悄无声息,老婆习惯摆放行李的角落不见子杉熟悉的箱子,她有片刻失神,身后传来妈的声音,「我没骗你吧?」红着眼眶转头看了妈一眼,子杉不愿相信六月不在这里,与其说不愿相信,倒不如说她知道六月不在这里所代表的背后意义,她怕在这里找不到老婆,她这辈子就真无法把老婆找回来了。
失控地在房子内横冲直撞,任思远默默看着傻女婿几乎把整间房子翻了过来后,终于接受事实地颓然跌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苍白的脸深深埋在手心里。拿起毛巾走到她身边,弯□替她擦拭湿透的发丝,看子杉这惨兮兮的样子她也有些于心不忍,但一想到女儿今早离开时那心碎的模样,原本隐忍着不想说出口的责怪终于还是忍不住。
「她回来多久就哭了多久,子杉,你若爱她又怎么忍心让她这般痛苦?」说完后深深叹口气,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妈,对不起…对不起!」抱着妈的大腿子杉泪眼婆娑抬起头,眼里满是歉疚,她知道六月对妈来说多重要,子杉辜负了她的期望,也没实践她曾答应过妈她会好好爱护六月的诺言,浑蛋的她把妈捧在手心上悉心呵护的女儿惹哭了、让她伤心了…
任思远哄着只知道哭的她好不容易才让她换下那身湿衣服,已许久未曾休息过的子杉哭累了终于睡了过去,只是在梦里的她依旧赖在妈怀里紧抱着不撒手,低头看着那又红又肿的眼皮,还有眼下那藏不住的黑眼圈,慈爱地摸摸这傻蛋的头,任思远再度幽幽叹口气,自己女儿是否容易侍候她心里有数,心想其实这孩子也不容易啊!
和女儿一样容易心软的她拿起电话替子杉订了今晚回国的机票,并「狠心地」硬把累坏了的人从睡梦中拉起来,把人送到机场给了她张机票告诉子杉说这叫「递解出境」,内疚无比的子杉轻声说了「对不起」后也就默默地下车了。
在车上看着那人顺从地慢慢走远,拖着行李的背影是藏不住的无限落寞,任思远好气她这不知道主动询问不懂得争取纠缠的性格,又为这人的「顺从体贴」感到好笑,宝贝女儿摊上这让人又爱又恨的家伙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发了个短讯给这笨蛋说,都把你送到她身边了,你要还是哄不好我的宝贝女儿,那你就真得永远在我面前消失了。
在远处看见那人的脚步从乌龟爬行的速度变成如豹子奔跑前进,任思远摇头笑了笑,宠溺地骂了句,两个小P孩!
飞过了半个地球的子杉这时终于赶到家,她急不可耐地开了门,哽在喉咙里的「老婆!」来不及出口她就抓狂了,客厅里的画面让她实在,很想,马上,立即,杀个人!
只见在她们的家她们的沙发上坐着一名她从未见过的俊秀男人,早上八点的光景这男人居然只穿了条四角裤打着赤膊坐在我家客厅看体育新闻?在这儿过的夜?老婆真的带男人回来过夜!
要是子杉这时手上有把武器,这男人即使是九命猫也活不了。
看着子杉气急攻心的眼神,那男的有点不安地站起身张嘴想说些什么,他高了子杉约半个头身材很壮硕,但子杉还是「给力」地扔下行李冲到那男的面前,不由分说挥拳过去。
「嗷!你干嘛打人?喂快住手!住手!嗷!」那男的大呼小叫地吃了子杉好几拳,却不敢还手,六月闻声从厨房里赶了过来,奋力拉住杀红了眼的老公,「子杉,陈子杉!你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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